(勇安問:會不會放上edventure?所以我就放在這裡。)
觀看了中文系《棺材太大洞太小》的演出,隨後的分享交流難免倉促零散,大家好像都對戲劇演出較感興趣,也喜歡郭寶崑的劇作,況且不少同學都修讀了柯老師的戲劇課,這裡繼續延伸談談,也歡迎同學加入。
·投影的文字旁敘透露了一種無知自責,反思中隱然可見對於郭寶崑的致敬,演出完畢的舞台座位預留空席,表演繼續行進,儼然也是祭台的儀式,悼念追憶的是一個龐然無形的棺材——郭寶崑其人其文的創作遺產。我們都是太小的洞,是否能夠容納/理解這個太大的棺材?
·英培安草根書室出版的《棺材太大洞太小》是在中學時期買的,上課時無聊偷偷看完了。後來數度重看,都有不同程度的領悟和震撼,棺材與洞的對立是個人面對集體/制度/標準/規範/秩序的無力和無奈,雖入土卻不安,似乎也可岔開闢出另一個較積極的主題訴求。棺材必須永遠太大,才能產生擦撞對抗的基礎,拒絕與洞進行套合謀合的妥協,突破制式和規化的框框。
·再後來認識了當初(1985)《棺材太大洞太小》首演的演員,已經是一個進入國家機器旁生體制(報館)的中/老年男人,恍然驚覺原來棺材與洞的位置可作轉換,我們是不斷被體制碩大的『棺材』插入撐大的『洞』。原著裡的『穴』本就可作另一種借喻想像,獨白裡充滿了民族/文化的繁衍焦慮。可是,劇場裡卻不見任何『棺材』的實指,眾女甚而消弭了原著的獨男。不見棺材怎麼流淚,沒有棺材的黑箱僅剩『洞』的隱喻,我們似乎皆被困鎖其中,沒有『棺材』也就沒有了高潮射精的救贖。郭寶崑之後的《鄭和的後代》,其實已經提前回應了這個對於原著改編/閹割的動作。
·演出一度毫無預兆的變裝化為歌舞劇,可作為Camp的最佳註解,完全是一種風格形式的自言自語,台劇主題歌曲格格不入但卻硬是插入,不管太大太小。引用Susan Sontag的說法:Camp is a vision of the world in terms of style -- but a particular kind of style. It is the love of the exaggerated, the "off," of things-being-what-they-are-not.
·如果以解構主義的觀念迎棺入洞,原著的初演其實算是一個『自相矛盾』的文本(self-contradictory text),精神與肉身貌合神離,既要控訴社會體制的同質框架,卻無從擺脫傳統舞台的照本宣科。媒介即訊息,此次演出處處可見後設性的劇場擺弄,演員即興穿透舞台界限嘗試跟觀眾互動,終於有了矛破盾的解放,恰如郭寶崑後來的《尋找小貓的媽媽》和《傻姑娘與怪老樹》,四堵牆的衝破正是《棺材太大洞太小》裡的『洞』。
·看戲時偶爾想要偷看某一個演員身上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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