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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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February 27, 2019

钟灵:整座大学





【我】
瓷砖缝里爬出几只又几只蚂蚁,檐上落着飞蛾和甲虫,本该是洗净尘事的地方,竟闹得个沸反盈天。从来没有在这么多活物的见证下,剜去自己死去的皮肉,一旋一旋,转进埋葬往事的黑洞。每每轻声一咳,提示它们离开即将浸满水汽的牢笼,可惜它们并不在意我,仍顾自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蛾子】
氤氲的水汽里,往事笼罩着她,形成一层好看的光芒,哪怕在净身这样神圣的仪式里,也不曾被剥下。天堂落下的圣水撞在少女粉嫩的乳尖,溅开的水花,荡漾着杳杳乳香。我喜欢看她小心翼翼的轻咳,那时我们接近平等。在她眼里,我能够像人一样听懂回避的暗示,而在我耳中,她的叫声,像极了一种,和我较为亲密的昆虫。

【我】想起那只柏油路中间的白蝴蝶。烈日,靠近路面的空气因为高温而变态扭曲。几百辆车飞来驶去,我站在街边,看到一百种死亡的结局。
【蛾子】水汽层层叠叠,铺在灰暗的双翅,越,来,越,重——
【我】咔嚓。就好像蝴蝶,也有骨骼可以断裂。
【蛾子】享受她惊扰不定的目光。
【我】不想为无关的生命负责。
【蛾子】为了吓她,我选择在潮湿的空气里,重重下落。
【我】不是罪人!

【我】【蛾子】【我】【蛾子】【我】【蛾子】【我】【蛾子】【我】【蛾子】……

一声惊叫。我和她,一起跌进漩涡。

(浴火浴水皆能重生,像是一场洗澡浸泡过久产生的幻觉,也像是一出生活异化的变形记,在人与物的互看之中,水气形成的镜像渐渐模糊了存在的本质,作为纯粹的抒情散文,或许过于诡谲虚无,但是此中的真我本我,那种潜意识的暴露,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赤裸。)

颖丽:整座大学



领悟

自从来了新加坡,小腿上的肌肉犹如打了生长激素,让我瞬间拥有了运动健将那完美弧度流线型的小腿。搭上11号巴士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要养车简直是遥不可及。慢慢的,我从铁包肉,转移到了靠腿打天下的生活。

15通往14的道路,是我放学的必经之路。大树与街灯笔直的并列着,像群站岗的士兵保护我的安危,也像仆人卑躬屈膝地迎接我的归来。跟上环境的节奏步伐,我总是慌张匆忙的赶路,少有一刻放慢脚步欣赏周边事物。不然就拖着劳累一天的身躯与沉重的步伐,行尸走肉般回“家”。

直到Y偶然点醒我,让我时不时停一停,看一看周围的人事物,尝试感受任思绪飞翔在风中的那种满足感。那一刻,我领悟了慢活的精髓,渐渐爱上了漫步在这一个望不尽的途径上。偶尔一缕阳光照射,雨点轻拍,微风轻拂,繁星照耀,就这样与我共度一年。

这里大概是我在南大里最喜欢的街道吧。我已经学会享受穿梭于这条路,宽阔的视野景外加树林间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清新凉意,可以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让我思考人生的当儿,也放松心情解开复杂的思绪。

身边朋友不时嘲笑我,干,给了那么贵的学费让你有免费巴士坐,你干嘛不搭?

(一条路虽然大同小异,天地辽阔不过就是视野所及,因为主体的个性以及语调的率性,于是也就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景,文字看似漫不经心,但是总都气定神闲,洋溢了对于生活的满足和倾心。)

佩妏:整座大学



南大北丘

巴士的停車鈴響起。我便匆忙收拾手上大包小包的雜物,手忙腳亂,一把抓起脖子戴著的學生卡。一到站,每個乘客總有順序地下車離去。每當我步伐匆促地,大步邁向宿舍之際,總習慣抬頭一望。迎接我的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還有幾棟公寓式的建築。草原上,種了幾棵不高不矮的大樹。由於這兒也才建完三年,聞起來還有些青澀。

那陽光直射的完美角度,那高高低低的大樹,那綠悠悠的草皮,現代樣的建築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不知為什麼,我總有住在私人公寓的錯覺。十三樓的公寓式宿舍,採用透光式建築,明亮的走廊,廁所洗手台是開放式的設計。宿舍樓下一片片的大磁磚,偶爾幾片布滿草,現代感十足。 藤蔓纏繞的涼亭下有幾個長方形木椅,磁磚和草叢中埋藏幾盞燈。夜晚時分,夜燈亮起之際有種住在飯店的味道。夜晚,總有人們在樓下散步聊天,聊天中夾雜歡笑聲。夜深人靜時,卻那麼寧靜舒服。

我最愛的還是,每個早晨,陽光總會灑進房間,把我溫柔叫醒。

(景观之前文字必须驻足,清丽脱俗的描绘尚可多作沉淀,拍子慢数才是抒情的节奏,二段像是景色的密集写就,其实大可稀释一番,按照时序的变化,穿插生活的流动,如此才能透出景情更迷人的余辉。)

文嫔:整座大学



绿圈里的楼

谁不知路景秀丽,谁又愿为它驻立?

这地方,我经过三次,每次皆脚步匆匆,皆为人类该办的事所驱。所幸景致长存,当想起眺望远景,它便如美人一样勾勾手指。把魂魄勾来,把思绪勾去。时间终于能在遥望这件事里慢慢逝流,急速放空,而底下的人仍脚步匆匆。

在学校就这么第一次,我看见的不再是蹦跳过的长尾巴,停驻的松鼠频快地啃咬着爪中果;不再是青葱整洁的绿景,杂乱无章的野草深似沼泽,还有枯叶飘落草尖,用萎落的重量对比枯老的脆弱。

人们最忽略的地方,或许是上天给予的馈赠吗?而不止这荒处,而似乎什么都可以套用。
而照片始终显现一面,这景照后的办公楼,里面的人们仍然忙匆匆。

我背着大楼,被草涩味围绕,风声沙沙,但远方还是高楼,满满的高楼。我贪婪地寻找能淹没于其中的绿池,期望一处纯天然,却一无所获。为什么我的前方永远都是灰蒙蒙的砖瓦?我听到了麻雀轻笑。

远方或许标识着未来。我站在学府的高处,拨开云雾见青天,拨开枝桠却希望那只是海市蜃楼。

(登高眺望才能在天地立足,描述倾向一种看图的注解,多少削弱了文字的自主性,不过从细看和远瞻中,姿态虽然有点悲观消极,但是情与景的交融,却有一种深沉的潜移默化。)

心盈:整座大学



摧毀的生命

你從前赫然矗立在南大,如今卻走了。無聲無息,毫無徵兆。再見到你的時候,早已圍上橫七豎八的圍欄,裏頭卻絲毫不見你存在過的痕跡。三個月過去了,你的名字已不再被提起,彷彿你未曾出現過,你的輪廓在我的記憶中早已被乏味的日常洗條得扭曲模糊。

回想從前,任時辰追趕人群到你周圍,卻從未成就你渴望被正視的眼神。大家自顧自地複製粘貼每一天,竟未察覺彌散在你周圍的灰色煙霾,警示你即將離去。到你離開的那天,縱使遺體尚未撤出南大,外頭傳來的譁然聲,夾雜著輿論在我耳邊迴響。耳膜中一字一句竟是如此清晰地震動著,伴隨我心跳的節奏,怎麼也停止不下來。我眼前出現了你癱軟在地上,五臟六腑被擊碎的那一幕,遺憾也隨著啪——的一聲斷裂在無情的紅塵中,來不及彌補就戛然而止。

手機荧幕停留在去年你和我的簡訊內容,大略是你問我人生的意義,而我卻尚未為你解答。

(文字沉重的哀訴若有所指,擬人第二人稱的寫法,既有親暱的視角,也有客觀的界別,像是建築的灰飛也像是歷史的湮滅,不過坐標地景畢竟模糊,而且結尾的轉折有點費解,似乎任何築地皆能作出類似的註解。)

文维:整座大学



仰望

碧落善变,但它不老。我不懂欣赏建筑线条美感,不钟情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唯独对苍穹心醉。

在大学里独处的机会多了,溢出的时间重燃沉睡的习惯。初入这座陌生城市时,任意游走在这熟悉的岛屿时,我总贪婪地用无际的碧蓝天幕,灌满两潭秋水。多少人在它之下欢声笑语,多少人默默抽泣。

钢筋水泥、漫山遍野,哪里没有天空?但学校里的澄碧特别多情。

一袭悠悠的湛蓝是沉静的聆听者,但它又好似能洞察日常并还予反应,或雪中送炭,或火上浇油。当我一夜好眠,它也任纤云攀附,亲切地为走散的候鸟开道。一抹金色映在淡蓝上,还衬以藏在绿色里的虫鸣声,那是一种露水般的清冽味道,精神焕发。

我盖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略过来去匆匆的面孔,从窒息中逃脱,缓缓穿梭在通往巴士站的小道。它便穿戴着紫红色的面纱,裹着一点橙。一缕优美如此洗去我一身世俗尘埃,卸下我狼狈的铠甲。

我拖着肿大的脚踝,步履维艰。它一声不吭,双手一撒抛下整片云海,截断没有屋檐的捷径。待我绕道,它讥讽地收起刚才的泪眼婆娑,撇下融在雨里的浮絮,晶莹剔透。

离开校园,我便失去了和这片天空对话的能力,惊觉原来它是我无法触碰的高度。任我随波逐流迷失自我,它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蓝天白云底下的生活向往,苍天悠悠描述得美轮美奂,渲染得像是一幅耽美的诗画,经营堆砌的用心可嘉,不过雕琢的斧痕明显,遣词用字不宜如此古雅,不妨再打磨得更为平实朴质。)

洁恩:整座大学



曾经的日常

这一条在电子工程学校的走廊,是从前回宿舍的必经之路。虽然有些长,但视野开阔,一旁都是葱绿草丛和些许树木,有时能让我不觉放松心神,放慢步伐,让暖和的光给自己充电打气。白天里,这不过是一条最平凡不过的走廊,稀疏人群来来往往。但到了夜晚却会褪去白日阳光带来的温暖明媚,披上深暗斗篷,像是没有尽头的深处,鸦雀无声,惟有沉默的月光在无言凝视。

大一时,这条路即便是一个人走,虽不敢随意张望,但至少坚定不移的灯光会陪在我身旁,一路伴我。可到了大三,感应系统当道,这是噩梦的开始。每次的走廊转角都是一片漆黑,幽暗的前方让人不觉想拔腿就跑,可我还是咬紧牙关,勇敢踏出第一步,然后灯泡便咿咿呀呀地亮起。就这样,一路灯光随着我的心跳节奏一亮一暗,就像恐怖片里的情节,黑暗中老旧昏黄的灯光忽闪,等回过神来身边便多了什么。每每这般胡思乱想都能把自己吓出心脏病,连窗上自己的影子都深觉诡异。

而现在入住了新宿舍,这幅情景已不再是日常。

(日常无常,人景并时,形容字词虽然还算到位,但是段落句式尚可打散,将讲述叙事的语气,调整为描写的笔触,以较为缓慢的节奏,将心思连同景观抒发感悟,而不是直接的陈述事实。)

铭敬:整座大学



黄昏中的奔跑

校园周围有一条跑道。特质的蓝色路面,已经成为了我每个星期二的必修课,为接下来的半马做准备。

其实,我特别讨厌跑步。耳边清晰的听到自己如牛的喘息声,就像是身体对我日益增加的重量的抗诉;每一步的迈出都会使全身狠狠的震颤一下,提醒着我身上肥肉的存在。它把我最丑陋最懦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脑子里的声音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我放弃。而我,常常在一个人跑步的时候,就这样自甘堕落。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约定傍晚六点开始跑步;跑着跑着,湛蓝的天空就会慢慢染上一层暮色,而脚下原本有些肮脏的蓝色跑道,会在路灯的照耀下变得明亮起来。落日时分,看着身边一起向前迈步的伙伴,身旁的花草不断向后退去。耳边的脚步声与喘息声不再令我痛苦,而让我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脑子进了水,说要一起报名参加半马,而我们一群平时并不特别热爱运动的人,也迷迷糊糊的答应了。每次跑完了,累趴了,瘫坐在地上的时候,笑骂着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却谁也记不清是谁先提议的了。

或许青春就是这般吧。夕阳余晖落在飞洒而出的汗水上,反射出梦幻般的彩虹光焰,落地时却悄无声息。

(写作如跑步同样讲求重心,跑道笔直歪曲宽窄类似,但是蜿蜒延伸的沿路景观,其实都能俯拾收入文字的眼帘,整体较是挥洒汗水自我激励之作,不过结尾借景抒志,算是涂抹了青春的色泽。)

Tuesday, February 26, 2019

嘉琪:整座大学



星期五

每逢星期五早上,我必定会经过这条长长的走道。虽然它不是通往教室的唯一途径,但却是我选择的必经之路。这里不算隐秘,只要搭上校车后,在Tan Chin Tuan这一站下车便可看见。

这条道路的左边种了几棵大树,树上的叶子还算茂盛。有时,阳光穿梭在这些叶子间,照在我身上,仿佛也让我融入到了一片和谐中。右边则是草坡,绿绿的嫩草,让我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自己躺在上面,享受着阳光的滋润和照耀。

中间是一条走道,每每踏上这条路,感觉就像被树与草坡包围着。它们对我的爱毫不吝啬,有时会让居住在那里的鸟儿和昆虫为我献上一曲。沿路走去,仿佛就在听一场来自它们的交响曲。它们毫不吝啬的各自施展才艺,让我禁不住想要停下脚步欣赏这美妙的旋律。有时,就连蝴蝶也会到访,为我翩翩起舞。

此时抬头一看,蓝天白云,便会有种自己是身处于梦境之中的感觉。若恰好微风一吹,那么此情此景便也是照进框内的最佳风景。

大自然与这里结下了契约,让通往上课的道路不再那么的平凡与苦闷,也让星期五的早晨充满了希望。

(文字的临照和节奏皆有舒心的展现,可是景致彷佛处处风舞,反而稍微点失真,某些描写也略嫌矫情,像是迪斯尼电影的公主情怀,题目的含义或许还可发挥,不仅是此日上课途径的说明。)

佳慧:整座大学



期待

巴士站是我不可或缺的存在,是每个期待的开端。

每日早晨,暖暖的阳光覆盖大地,为万物带来无限温暖。风偶尔也凑起热闹,轻轻吹着,将周围的树叶吹的花枝招展,仿佛在为崭新的一天作出独特的美妙旋律。而巴士站就像个毅力不倒的士兵,不怕烈日当空,笔挺的站着,风雨不改的坚守岗位。

巴士站不远处时刻传来轰响声,暗示巴士的到来,一辆接着一辆的渐渐逼近。上面挤满的学生,充满睡意和理想,他们在到站时,蜂拥的挤下车。面对着庞大的流量,巴士站却从不畏惧,在学生的欢笑声和话语中,敞开双手的迎接了我们,提醒着我一天忙碌正要开始。

巴士站在旁晚下课回家时,对我而言却产生了不同的意义。下课时,日落也降临了,一天的忙碌总算是划下了句点。我再次回到早晨抵达的巴士站,但因一天下来的忙碌摧残,仅剩下疲惫的身躯。这时,我满脑期待巴士到来,忽略了巴士站执着的存在。但唯一不变的是,巴士站没有被负能量击垮,仍然坚守岗位,成为了在期待回到家的避风港。

(从一天的开始与结束,串联生活的景致和作息,文章的体裁和文字的调度完备,虽然四平八稳欠缺了更大的惊喜,不过表情达意和伏景临摹之间,皆有妥贴和舒畅的照应。)

可欣:整座大学



交替

大学生涯的第一天,我无数次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默默拿出课表确认了无数次后,带着疑惑走过了写着“工程系”的建筑,走进了讲堂。万幸的是,一向路痴的自己并没有走错讲堂,确实是到了上课的地点,也看到了迎新时熟悉的面孔。

这里是我大学生涯开始的地方。虽然讲堂内那一个个朝代的更迭,一声声元音辅音的搭配,早在期末考试后溜出了储存空间不足的大脑,但那讲堂外的景色,却深深地印刻在了脑中。

犹记刚开学时,建筑围栏边种满的三角梅还未绽放,从停车场生长上来的青龙木冒着嫩绿色的新芽,周围的生机与建筑地板略显老旧的红砖相映成趣。后来,三角梅终于绽放,紫红色与白色的花朵交错生长着,远看好似老洋房外爬藤的蔷薇。青龙木的花期短暂,黄花飘落,虽有些烦人,但留下的一地黄毯让四季如夏的新加坡,难得的有了秋的感觉。

还记得去年临近学期末时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留下满地落花落叶,光秃秃的枝丫显得略有些寂寞。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讲堂外的一格格红又露了出来,而那满地的落花落叶,和那熟悉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繁花的盛开凋零,皆是人间的聚落离散,开头的陈述有点繁杂,起承的作文手法明显,不过进入花卉的互映交叠,文字即有兴趣盎然的描绘,景观还可更为饱满,引风招雨之外,还能摆置在朝夕天地之间。)

欣颖:整座大学



深处人家

那是一条我每天去上课的必经之路。

从hall2步行到can1后向右拐,沿着柏油路一直向前行,八分钟就可以抵达华裔馆,再步行五分钟就可以走到hive。而这条短短的柏油路上,坐落着几户极其容易被人忽略的住宅:住宅背面建有雨盖走廊,学生为了躲避太阳曝晒通常都选择绕道而行,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一种习惯,潜意识忽略、也无从想象屋子的全貌。

其实若从正面观察,这几栋屋子的建筑风格竟有点偏向欧式:红砖白墙,花圃绿植,白色围栏,褐色木门,门边还有铜制的信箱,就像是我想象中欧洲偏远小镇的房子模样。至于屋主是何人,我曾问过许多次,得到的答案有学校教授、教职人员、在附近机构工作的上班族……五花八门,至今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每天早上步行经过这几栋房子,我的脑海中总会充满了想象:有时思绪会飘到遥远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辆马车载着信差驶入一座偏远而静谧的小镇,在这样的一栋房子前停下来,手里拿着信,轻轻又不失礼貌地敲了敲门;若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信差会皱皱眉头,将手中的信投入门边的信箱……

当然更多时候,我会充满兴致地观察这几户人家,试图从门口的蛛丝马迹来得出一些推断。比如那栋门前信箱写着7号的屋子,肯定已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因为门前已经堆积了好些枯萎的落叶却无人清理;旁边那栋8号屋子,门上贴了一幅对联,外头摆着好几双大小不一的鞋子,居住者应该是个有着孩子的家庭。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却让我感受到了那一点点推理的乐趣。这几栋房子的存在,让每天的例行路程也变得不再枯燥,或许人生就是要这样,从平凡中发掘出不平凡,才能够自得其乐?

(文气推敲之余稍有拖拉之处,形容一板一眼仍不够周延纯熟,不过以遐想进行借题发挥,倒是一种别致的描述,结尾的说理其实可免,不妨就让自己往房宅更内更深之处沉浸。)

欣娟:整座大学



周六早晨

每周六的早晨,我都会到学校的南洋屋。清晨的学校没有平时的喧闹气息,十分宁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在通往南洋屋的途径有个楼梯,那是必经之路。

层层的台阶覆盖着红砖,右侧竖立着一些青色柱子撑起走道的廊顶,遮挡着早晨耀眼的阳光。在走道两旁,有片小草坡。墨绿色的小草整整齐齐的,一眼望去就像一张绿茵茵的地毯。而在小草上有无数颗露珠静静地躺在叶子上。当晨曦的阳光覆在草坡上时,它们闪动着金光,不仅把这些植物显得更有生机,也带给了我一些小乐趣。

我爬上了楼梯渐渐地到达了目的地,南洋屋。它坐落在学校的一个小山坡上。在那里能俯视到学校的许多美妙风景。而顺着走廊走下去,不时会有风吹过。微风中带着一丝清新的泥土气息掠过脸颊,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顿时一扫刚刚的疲惫,而混沌的头脑也逐渐清醒了。

(虽然文章端正齐整,而且文笔流畅自然,但是主体的感触和描绘的笔触,稍有作文制式的气息,一草一木的形容,一动一静的思悟,缺少了较为幽微和深刻的体现。)

颖熹:整座大学



那些年,我们一起打的乒乓

一把门打开,总立刻往自己的2点钟方向去看,多希望没人霸占着乒乓球桌。但有时,球弹在桌上的清脆声犹如在告诉我们,好的东西值得等待。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后,顿时变成乒乓球赛评论员,开始分析他人的玩法。这个反应太慢,那个杀球漂亮。这个步法不够快,那个拉球拉得不错。

大学生可分为两派:一为勤劳派,二为好玩派。多数时间我们都会发现自己比较偏于第二派。比起那些老坐在沙发上拼命地打字的学生,我们没那么勤奋。不知何时开始,引起这打乒乓的兴致。越打越起劲,一开始还得从柜台租来玩,现在都有自己的球拍并肩作战。

有时,我们自己也成为心目中指指点点的人。在作业截止日期前,我们都会坐在沙发上,减少字数,做最后调整,深呼一口气,再按上呈交按钮。作业交上后,对眼一看,立刻冲往球桌,如同马龙与樊振东的交锋,激烈地打起球来。

大学生活不只是单单的考取一张文凭。大学生活象征的是我们求学生涯的最后阶段。我们要以5.0 GPA 毕业,还是要从中找到平衡,多和朋友花时间,吃饭又八卦,完全取决于我们。至于我和朋友们,既是一个健康的爱好,又是学好这门运动的好机会。在舒适的冷气环境里学中国人打乒乓,也许,这将是我回头想起大学的美好时光。

怎么样?吃完饭,要不要去SAC?

(像是校园生活点滴的讲述,以及地点活动行进的概括,虽然试图挥洒满腔的热忱,情态的激动展露无遗,可是文字过动之余,反而有点随性,而且不见景观的点染。)

兆彤:整座大学



闪光

每次推开李光前讲堂的大门,心情都不尽相同。半圆的舞台上,录像开启又关闭,是上课的兴奋或慵懒;计时开始又结束,是考试的紧张和不安;幕布打开又合起,是看演出的乐在其中。那时的李光前讲堂对我来说已然与众不同,这里不仅有我渴望的知识,更给予了在这座大学中生活的人们最宝贵的快乐。可比起讲台边的老师,屏幕前的监考员,又或是聚光灯下的表演者们,我总是在台下默默地听着,写着,笑着,安静地做近千名观众中最平淡无奇的一个。

在聚光灯光束无数次擦过肩膀后,我终于也站在了那光照亮的一方舞台上。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忘记,歌声响起时,灯光渐亮,一双双随旋律挥动的手,全场闪光灯摇曳成的“星罗棋布”,和那时在舞台上被这一切感动着的,闪着光的自己。从那一刻起,这座讲堂对我来说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里不仅有知识和快乐,更承载着我小小的梦想和自豪,为我添上大学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像是对于舞台的一种攀慕寄情,文笔缺少了细腻的注目,整体较是某个地点拼凑式的形容,穿插过往活动行为以及个人记忆的概述,而非一种风景的赏心阅览。)

世楚:整座大学




求知

明亮的LED顶灯和圆弧状的吊灯下,摆放着整齐大方质感舒适的木质长形桌子,伴着颜色扎眼的椅子。周围还有可供躺卧的皮质沙发,打印站随时吐着纸张,用墨迹将学子的思绪具化成册。这是作为世界顶尖学府的NTU里,散落校园各处的诸多自习室之一。敞亮安静的环境里,人手一台笔电。大家敲击键盘的声响下藏匿了,我们偶尔思维碰撞的火花。此情此景,是多少12年寒窗苦读的孩子,渴望的终极目标。

但更多的时候,吸收知识的过程,是单调的,是漫长的,是晦涩的。适度的寒气被挡在了暖暖绵绵的外套外面,冰冷的手指拿着水笔在纸张上来来回回,一行一行,一页一页。一切外在光环褪去,求知不过是一方书桌,一摞资料和一颗满是耐性和赤诚的好奇心。花着不算太昂贵的学费,怀着不算太功利的心境,在象牙塔里心无旁骛地思索着艰涩难懂的理论,无过多羁绊地探索着自身智力的边界,时而百思不解,时而茅塞顿开。

(风景的选择注定了笔势的直曲,前半像是空间格局的观察记录,后半则是知识教育的呆板阐述,主体的身影和感悟完全缺席,描绘笔墨因此毫无人味和情性。)

康惟:整座大学



失友

杂乱的人声,一片午餐时间的热闹风景,映入眼里的尽是成群欢笑的大学生们。稍微偏僻的小角落,尽管显得闷热不通风,却是从前不少嬉闹的温暖。画面依旧如故,却是绵绵不断的陌生与距离。

中学时期,口耳相传,读书的桃花源在此处。于是浩浩荡荡,身后随着三四人搭巴士到来,开始谈天说地的温书旅程。原本以为友情能天长地久,却只是儿时的浪漫话语。毕业以后,各奔东西,不再来往。再后知后觉,岂能挽回?固然可惜,固然遗憾,却想着,时光前进,谁能抗拒。

某年八月,阴差阳错,成了南大学生。参观校地,再路过此处,不禁留步,静静回味,逝去的无邪,昔日的暧昧。四处张望,不见熟人,不知遗失何地。再回头,只有身影相对。 

今日新结好友,再路此处,依然淡淡哀诉。回忆虽美,却没有维持完美到今。深深反思,友情的丢失,非环境所迫,而实是选择松手错过。转头看看这些大学朋友,整理思绪。有人对于朋友的去留不图强求,随缘一世。有人却是知其可贵而任性地紧握不弃。在他们眼里,交朋友不单单是满足社会条规,而是完整了心灵与生活的空隙。所以这回,不再丢失。

(对于题式的要求显然掌握错误,风景仅有单调零落的片言只语,字里行间充斥的却是回忆的记述和友达的省思,文白混杂的词句大有别扭之处。)

Sunday, September 23, 2018

巧佩:整座大学(旁听)



不安於室

這是一間廟。

這個時候總有人跳出來,據理力爭地為華裔館澄清,它不是。如果不是,它還可以是什麼呢?

初次踏入,闃無一人,好似隔壁草木蕭疏的南大湖。在朝著未來飛奔而去的校園裡,他們都說它是刻意被疏棄的從前,亦是別有洞天的烏托邦。可我畏懼空曠的地方。觸摸不到的邊際,總是令我不安。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每塊瓷磚上,像做賊心虛的小偷尋找影子的庇護。鞋跟卻大張旗鼓地宣告主人的到來。一道道回聲仿佛是沉睡的魂在打呼,夾雜某人的忐忑惶恐,怕是驚醒了什麼。每一次來,都是如此。

遊客似乎很喜歡在門檻前拍照,畢竟中式外牆加匾額才是到此一遊的美學追求。甚少有人知道,只要站在華裔館的中央,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它懸起的八卦牌。紅白相間,乾淨利索,好像在辦喜事,又好像在辦喪事。

我曾望著天花板,然後莫名感覺心驚肉跳。因為方格子直勾勾地盯著我,好似天窗只是暫時被遮蓋著,某一天就會睜開眼,審判無知的旅人。我不敢說話。從南大的中心,默默退居到無聲一隅,它始終在聽。聽,膜拜的寂寞迴響。

我不是強詞奪理,但這樣怎麼不能是一間廟。

而我,或許我害怕的不是這份空蕩,而是無從奉獻貢品。

(有如幽閉患者的疑惑囈語,以及強迫症病人對於細節的執迷,但是卻以一種複雜的文字心機心力,將一個民族座標過往的神性,和一棟建築空間現在的空性,重疊在一處彷彿極為荒謬錯亂的時空背景之中。但是,這畢竟不是一間廟,而是一座墳。)

凯宇:整座大学(旁听)



十一

十一號宿舍被教學區邊緣到最遠的盡頭,近年來附近立起了一座一座高樓,它的存在宛如盆地,離不開悶熱潮濕。

飯堂最是熱鬧。我最常光顧菜飯攤,亦是同鄉的老闆記住了我和我對莧菜的偏好。擺在他面前的所有菜色,哪怕只從中挑了一菜一肉,也像平時粵語對話略帶鄉音的來往,唇與齒之間都是家。食堂角落有個鬆餅攤,我都在那裡宵夜。老闆娘經常以馬來語和我對談,恰恰縫補了我被日子磨得越來越破的語言。

大二時有過一次搬遷,從三樓到四樓、雙人房到單人房。在這之前,我經常從三樓窗口羨慕著對面四樓走廊末尾的單人房,期許住進去的那天,房門外風景只屬於我,一如排屋末尾的單位。

住進去以後,離耳畔很近的大馬路,每日有貨車巴士駛過清晨,轟轟像母親不許我睡過中午的開門關門。但在陽台捕獲的風景確實寬闊自由,像不遠處的大龍溝極似河流,除了雨天的泥水洶湧,其餘時間它都是細水潺潺的語調。房間裡,窗口框起了幾棵大樹枝葉交叉堆疊,隔離了天光,光線長年欠缺仿佛夜長晝短,時常有不具名的昆蟲鉆著窗口縫隙侵入,又被我用紙巾在墻上碾壓出斜率百態的污跡。

這裡的喧嘩潮濕似乎沒有季節。往後結束交換回來,它大概仍是我習慣已久的一菜一肉,永遠不差。

(風景的滋味不忌粗茶淡飯,生活其實都是鳥居,坐落於物我的清明之界,文字的空隙多了,反而隱露淡泊的氣息,草木樓牆的即景中迴盪著過去未來,彷彿也是於世界的變化之中,跟自己立下不變的誓約。)

康宁:整座大学


朦朧眺望

也許是耀眼的太陽突然想休息了,就放縱了身邊的烏雲大鬧一場。雨勢來得突然,天空咳嗽了兩聲,沒帶傘的行人都踏著匆忙的步伐躥進屋簷的庇佑。滴滴答答的雨點沒給我考慮的時間,只促使我隨意跑到鄰近的教學樓,希望人滿為患的避雨處能騰出一小塊地方成為我暫時的棲身之地。

濕答答的雨滴落在裸露的皮膚上,蒸發後的雨點留下的盡是令人不自在的粘膩。或許就因如此,此時的天台顯得特別落寞。所有人都躲到了周圍空調課室的懷抱裡,雖不溫暖,但讓人免於風吹雨打。我像往常般隨意找了個不怎麼會被淋濕的小角落坐了下來。反正早已在躲雨時挨澆了不少,對此時的我來說,比起已不再構成多少威脅的水滴,一個人待著的吸引力來的更強。

雨勢未弱下,樓頂的光線並不怎麼好。暗灰色的天空中閃過一段段的裂痕,一時的光芒彷彿陣陣的閃光燈,紀錄著路上行人亂竄的滑稽模樣。時明時暗的屋頂花園,此時彷彿故事裡的小女孩點燃火柴時隻身前往的巷子。昏暗裡閃爍著光芒,光芒後又回歸昏暗。耳裡傳來的不是烏雲震耳欲聾又頑皮的虛張聲勢,而是耳機裡播放著的溫柔嗓音和淡淡音符。伴隨著此時的雨聲,天氣雖不美好,但屋頂的一切都被獨身存在的安靜襯托得一片和諧。

(雖然視點的擺置有點不清,但是從避雨的過程觸及景緻的氣象,流瀉的筆勢一氣呵成,文字彷彿雨水具有潤濕和穿透的特性和韌性,而且規避雨過天晴的陳套寫法,同樣能讓情態圓融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