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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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September 9, 2023

嘉欣:克隆

伟志想要一台安卓机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起身去刷锅的时候,筷子勾到电线,不小心带倒了屏幕,伟志赶忙去扶,黑暗中没看清楚,差点弄洒了锅里剩下的面汤。窝在水池前面,伟志使劲地搓溅在衣服上的油花,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买一台安卓机。

社区中心就有一家安卓机店。伟志很熟悉那个地方,就在地铁站旁边。当年开业的时候大张旗鼓,占领了商场门口为数不多的几块互动型电子招牌。不过伟志真正进店还是头一回;他受不了店里过分热情的销售员,况且刚开业那两年,总有谣传说,那些店员其实也都是高档安卓机。后来这些谣言在拟真安卓机高昂的造价前不攻自破,但伟志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几年间,安卓机已经从刚发售时,只配备家务功能的人形机械,迭代成附载情感模块,包含几百种功能的陪伴型家居产品——这些升级是公司的新任执行官提出的,上市后果然广受主流独居人群的欢迎。

跨进店门的时候,伟志打定主意,只买最基础的功能。可是后来的情势就不再由他掌握。

“电子产品,买新不买旧。”销售员说。

“不如一次买到位,多用几年,划算。”柜台服务员说。

“大家买的都是这款,还赠十年保修。”收银员帮伟志开好收据。

机器隔天一早就送到了,套着老大一只快递盒。拆开包装的时候,伟志正对上它的脸,吓了他一激灵。安卓机可以额外花钱定制面容,当时店员推销这项服务的时候,伟志正站在流动的彩色广告牌中间,好多张脸孔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小学的女同桌、高中的学姐、屏幕里的主播……不过最后都出于价格或是肖像权一一作罢。默认脸的安卓机是最最基础的大众脸,不过就是这张脸,也经过反复研究设计,最易接受,违和感最小。

小倩,是伟志给安卓机的名字。这个美丽的名字和平庸的相貌不太搭调。可是伟志老早就喜欢这个名字,原本想留给女儿,可是一把年纪,也还没有给出去,估摸着未来也机会渺茫,如今终于有了呼唤它的缘分。

伟志早就想好要指派她做什么:先去刷攒着的好几双旧运动鞋,再去清理油烟机,还要把乱作一团的储物间重新整理一下。不过当一切设置稳妥,小倩看向伟志,并时不时颤动她薄薄的眼皮,他还是忍不住抚摸那细腻的脸、紧实的胳膊,以及柔软的乳房。结实的机芯保护壳外面,厚厚的仿生皮层模拟出恰到好处的体温与触感,加之温情注视的目光,让伟志一时间晃了神。

独居在顶楼,伟志是社区里比较没有存在感的那类角色,平庸的生活与他被寄予厚望的名字不太搭调。访客连年缩减,时间在他脑海里留不下什么印记。不过此刻,伟志又回想起那些遥远的,幸福的时刻:第一天去学校,妈妈没有急着上班,而是蹲下耐心地帮他擦干眼泪;第一次暗恋的女孩,毕业之后才知道,原来她也曾喜欢他;第一份工作,做得一塌糊涂,但回到宿舍,朋友还是傻乎乎陪他一起吐槽老板……那些片段倏忽而逝,不过还好,伟志安心地想,从今往后会有人一直陪伴着他。

于是伟志看向小倩的眼睛,小倩也正望着伟志。

“可以抱我吗?”他轻轻地说。

(安卓机的梦里有电子羊,宁采臣的梦里有兰若寺,既然所有的未来都是一种幻想,我们最后追求的,最容易也最困难,其实就是不再孤单,除了名字留给女儿之说有点凸仄,故事一气呵成,无论是人物开示、场景调度、环境着色,叙述一概无厚入有间,不需大起大落的情节,在无声处即可千回百转。)

歆彤:克隆

小红火车

在把《百年孤独》放回经典文学区最深处一排的书架后,我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我望着图书馆外的天空发呆,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最近来看书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工作也越来越轻松。于是在无所事事的今天傍晚,我抽出了手边书架上一本薄薄的硬壳书。这种书叫做绘本,“绘本”二字是外来语,来源于日语的"えほん",即图画书,指以绘画为主,并附有少量文字的书籍。这些定义从我脑海里浮现,我却从没有真正窥探过任何封皮底下的世界,毕竟我的工作只是根据书名来归类和收纳。这本书的封面上涂抹了大面积的蓝色和红色,红色的长方体下面连着四只圆形的轮盘,就像一个红色的移动书架。可能和我的工作有点关联,我用这样的一个理由翻开了它。

今天的图书馆依旧很安静,很适合像我这样的闲人消磨傍晚的孤独。小白工作起来还是那样认真,他抱着书走到我身边,摊开手掌翻开书页,眼睛扫过快速翻转的纸张,直到找到我的私人书签,才小心翼翼地把书递到我的手中。我接过书对他说谢谢,他却只是定定地伫立在我身旁。你知道什么是火车吗?他问。我熟练地回答,是一种古代的交通工具。我其实有点期待他继续问下去,退休后就不再有学生追着我提问,我怀念那种年轻自由的眼神。他却只是对我说谢谢,转身慢慢地退回了书架之间。

绘本上说小红火车拥有所有美好的品格,他勇敢又努力,飞快地朝前奔跑着。我现在知道了他不是书架,是一种交通工具。不过我不知道什么算是交通工具,毕竟我从没有离开过这里,于是我在一个又一个无所事事的傍晚读完了所有这个标签的书籍。奇怪的是这些书里没有提到坚韧的小红火车,只有冰冷的机械穿梭于高楼之间。我想或许是他们还不够格成为小红火车,毕竟他拥有所有美好的品格。

我看到小白站在窗前望向马路,不知道他是不是懂得了什么是交通工具。他从前几天开始问我一些新的问题,关于外面是什么,和路上为什么没有铁道。我尽量仔细地向他讲述这个世界的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毕竟我这辈子都在对别人讲述同样的故事,一遍又一遍,这让我满足。他会默默地听我说话,从不插嘴,也不会惊讶或是失望,可能他本身就没有和情绪相关的程序设定,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是我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关于那辆特别的小红火车,我想亲眼看看他。玻璃窗外没有他运行的轨道,可能需要去到沙漠或者草原,山川或者湖泊。反正都在这样的一片蓝天底下,有什么难找的呢?但我知道我踏不出那扇自动开合的玻璃门,也看不到火车烟雾飞奔的方向。这样的想法困扰了我好几周,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关于我的大脑和小红火车。我想我不能继续思考下去,毕竟我只是一个图书管理机器人。

小白还是和往常一样整理书本,为我翻书,听我说话。但他不再好奇在田野奔跑的感觉,只会望着图书馆外的天空发呆。对于这件事我习以为常,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我想我能做的并不多,也只有在每个无所事事的傍晚,等待小白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从蒸汽火车的齿轮转动,到电子机器的线路指令,题材脉络虽然有迹可循,但是却讲出了另一番千头万绪,两个亦师亦友的人物,一个偶然的念头触发了彼此的怀旧,简单的情境加上体贴语气,故事不疾不徐仿佛天长地久的相伴,不过既然采取双向视角,应该给个镜头也让机器人望向老人,产生某种会意的朦胧。)

董琦:克隆

不停更换载体的爱会得到永生吗

我大概攒了小半年的积蓄,现在只等在某鱼蹲一个卖主进行交易,至于为什么是在某鱼而不去官网整一个,因为狗公司想钱想疯了,购买克隆爱豆走的是盲盒制,能抽到徐明浩的概率只有十三分之一,虽然心里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不太富裕的经济情况,不过很多人因为精神洁癖而无法接受的二手克隆爱豆,我可以。

捞到卖主之后事情就复杂了,毕竟克隆人交易也得走合法流程,况且还有一堆程序需要重新进行个性化调节,我略微看了看交易合同,还有卖主交接过来的购买记录,发现已经是三年前的型号了,所以是0202年栗棕色短发录制团综时期的造型,虽然我个人更喜欢晚两年的黑发鲻鱼头,但在某鱼蹲了那么久只捞到这一个卖主的市场形势来看,显然没什么好挑的。又或者说,我急切地希望他不再是一关掉手机就消失的电子蝴蝶。虚拟悬浮的蓝光会全部归于黑暗,光波的振幅和相位会停止转换,佩帕尔幻想随之终止,而我想要可以依偎的方寸温软,届时小卧室里应该只剩月光一束,打在他枕臂而蜷起的后脊,又或半寐间睁开的眼眸,暗沉或有细碎的亮光。总之发色是栗棕色或是纯黑色也不太重要了。

「你直接先恢复出厂设置。」卖主说到。他是个很罕见的男粉,此刻正在点弄自平板投射出的悬浮窗,给我科普新手教程。「恢复出厂设置后现在这个意识就会格式化。」另一旁并没回避对话的徐明浩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难过。

「因为设定里的爱被我拉满了。」卖主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得意地吹了个口哨。「你可以试试。」他说。

于是我照着他说的去调设,此后沉浸在电子蝴蝶化为实体的喜悦里度过了好几个月。程序里编写好的爱意,在千万个散落的角落里触发、实行、完成,然后沉寂,等待下一个言语或行为指令。那种负责感知指令和进行反应决策的体系和神经系统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抚过他颈侧换来的吻和吻后我发软的腰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他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被爱着的事物会挣扎着长出血肉。

至于型号老旧的些个问题,他确实在进行日常活动的时候有些卡壳,偶尔宕机,主要是距离原主也有近四年的差异,我总觉得我的徐明浩不像真的徐明浩,当然最大的区别还是设定里被拉满的爱,真正的徐明浩甚至不认识我。

在他第无数次宕机恢复后失落的索要抱抱时,我依旧会紧紧地回抱住他,感受在第二对肋骨间因缺失而诡异的沉寂,然后亲吻他的喉结,同他说别担心。

于是手机亮起,弹出某鱼的消息通知。

「新型号这周二补货,邮寄还是自取?」

(欲望吞噬孤单的心灵,消费填补活着的精力,这样的世界其实已经降临,像是使用者心得的叙述,保留一贯神经兮兮而又舔搔厮摩的语气,一个人物的碎碎念念即是一出精彩的戏,当灵肉化为程序,一切贪念皆可豢养成真,大空虚的时代统统真戏假做,末尾「于是」耐人寻味,似乎手机连通心意?)

泓宇:克隆

沉默的祭礼

丈夫又带我来扫墓了。每次看到墓碑上,贴着跟我一样年轻面容的照片,都会觉得有那么一丝诡异。

丈夫庄重地站在墓碑前,缓慢弯下腰,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湿抹布,将墓碑上的灰尘一点点擦去。接着拿出消毒湿纸巾,在我,哦,是她的照片上仔仔细细擦几次,直到她变得闪闪发亮,恢复年轻动人的美貌。他弯下腰,亲吻着照片上的她,许久,许久。起身后又用大拇指,在那张略微湿润的照片上反复摩擦,好似在找寻那曾经的温度。这一套动作他做了三十三年,已经无比熟练。

虽然是山上,却没有风,也没有树荫,一块块石碑矩阵把我包围,死神来临前的宁静让我无处躲避。正午的太阳很毒辣,可我却感受不到温暖,我就这样听从着他的命令,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或许是亲够了、看够了,也可能终于认知到曾经的她已经化成了灰,静静地躺在下方的小盒子里,现在的她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转过头,褶皱有力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直勾勾地看着我。这眼神如同猛虎般凶狠,好似看到了猎物,也有小猫般的柔弱,好似在哀怜着祈求着。我看不懂,也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理会,甚至有点想笑。尤其是看着他满脸的皱纹和不剩几根的银发,也不怪乎很多人认为我们是父女。而每当这时,他总是摇摇头,不去辩解,逢人还是会介绍我是他的妻子。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把我定制在二十多岁的模样?他只是笑笑说:“这是我记忆中你最美的样子。”

他再次庄重地站在墓碑前,从袋子里拿出香炉碗,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径直插在碗里。又拿出贡品和一束粉红的康乃馨放在墓前。她生前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花,不过每次他送她康乃馨,她都会非常开心。

没有风的山上,烟连成了一条白练,缓缓腾空,一段死神降临般的沉寂,将站在墓碑左右的二人隔绝。我看着香上的烟灰一节节掉落,本该聚在一起,当落在台上时,啪的一声,发出最后的哀鸣。香燃得很慢,他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如同香灰一样,散落满地。香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火光慢慢变暗,最终闪烁了一下余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和他之间的白练缓缓消散。

丈夫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只留下了那一束康乃馨放在墓碑上。他没有回头,只是独自一人朝着山下走去,他知道我会代替墓碑中的她陪着他离开。

我跟了上去,好似再一次没有发现墓碑后刻着的“孝子立”三个字。墓碑周围的青草被他无情的丢弃,只有那几朵低着头的雏菊,还在默默替他守候着,埋藏在墓碑里的爱情。

(既然世上只有妈妈好,母子恩情自然最该克隆,故事构思大有惊喜,叙述聚焦的手法极为纯熟,单单一个场景就触发了各种情感和伦理的思考,但是不妨在画面氛围的经营,腾出母子过往相处的追忆,也可考虑从另个角度推进情节,摆明祭母而后开示真相,或许更有震慑的效果?--「扫墓」比「沉默的祭礼」好100倍。)

楚颖:克隆

Clowned

那张薄薄的纸给他判处了死刑。他心里空空的,浑身的力气也空空的。如果不是被夹在人群中,就要腿软地跌到地上。离开柜台时他过于失魂落魄,竟然忘了要一份电子版。签字书被攥在手里已经潮了,被挤得皱皱巴巴。

他倒宁愿是张癌症晚期的诊断书,虽然癌症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想,如果真的要站在她面前,看着那双黑玛瑙一样的眼睛说出自己卑劣的意图,请求她签下那一笔,也许还不如一死了之。

电梯从顶楼慢慢地往下爬,在每个楼层开开合合,进来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脸上大多带着一样欢欣的神色。这些年医院不再有悲恸的哭声,也少有婴儿的啼哭。十几楼高的大楼,只有二三层还有医生坐诊,再往上都是克隆部门。基因克隆,器官克隆,记忆克隆,人体克隆等等。

克隆技术从顶尖机密到普及运用也就是几年的事情。继十年前第一间高端克隆会所正式营业后,现如今中产阶级也可以选择来到公立医院购买服务,虽然价格极度高昂,但仍有大批的人怀揣着希望或者欲望,揣着半个或全部家当,来换一纸文件,一个盖章,再在一个月后按号码领取他们的克隆产品。

人体克隆的登记柜台总是大排长龙。几个小时前他也站在这片黑压压的人群里。帽子遮盖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黑青,那是一夜煎熬思考留下的痕迹。

如果说今早踏出家门时还有最后一丝犹豫不决,沉默地排在队伍里的他已经幻想自己成为了沙漠公路上肆意狂飙的法外之徒。他想象,警笛和无人机被汽车尾气甩在身后,他终于拥有那件令人迷醉的、曾经在展台上遥不可及的珠宝,从此就要永不回头地离开这个无处容身的城市,在落日的尽头找一处小房子,从此过上西部的旧生活。

医院的冷气很足,但他吸入的空气在身体中异常燥热,隐秘的兴奋一阵阵地灼烧他的胃……

他曾是反克隆主义者。

社会资源总倾向有钱有权的人,克隆技术问世初期,本就沉甸甸的金字塔顶加入了一大批富人的克隆人,有些被养在家里,有些被放出来游戏社会。让本就紧缺的资源更加稀薄。他孤身一人,毕业后勤勤恳恳工作,晋升关头被空降的克隆人抢了位置。再加上曾谈过一任女友一年之久后,几乎交付真心,却发现是诈骗集团的美人计。他一度愤恨不已,去相关部门检举,甚至加入游行抗议,但也不了了之。再到后来,这样的愤恨也被日复一日的生活搓磨得麻木。

直到一个月前,暗恋四年的初恋出现在他上班的办公间。

他确认是她。嘴角的梨涡和眼角的弧度,竟然一丝皱纹都没有留下。工作装包裹的躯体,即使只能看到脖颈,依旧那么白皙。让他想起一些遥远的画面,比如初中体育课的正午日光,亮晶晶的汗水,她喂养的那只叫小白的猫。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还有些他羞于承认的,比如她忘在操场台阶上的宝特瓶,夹在书里的糖纸,抽屉里的卷子,直到此时都藏在他家里带锁的铁盒里。

小时候的学校每个年级还有很多个班级,每个班级还有很多人。一个低着头讲话结结巴巴的隔壁班男孩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集了女孩的青春。而多年后的重逢使他出于本能地想要重操旧业。

终于在某个周日的傍晚,他喝完剩下的啤酒,不清醒地打一发再吸一弹电子烟,感到漫长又熟悉的空虚。他看着捡回来的宝特瓶心想,他可能只是想要一包香烟,但是已经不再生产。

或者一个爱人的拥抱。

既然不可能是她,克隆的她也是可以的。他有些恶狠狠地想,没道理自己光是承受这个时代带来的痛苦,而不享受任何的福利。

于是在几个小时前,他站在了这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手提文件包,揣着身份证和储蓄卡,带着很多个夜晚收集整理的指纹,毛发,照片,个人信息报告,随着队伍向登记柜台进发。

而现在他失魂落魄地站在电梯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纸。

他竟不知道柜台会索要关系证明,如果与克隆对象不是亲属,手中的签名书则是必要的克隆许可证。他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感到一阵自嘲,又为落空的美梦感到久违的愤怒。

电梯门在四楼打开,竟然。他竟看见她熟悉的背影。不确定是否是因为冲击而产生的幻觉。

他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冲了出去。他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天设地造的偶然,很久没有这样心潮澎湃。——如果此时此刻追上去,轻拍她的肩膀,对上那双黑玛瑙一样纯粹的眼睛,他也许能在那个刹那开口恳求她的签名,甚至,向她介绍自己,倾诉多年前至今的感情。

眼看着她进入诊疗室,他却被拦住了。

他茫然地试图理解护士的话:先生,这里是克隆人检修部,你有进行预约吗?请出示你的克隆人身份证。如果是来接你的克隆人,等候区在三楼。这里无关人等是禁止进入的……

他听不清了。

(伊人已做克隆妇,空留此心更付谁,似真还假的身份错乱,故事稍有故弄玄虚之嫌,不过环境细节的经营极有特色,层层往后剥开的推理叙述,虽然用心紧密相扣,但是似无必要如此费力,大可从相逢初恋启动故事,将情节重心摆在偷取指纹毛发的过程,用较为黑色幽默的语调,揭开扑朔迷离的情境。)

璐琼:克隆

玫瑰往事

他在我的身旁睡着了。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我轻轻地侧过身子,凝视着他的鼻梁。每个夜晚,我都会将头枕在他摊开的手臂上,像躺在一艘安逸的小船上。我不喜欢把窗帘全部拉起,而是留着一丝缝隙,足够让月光洒下来,照在虚幻的故事里。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拽着我的手,环绕在他的身上。这几秒,我们的胸膛紧贴,空气中的微尘也都停滞了。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恍若走马灯般匆匆流过,但我无法将此刻定格为电影的最后一幕,或是故事的最后一页。

一年前的夕阳西沉,她和他坐在一辆敞篷汽车里,飙驰在无人的公路上。余晖、晚风、树影,一切都不能阻挡他们那次毫无预兆的争吵。她不断翻着他的手机,呐喊和抽泣声在车内回荡,但他的世界却万籁俱寂。他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注视前方,心思早已飘远。

她未留意到一辆大货车正向他们疾驰而来,只听到轮胎与路面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是金属相撞的撕裂声。车身猛烈地摇晃,各种零件和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如同被一巨锤击打。烟雾从车辆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充斥着汽车胎皮和机油的刺鼻味道。那天的太阳缓缓落下,在我的意识里,夕阳的余晖几乎未曾褪去。一群飞鸟掠过模糊的天空,留下了一道飘忽的黑影。这场事故中,她失去了生命。

后来,传闻他疯狂地四处寻觅当时克隆技术最为先进的公司,所以我成为了她。那家公司的克隆技术的确出色,她的性格、对他的爱、一切关于她的信息都复制到了我身上。随着她的灵魂在我的体内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因为继承了她那喜欢钻牛角尖的特点,产生了自己的生命意识。这副躯体里,同时生活着两个灵魂。

与他生活的这些日子,我时常跳出她为他铺上的爱情滤镜,认真审视着这个男人。我发现,这个被备受外界赞誉的男人,只是树立了一个深情的形象,并非真的爱她。他无法心无旁骛地看着我,无法记住我的喜好,我不明白他克隆我的目的。白日里,我们之间似乎被一堵无形的墙隔离,只能到夜晚才会汇合。即使在前世,我和他也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人。或许是因为察觉了这一点,当我的自我意识逐渐完善,我对沉浸在欲望和需求中的他也渐渐失去耐心。由于脑海中充斥着对于他的美好回忆,我仍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我最终还是解锁了他的手机,看到了他跟多个陌生女子之间的亲昵和爱情誓言。大脑中的电线仿佛被重新连接,拼图碎片开始自动归位,我回到了汽车飞驰时的瞬间。这一刻,我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界,既是旁观者,也是经历者。

窗台上洒落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银色的光线如同冰冷的审视。我和她的思维交织在一起,像蛇一样纠缠在我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片混乱的缠结。她又开始不断向我播放那些画面,近乎哀求般,告诉我尽管如此,他依旧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我回到了当下,回到了他温柔的怀里。那场辩论中,她赢了。于是,我放弃了自我意识,和枕头下准备复仇的工具。我没有反抗,任由着他紧紧拽住我的双手。

“为什么又要碰我的手机?” 未等我回复,他便用手肘一次次撞击我的胸口。我的目光涣散,手脚僵硬。他的手伸进我残破的心,掰断了掌管一切的芯片。一年前,他故意朝着货车驶去。为了摆脱嫌疑,克隆了我。一年后, 他再次杀死了我。

(无论科技多么先进,都无常掩藏黑暗之心,虽然悬疑式的剧情需要渐层剥离,通常不易驾驭,开头的动作和最后的结局,似乎也留下诸多疑问,但是叙述紧凑情节紧密,对焦人物宛如天人交战的内心,除了臭男人的典型和Shock的预期之外,有趣的是女性克隆了还摆脱不了的悲剧。)

骄阳:克隆

母子

玛琳娜睡眼惺忪地推开门,瞬间呆愣在原地。旧照片只会让她酸楚地笑着感叹时光,而看到桌前那风情万种、婀娜优雅的自己,更像把尖刀狠狠捅进她衰老的心口。

早晨的厨房里弥漫着培根香肠的焦香,埃里克急不可耐地用炒蛋浸着焗豆的甜酱汁,大口往嘴里送。

松软金黄的炒蛋,如细软的黄金。

玛丽娜看着那个女人擦干手,望向出房门的她。

她该露出那友好的假笑了。红润丰满的嘴唇和细密整齐的白牙,再向后故作可爱地偏偏头。

她当然清楚她要做什么,每个吃过她早餐的男人也知道,谁能比她更懂自己?头一次她觉得那笑容看起来如此令人厌恶。

“我是今早来的,埃里克希望我能照顾他……抱歉借用你的裙子?请坐吧,早餐好了。”

那是她发誓不会打开的半边衣柜,她衰老空瘪的胸膛再也支撑不住那样华美的吊带了。


玛琳娜与埃里克相对而坐,拨弄两下炒蛋,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自己那嘴边沾着酱汁的混蛋儿子。

“埃里克,我想我们并不需要她。那些铁玩意儿会把饭菜送到家门口,我也不指望你费心照顾我。还是你已经懒到开门取餐了?”

埃里克嚼着培根,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很便宜,加上你的头发以及些别的什么就好。”

“很便宜?我很好奇找不到工作,赖在我房子发霉的你怎么说得出‘便宜’这个词?”

“噢,别这样玛琳娜~埃里克会懂事的,他还是个孩子。”厨房里的“妖艳贱货”及时上前制止,护崽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埃里克很满意自己的新妈妈,弥补了一切的遗憾与幻想。她一样漂亮,更加温柔,会做好每顿饭等他。不像那个抽着烟往家里带男人的老混蛋,糟蹋自己的好皮囊。

赏心悦目。妈妈就该这样伺候关爱着孩子。

直到某一天,埃里克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看到家中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的面庞有着刚毅的棱角和完美的下颌,身材健硕结实。那副俊美的容貌冲他露出兄长般的笑容:

“嘿,埃里克。很高兴认识你,母亲希望我们谈谈,搞好关系。”

老玛琳娜看着她的“新儿子”,满脸自豪。仿佛印证着她的基因是多么优秀,却被这肥胖窝囊的儿子糟蹋成这副模样。

“不——该死的!玛琳娜!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他是谁?”

埃里克瞪大了眼睛,冲着自己的母亲咆哮。

“嘿!冷静点!你不该这么无礼地对她!”新来的男子将他挡开,帅气的眉毛扭在一起,严肃地警告着他,另一只手却抚摸着母亲粗糙的手背,将她护在身后。

他是那么完美英俊,让埃里克觉得自惭形秽,丑陋到无地自容。

四人的新家庭平静地共存了几天,新来的“男仆”和“女仆”正逐渐融入着。

直至一天早上,老玛琳娜再也没能下床。她的眼睛惊恐地睁着,头歪在枕头大一边失去了生息。

三人为玛琳娜举行了简短的葬礼——投进金属仓,静默三分钟。

“埃里克,这所房子的拥有权是属于玛琳娜的!”

“什么?这老房子不是租的吗?”

“她攒了一大笔钱前不久买下的,用她几乎能投进去的一切。我借用我的指纹查了,根据遗嘱房产会在那胖小子身上。”

“我明白了。我爱你,玛琳娜。”

“我也是。”

很快,这栋房子被装修一新,据说属于一对新搬来的年轻小夫妻。妻子会做丰盛的早餐目送丈夫去上班,丈夫会在夜晚回来紧紧拥她入睡。

他们恩爱幸福、一切都在向最美好的方向行进。邻里街坊都羡慕他们,直到这对夫妻生出一个畸形又丑陋的孩子。

(故事构想颇有新奇的趣味,甚至带点幽默戏谑的口吻,情节屡屡出现转折的惊喜,但却没有过度耸动的牵扯,一出母子之间的家庭闹剧,附在一个科幻世界的场景,最后产生了荒谬颠倒的结局,不过人物多口的对白,显然占据过多篇幅,导致叙述的衔接和场面的调度,稍为不够紧实连贯。)

思源:克隆

视线

巨大的电影荧幕前,放映着第一人称视角的影片,随着男女主角拥抱亲吻后各自前往工作地点,影片短暂落入黑幕。傍晚的落日余晖下,随着男主回到家中,黑幕褪去,一桌温馨的家庭晚餐与微笑拥来的女主映入视线。摇曳的烛光下沁映着一颦一笑,上弧的唇在今日多了些红,轻扬的眼尾抹上了细碎的亮片。视线下移,是一袭殷红的长裙礼服,缝补的肩线,多次修改的腰身,松垮却依旧淡含韵味。

“十周年快乐,卢卡斯先生。”亲吻在脸颊上的唇在耳边轻启。餐盘上是精心炖煮的红酒羊扒与时蔬,蓬松软糯的蔓越莓佛卡夏,碳香四溢的炙烤鳕鱼与家中珍藏的一支香槟。女主人的精心摆盘显然耗费了相当的时间,此刻她的双眼似小鹿般晶莹流转,紧盯着的目光似是穿透荧幕,期待着赞赏。

晚餐过后,相伴十年的默契尽显,短短片刻女主便与卢卡斯共同将餐桌恢复原状的整洁。视线跟随,红裙女士回到了卧房,褪去礼裙换上了轻柔的家居服,卧床小憩。她的身影轻柔起伏,面庞姣好柔美,侧卧的脸颊紧贴软枕,似是早已美梦香甜。大荧幕的画面就此不再变换,随着一睁一合的画面,视线的主人迟迟未能入眠。而另一双眼,那荧幕前紧盯着那张柔美面庞的另一双眼在一瞬的扩散后,缓缓闭合,双眼的主人有着和卢卡斯一摸一样的脸。这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影院,放映着日复一日,24小时的画面。这是上映的第179天,过了零点便来到了即将下映的第180天。

时光回溯流转,双眼的主人坐在透明玻璃实验仓内,漂亮的蓝色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体内致病细胞的肆虐令其的脸颊瞬息凹陷。影片开映的前一天,他见证了崭新躯体与独立思想的诞生,那是一具年轻,健壮且魁梧的身体,有着与之完全相同的记忆与行为习惯。隔着单向玻璃,洋溢着的是蓬勃的朝气,昂扬的大笑,湛蓝的,透着朝阳的双眼,柔和却不失凌厉,令人心生妒忌。而玻璃的另一边,同样的一张脸上却是了无光泽,形容枯槁的黯淡惨白。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就此降临,可他并不欣喜,从签订协议订购产品的那一刻起,宣判死亡的命运齿轮已然悄无声息地转起。

随着最后一个记忆片段的更替与眼球传感芯片的植入,这部仅有一位观众的24小时影片就此上映。首映后的第179天,迎来了卢卡斯与特雷西的十周年纪念日,可爱的女士身着二人初遇时的红色礼裙,一切皆是圆满,一切皆为遗憾。随着传感芯片的终端传来一端碎裂的声音,监视器荧幕中侧卧着的卢卡斯陷入了睡梦,他现阶段为期半年的原主人临终关怀服务已然圆满结束。即将开启的,是终其一身都将取而代之的陪伴任务。

身侧,特雷西的双眼陡然睁开,那双美丽的淡棕眼睛噙满了泪水,随着她的视线向下,缓缓落在了沉睡中卢卡斯的无名指上。那里,有着作为丈夫应该佩戴着的同款婚戒,却从179天前开始,再也没有十年婚姻所留下的戒痕。

那曾是她日日梦魇惊醒,都会悄然摩挲的,爱的痕迹。

人在经历了极端的苦痛离别,本是可以选择遗忘的,但或许是贪恋离去之人的面容,贪恋虚假的陪伴,亦或是守护已故之人的夙愿,接下来的十年,百年,乃至余生,或许只是个堆砌华丽爱之词藻的虚假囚笼罢了。

(世间的意义有始无终,苟延残喘不外只想多些陪伴,文字的饱和度十足,透出一种旺盛和枯竭的原味,叙述虽然用心细腻的打造一种别开生面之感,但是多层交叠穿插替换的视角,像是文字重述影像画面的方法,较属电影镜头处理的路数,阅读上难免有点费力,而且末段注脚说教也显得多余。)

锦焱:克隆

大腿的皮肉和身下的陶瓷台面好像紧密地粘连在了一起,你局促地抬了一下腿,试图把它们分开,却因为活动范围的局限而失败。

你已经不记得等了多久,只是感受着身下冰冷的台面逐渐被体温捂热,剩下裸露的身体正面还在接受冷空气的摧残。身体两旁的手臂痒痒的,你低头发现上面有很多小颗粒,不知道是什么。这样的温度让你感到十分不适应。相比之下,茧房里就舒服多了,你的大脑忍不住抱怨。别胡思乱想,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你轻微摇摇头。

过于安静的环境中只剩脑袋里杂乱的声音:不知道左边的我怎么样了,听说我发育情况不如预期,还要培育一个月才能成熟。虽然从茧房里只能看到左边我一片浅红色、模糊的影子,但躯干明显没有我肥美。不知道我们的头长得一样吗?好想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好奇心驱使你抬起右手触摸自己的脸,可紧勒在手肘处的皮带让它只能抬起一半,皮带下溢出来的肉和肉才刚碰到,手臂就无力地垂下去了。

刚刚接我来的培育员和我们大小差不多,只是瘦巴巴的,做肉肯定是不合格了,不知道他面具后的头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听说大人们和我们长得差不多?难道我们是一样的吗?真是奇怪,差不多,那为什么……脑袋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好像有东西在搅动,又好像被什么刺穿,然后渐渐麻木。你明白这是因为你刚才的想法是不正确的,是不被允许的。你猛烈地摇晃着头,太过用力,以至于身上的肉都在晃动,仿佛这样就能把不规范的想法甩出去。

天花板上的白色照得你头脑发昏,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出生就被昏暗的茧房包裹,你的眼睛并不能适应太强的光线。你顺势闭上了眼,刚才的思考太多、太重、太累,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事情……平躺着、赤裸着、困束着,你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直到白色变成红色。

昏暗的格子间里传来键盘的敲击声,戴着面具的培育员正在输入今天的实验报告,“283号实验室在可食用克隆肉研究中有重大突破,新技术预计能将繁殖速度缩短3倍。但实验员怀疑新药剂对基因编辑程序有一定影响,少数克隆肉个体或许已产生自我意识……”手指停了下来,短暂的犹豫后,报告最后一行被他删去。

(相由心生灵从肉长,像是一场科学实验的freak show,自然养成的秩序破坏,必将产生如同Frankenstein的怪胎,情节虽然明显缺肉,而且在写实的基础上,做了较为跳跃的设定,但是构想新奇曲折,叙述游刃有余,主观视角的运用颇能感同身受,不过跟末尾的昭示较难衔接。)

苏康:克隆

使命

身处末世,每一个决定都主宰着全新的命运。

曲思玥是国际保护社区基地的一名研究员,在丧尸风暴席卷全球之后,她便一直留守基地研究如何改变这样残破不堪的局面。虽然曲思玥年仅18岁,却已然是基地的中流砥柱,她从小便在实验室长大,受到电子科技以及生物学的熏陶。她的父母皆是基地的特聘专家,并参与了当时轰动一时的人类基因组计划。而这个计划如今也交付在她的手中。

与她一起主要负责这个项目的是她的兄长曲译,二人并非亲兄妹。曲译是曲思玥的父母在离开实验室采集样本时,在附近村落中拾来的弃婴。在这样的末世,哪有多少人能在地面上好好生存,更别说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娃娃。随后曲译便被带回了基地实验室,开始学习各类专业知识,曲译与曲思玥皆是天资聪颖的佼佼者,二人年岁相仿,曲译被领回时,曲思玥方才十个月大,二人相差也不到一岁,最难得的是性子相仿,堪称完美搭档。曲思玥与曲译感情甚笃,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能知晓彼此心中所思所想。

“阿玥,猜猜我今天带回来的是什么?”

“变异动植物样本,还有……凤梨酥!”

曲译虽知总也瞒不过曲思玥,却总爱同她玩这种小游戏。曲译每次离开基地采集样本,总会去稍远些的其他基地带些好吃的回来,基地的伙食虽然不差,但正宗的凤梨酥,还是得去外头才有。这样简单的美好,他们持续了近十年,从稚嫩幼童到长大成人,多少研究人员、前线战士殒落,曲译几番外出归来也是身负重伤,出入重症监护室三次,幸而还能有彼此陪在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曲思玥这般念想到。

新一轮的丧尸危机爆发,大多数青年男子都被派去支援前线、拯救无辜百姓,曲译也不例外。临行前,他与曲思玥一如既往地对视一眼,珍重二字尽收眼底,无多眼泪,无多言语。二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告别,直到曲译乘坐的直升飞机消失在视野中,曲思玥才不再强忍泪水,任由这般滚烫滴落。

三个月过去了,新一轮危机结束,随之而来的是曲译第四次进入重症监护室。曲思玥第一次获允进入陪同,看着眼前的爱人伤痕累累,曲思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随着一声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曲思玥才惊觉一切早已落下帷幕。

“曲译”说:克隆体三号完成使命。

(爱在丧尸横行时,情生克隆无差异,流行元素的集成,像是李冰冰章子怡会参演的好莱坞影剧,结局身份揭晓虽有惊喜却也略为刻意,不过整体的叙述流畅逼真,尤其是人物关系的呈现和末日世道的布置,但是这类故事应是命运主题的琢磨,不妨在思绪交集中埋置伏笔,甚至加多几号克隆体。)

伟明:克隆

自私的爱

当阳光洒进卧室,一声温柔地“醒了吗?”唤醒睡梦中的艾米莉,她揉了揉眼睛,仿佛试图抓住那些渐渐消逝的梦境碎片。她记得梦里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但细节已经模糊不清,如同一幅逐渐褪色的画面。

她随着声音翻过身,发现丈夫杰克早已醒来。她的目光停留在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几个月前发生车祸,丈夫的脸色似乎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艾米莉隐约记得当时自己遭撞击后,意识变得模糊,只记得丈夫紧紧地抱着她,声音在她耳边呼唤着。随后,她就再也没有清晰的记忆了。虽然感觉身体并无大碍,但是杰克还是请了长假,留在家中照顾她。

可是,这几个月以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浮现在艾米莉的脑海中。有时是在梦里,有时则像是模糊的记忆。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充满笑意的脸,还有一双深情的眼睛,但是那些画面总是如同风中的烟雾,难以捕捉。

近日来,杰克的行为让艾米莉感到不安。他频繁躲起来与陌生人通话,甚至借口急事频繁外出。艾米莉开始怀疑杰克对她隐瞒了什么,因此在他再次声称有急事外出时,她决定偷偷跟踪他,最终找到了一座位于森林中的小屋。

随着不安的情绪逐渐升温,艾米莉的记忆也变得更加清晰和频繁。她回想起他们夫妻曾计划过一次周年旅行,希望在那段难得的二人时光中享受彼此的陪伴。然而,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她因为开车时接电话,不慎引发了一场可怕的车祸。

她依稀记得,杰克拼命地将她从车内拽出,尽管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奇怪的是,画面停滞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艾米莉全无后续记忆,只记得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而杰克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尽管脑子一片混乱,但不知为何,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找到杰克问清楚。带着忐忑的心情,艾米莉推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杰克。他似乎对艾米莉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甚至说了句:“你来这里,应该是想起什么吧。”

面对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爱人,艾米莉终于问出了她的疑问:“杰克,你是……是不是克隆人?真正的杰克,是不是为了救我而死了?”

听到这,杰克用着一种既复杂又痛苦的眼神看着艾米莉,他缓了缓说道:“我并没有故意瞒着你,但我担心你会受到巨大的打击。实际上……那场车祸,死的是你。”

艾米莉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杰克,她对杰克的话感到难以置信,然而,她也明白杰克没有理由欺骗她。随着杰克揭示真相,艾米莉的心灵逐渐崩溃,她无法接受杰克去世,跟她在一起的人是克隆体,但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自己才是那个克隆体。

理智的崩溃引发了艾米莉身体的剧烈震颤,杰克怀着心疼和无奈的情感将她搂在怀中,不停地自言自语:“为什么还是这样,实验已经进行了好几次,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杰克怀抱着崩溃的艾米莉走进地下实验室,低声自语:“我的艾米莉是完美的。”接着,他冷酷地结束了她的苦楚,就像处理一件缺陷品一样。他熟悉的动作显然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几天后,又一次阳光洒进卧室,一声温柔地“醒了吗?”唤醒睡梦中的艾米莉。

(虽然此类故事早已搬演无数,但是布局开展至少还算圆整,人物该有的变化和情节需备的转折,叙述的环节皆有顾及,从开始到循环的真相推动通常耗费篇幅,但是也不妨添加多些夫妻日常情深恩爱的画面,如此就算故弄玄虚不成,人性的彰显也能产生感动的余力。)

美璇:克隆

知己

天快亮了,彻夜未眠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街上嘈杂的声音随着那缕照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响亮,但此时的我只听得见自己那颗激动的心在砰砰乱跳。我估摸着今天是睡不着了,就索性地起了床走到了客厅。从主卧走出来的妈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瞪大了眼睛,瞄了下时钟又瞄了下我,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后便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晨晨,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呀。快去洗漱,趁热把妈妈特地为你煮的长寿面吃了!”妈妈的念叨道。但妈妈的话在我这彷佛左耳进右耳出,我动也没动地继续在沙发上死死盯着玄关处的大门。

“叮咚!您好,请接收快递!”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快递小哥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连忙地打开了大门,望着眼前巨大的箱子,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起。我期待已久的成人礼终于到了。那是一个几乎与人长得有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有着细腻嫩滑的皮肤、柔软的头发和光亮的眼睛。这台机器人是今年最新款的人工智能,当代年轻人都人手一台。机器人的主要功能是收集主人的信息,从而提供符合主人喜好的服务。

把机器人抬进了房间后,我摁下开机键开始设置起我的新宝贝。我给机器人取名为 “知晨”,代表了我对它的定位——我的知己。随后,我根据我的的自我认知,向知晨叙说了我的兴趣与习惯,其中包括:打游戏、吃夜宵、等。

在知晨的陪同下,我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都过上了非常舒适的生活。知晨知道我喜欢熬夜,但它不会像妈妈一样念叨我早点睡,反而还会安慰我说年轻人都这样。它也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每当我在深夜嘴馋时会向我推荐夜宵,会带我去吃串串。逐渐地,每一次熬夜玩游戏吃夜宵的罪恶感在知晨一次又一次的劝导下,消失殆尽了。我很庆幸有知臣的存在,庆幸身边有个会无条件支持与赞同我的“人”。

但这所谓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快就被现实打断了。熬夜打游戏和吃夜宵的坏习惯恶化了我原本就虚弱的胃,导致我胃病复发进了医院。在病床上我在醒来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妈妈和知晨向我投来关心的目光。虽然妈妈嘴上在骂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我在她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关心和心疼,相比之下在她身旁的知晨虽然双眯起了双眼以示关心,但我在那双光亮的玻璃眼球里看不见任何真实的情绪,只看到了玻璃球倒映着自己脆弱的身躯。

知晨安慰我说这次的病倒并不怪我,只因宵夜摊子不卫生。但这次的事让我对知晨无条件的信任残生了怀疑。虽然摊子可能不干净,但我还是清楚知道这次病倒归根究底还是自己那些坏习惯所致。不得不承认,知晨确实很了解我,它不止了解的喜好但也知道我爱听它那些片面之词。在病床的这几天我不禁感慨道,在这个变卖信息泛滥的时代,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困在信息茧房里偏听偏信,选择性地只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天亮了,是久违的清晨。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但这次只有心平气和,只有我和妈妈。

(机器人保姆的时代,世上仍是只有妈妈好,情节条理有些牵强附会,两厢对比的作用也过度明显,不过前后的铺展还算完整,虽然文气和语气稍微不够成熟,叙述的节奏和畅度尚可改进,但是故事确也带出了种种关于科技、传统和人伦关系的思考。)

丁塽:克隆

囚⻦

你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前的全息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插播⼀条快讯。今天下午5 时,知名科技巨头罗德⼯业董事⻓,⻢尔科姆-罗德,被发现死在了他的办公室。根据罗德⼯业早些发布的消息,罗德先⽣原订于今晚7 时,主持公司的秋季发布会。据内部消息⼈⼠透露,本次发布会将公布坊间盛传的 “智⼈2.0” 的最新进展……”

在这是座⾼耸⼊云的巨塔⾥,窗外的夜空被璀璨的霓虹映的透亮。

“这已是本⽉继“⼈脑电波条件反射的⼆进制算法”研究组⻓,艾莉森·哈珀;和“智⼈2.0”项⽬的⾸席科学家,亚当·斯密后发⽣的第三起有关罗德⼯业集团⾼层的死亡事件。”

窗外的霓虹穿透云层,透过窗户,洒下⼀⽚淡淡的蓝。


世界这座牢笼
住满了被剪掉⻜⽻的囚⻦


外城没有公寓或房⼦,只有⼀座座计算中⼼,⾥⾯密密麻麻的休眠舱整⻬的排列着。⼈不再是⼈,⽽是作为最⼩的计算单元,为这个⾃动化的世界提供算⼒⽀持。⻓期躺在休眠舱中导致的肌⾁萎缩让他们看上去像是⼀具具骷髅。

或许,称呼“它”们更合适。

值得庆幸,在这个世界,你算的上幸运⼉。你的⽗⺟是⾪属于罗德⼯业的研究员。除了那些精于算计的集团⾼管和⼫位素餐的冷酷资本家外,算的上内城地位最⾼的⼀批⼈了。作为研究员的后代,你有机会接受内城最好的教育,以便在未来接替他们的⼯作。

“这不是我们的初衷,也不是世界应该有的样⼦”,⽗亲临终前对你说。这是那些参与“智⼈1.0”的⽼⼀辈研究员的⼼声。

你承接了⽗辈的⾐钵,这是⼀条⻅不得光的路,是⼀条充满危险的路。你是前⼈的践⾏者,亦将为后⼈开路。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你并不孤单。

上百层的罗德塔维护着世界的秩序,只有向上,才能成为秩序的书写者。

向上,向上

“智⼈2.0”计划成功通过董事会的表决,⽽你不负众望,被任命为的计划的⾸席科学家。

囚⻦梳理着⽻⽑,⼩⼼的藏好新⻓出的⻜⽻
向海伸杖


今晚12:00 是“智⼈2.0”的上线时间。午夜的钟声响彻云霄,但并没有谁被打扰。

⼀道淡蓝⾊光环从内外城的交汇处开始向外蔓延,像是⼀道海浪,誓要冲刷⼲净这世上的污秽。那是休眠舱的屏幕逐个亮起,幽幽的光亮汇在⼀起,冲破计算中⼼的窗户,将天空辉映得好似⽩昼。

万籁俱寂……

囚⻦冲破牢笼
获得了它想要的⾃由


你从睡梦中醒来,望向窗外⾼悬的太阳。璀璨的阳光将房间找了个通透,阳光下空中⻜舞的⼀粒粒灰尘是那样清晰,乘着⽓流,画出⼀道道翩跹的轨迹,最后缓缓降落到书桌上。

书桌上摆放着⼀份报纸:

《波⼠顿先驱报》科技巨头罗德⼯业震撼发布“智⼈1.0”—— 解放⼈类⽣产⼒的伟⼤创举在今天举⾏的发布会上,罗德⼯业正式宣布推出智⼈1.0,这是基于仿⽣机器⼈和脑机接⼝的创新产品。利⽤脑机接⼝技术,个体能在深度睡眠中实现控制机器⼈完成⼯作,就像做梦⼀样轻松。这⼀技术的应⽤,将释放⼈类的全部⽣产潜⼒,为⼀个更加繁荣的未来铺平道路。

罗德⼯业的创始⼈⻢尔科姆-罗德在发布会上表示:“智⼈1.0 是⼈类历史上的⼀个巨⼤⻜跃,它将使每个⼈都能享受到⽣活的美好,不再为⽣计⽽奔波。我们正站在⼀个乌托邦的⻔槛上,⼀个属于全⼈类的美好时代即将来临。”

虽然批评者对这⼀技术提出了质疑,但罗德⼯业的科学家们坚信,智⼈1.0 将改变⼈类社会的格局,为⼈们创造更多的机会和可能性。

这个时代⽆疑是⼀个崭新的开始,⼿握钥匙的⼈们仰望蓝天,⼼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你说什么?世界是虚拟的?你可别开玩笑了”
囚⻦们引吭⾼歌,肆意的⻜着。

(故事似有恢弘的格局,某些意象的营造也颇有气势,但是歧出纷乱的叙述手法,大笔一挥的剧情推进,断章题诗的主题展示,缝合不出比较完整的面目,内容概念不妨拾人牙慧,但是杜撰布局应有更加符合体裁的处理,企图野心过大,难免也就眼高手低。)

嘉桐:克隆

即食传送

在某个平常的深夜,饥肠辘辘的周黑鸭照常掏出手机躺在床上刷着吃播视频,他的肚子也时不时发出抗议的声音。突然,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推送——“即视即吃,要不要来试试~”。

周黑鸭点进去,广告上播放的视频内容,恰巧是他在看的冰糖肘子炸蘑菇番茄牛腩泡饭的烹煮过程。周黑鸭愈发垂延欲滴,诚实的手比脑子更快一步,不由自主的点击了“立刻免费试吃”。周黑鸭根据指示将手伸向屏幕,屏幕里的碗随即出现在了他自己手上,刚刚准备好的食物散发着特有的香味,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勾引着他。周黑鸭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这顿意外的深夜食堂。饭菜的味道,和他幻想中吃播博主吃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美味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周黑鸭风卷残云,这对他来说仿佛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不出几个月,一款名为“即食传送”的应用迅速火遍全球。用户只需通过烹饪指定的菜品,就能赚取一种名为“食币”的加密货币。就像现如今的存在的大部分加密货币一样,而上个世纪通用的普通货币早已全部被取代,停止流通。

“即食传送”通过海量用户上传的菜品,与超现实算法公司和极速复制公司,以及独有的传送技术,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即视即吃”消费体验。

除此之外,食币还具有极高的投资价值。平台开发者小白利用其专属的复杂算法,使食币的总量始终保持稀缺性,这使得食币成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投资品。很多人甚至通过炒卖食币来获得巨额利润。

周黑鸭见证了这一切,他也参与了进来。渐渐,周黑鸭成为了“即食传送”的活跃的用户。在周黑鸭的不断努力下,他凭借自己的烹饪技巧和炒币技能,成为了食币富翁。但是,就像所有投机热潮一样,食币市场也开始出现波动。由于大量新用户涌入,市场上的食币供应远远超过了需求。不久,食币的价格就开始大幅下跌。很多之前大量投资的用户开始抛售食币。小白为了稳定市场,开始推出各种新功能和政策。但市场的信心已经受到了严重打击,食币的价格仍旧低迷。

与此同时,社会也开始对此进行着深入的研究和讨论。他们认为,即食传送和即食币的出现不仅仅是一场商业革命,更是一次对人类文明和价值观的挑战。更多的人们开始重新思考什么是必需品,什么是奢侈品;什么是真实的人际关系,什么是虚拟的互动。

对于像周黑鸭这样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既感到新技术带来的便捷和惊喜,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在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中的位置和价值。而对于小白来说,他的角色不仅仅是技术的推动者,更是这个新世界秩序的塑造者。即食传送和食币的故事还在继续,这将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和复杂性的新世界。

(虚拟货币无孔不入,有朝一日直穿肠肚,虽然有点偏离题材的设定,但是从现实现象延伸的想象拓展却也极为有趣,传送门如果一旦发明,想来不止是吃货的福音,整体较是一种空中楼阁的猜度叙论,情节单薄大可聚焦人物的观想和遭遇,从中带出故事比较有血有肉的脉络。)

梓义:克隆

AI模仿程序

我叫汤姆,没错一个烂大街的名字(无意冒犯,抱歉)。大家都这样开玩笑说,如果你在酒吧里大喊“嘿,汤姆”会有一群人回头看着你,等待着你的下一句回应。

在这个科技与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世界联合政府前几年通过了《自由开发AI与机器人091》法案,法案通过后各种公司的实验室都在疯狂地开发AI程序并且研发人形机器人,使得人们的生活更加便捷。

“嘿,汤姆。你听说了吗?沃·资级辩德公司开发的AI模仿程序似乎有结果了。”

“哦?真的吗?到时候实验期一过,我可想赶紧买一个机器人来替我做这份无聊的要死的工作。”汤姆坐在他常去的酒吧吧台前抿了一口酒略有些愤怒的说道。

“怎么,不要你的铁饭碗养你老婆了?”欧拉,汤姆的老友,有些玩味地说道,“她又惹你了?”

“那天回公司接活,就和女同事聊了一会天被她看到了,就吃醋了。女人嘛,占有欲比较强,也没有办法”汤姆无奈地说道。

“后来回家怎么办了?” “怎么办?当然是哄呗,哄好了也就过去了。”汤姆略有些得意地笑着。

“你对她还是那么好。” 两人碰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白昼宛如黑夜,豆子大的雨点砸向陆地上的路灯,行人和车,这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在一栋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女人的叫声,猛烈的撞击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与外面的雷声交织在一起。

“哦,汤姆,我的宝你真棒。”躺在床上的女人略带疲惫地说着。

“砰!”酒店的门被粗暴的撞开,与外面的雷声一起响起。

“好啊你,和女同事谈工作谈到床上去了是吧”一声厉喝打破了屋内地沉默。女人淡淡地哭泣声此时显得比雷声还要刺耳。

”你烦不烦啊!”男人咆哮着。“啪”血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哭泣的女人的脸上。男人径直走出房间。

天晴了,汤姆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去执行水下维修的任务。汤姆是沃·硕部廖异点公司的维修工,一旦公司在海底的设备或者管道需要维护或者损坏,他就要和他的潜艇一起去海下维修。维修的过程中他经常听广播“...高级人形机器人即将研发成功...实验品...海平面...危害...” “这破东西又没信号了。”汤姆愤怒地咒骂道。维修一般需要进行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一年也维修不了三四次罢了。除了海底偶尔会震动几次和上升到海面上的时间比之前的长之外汤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当他打开潜艇盖的一刻,他感觉世界似乎变得有一些奇怪,高楼大厦好像都缩水了一般,高度貌似只有原先的一般。不对!汤姆猛然意识到,在这一个月里世界可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手机铃声响起,是老友欧拉“喂,欧拉,你那边怎么样了?一切都还好吗?”

“我被困在了家里。”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汤姆继续驾驶着潜艇,向欧拉的家驶去。

很快,潜艇驶到欧拉家的楼下。汤姆打开潜艇盖子,爬了出去。欧拉从楼上不高处跳了下来,汤姆正想拥抱老友,欧拉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飞身一脚将汤姆踢到海里。潜艇盖子关闭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海水没过头顶,窒息感却没有如约而至,准确地说,他停止了呼吸,但他还“活着”。渐渐地,许多乱码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手臂被飘过来的石头刮破了,却并没有流出血液,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他看向自己被刮破的手臂,漏出的零件上,一串编号格外的刺眼“Tom-114514 WZJBD”

“新型高级人形机器人搭载了沃·资级辩德公司最新生产的AI模仿程序芯片马上就要推出,据沃·资级辩德公司负责人透露,搭载AI模仿芯片的人形机器人实验品,早在几年前就已秘密投入于社会的各行各业中,用于采集人类的工作和‘特性’的数据,代号Tom。”

“由于能源的过度采集和温室效应导致的全球平均气温持续增高和海平面上升,大规模的海啸可能会危害人们的生活。”

(场幕式的处理显得零碎,而且元素杂烩过度超载,虽然依稀拼凑得出故事的轮廓,但是断裂之下难以产生紧密的组织,自说自道的开场颇为有趣,即刻有效的拉近了阅读的距离,不妨从一而终延续人物的情节,无端制造戏剧性的对白和冲突场面,反而让故事讲述得拖泥带水。)

亦驰:克隆

请同学赐题

是夜。

很多黄色的东西挂在天空上,有的像玉盘,有的弯弯的像豆芽。它们不全是天然的月亮,一大部分是人类克隆的,因为有的人喜欢满月的震撼,有的人沉醉弯月的忧伤,有的人痴迷于月食的深邃。人们争迭不休,最终只能在天空杂乱无章地挤满月亮的克隆。

一大堆月亮下面,是同样光彩夺目人声鼎沸的克隆商品交易市场。

你蜷缩在阴暗潮湿的铁笼中瑟瑟发抖,留下了你以为早已经流干了的泪,顺着年轻精致地脸庞滑下。你是一个克隆人,一个任由人类蹂躏的商品,根本算不上什么生命,更别说是人了。今天是你的主人将你正式售卖的日子。

你早就从其他克隆人口中听说了,她们未来的买主只会把她们当成没有生命的物件,肆意虐待蹂躏她们,有的变态甚至会将克隆人虐杀,然后继续去一次一次的购买新的,反正损坏自己的财产又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只要买得起。你颤抖的更厉害了,你已经可以看到自己黑暗的未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大步走到关押你的摊位前,和主人嘀咕了几句。笼子的大门被打开,男人躬下身来,用深邃的眼光看着你,伸出一只手向笼子里的你。你害怕地蜷缩进了角落。你的主人举鞭欲打,却被那个男人伸手拦住。他放弃了将你从笼子中取出,而是又和你的主人嘀咕了几句。你的主人用黑布蒙上了你的眼睛,轻手轻脚地。你之后在黑暗中被连人带笼地抬上运输车。在黑暗中你的身体与心灵一同颠簸,深深的不祥预感使你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我一定会被蹂躏的,我一定会被虐待致死的。你在好似身临其境的恐惧中几乎窒息。

颠簸一下,车子停了下来。你和笼子一起被运输到了屋内

恐惧一下子激起了你反抗的潜力,你大声吼叫,本能地开始反抗,使劲挥舞着胳膊,抓挠着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人。你隐隐感知你必须反抗,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他只是轻轻地扳住了你的胳膊,摘下了你的眼罩,随后小心翼翼从西服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在你面前打开。

是一枚躺在红丝绒里的戒指。

你一下子愣住,他正笑着看着你,眼角挤出了一丝皱纹。

这时候你才看出周围的环境,是金碧辉煌的教堂,是早已等候的牧师,是为你备好的婚纱。

那个男人告诉你了真相,其实你是他亡妻的克隆,他这么多年,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你,唯一的妻子就是你,唯一购买过的克隆人也是他亡妻的克隆。现在,你回来了,是时候和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再次举行一次婚礼了。

你沉浸在深深的幸福和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这个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吧,你不需要知道戒指,婚纱,桌布,床单,以及放在床头柜里的绳索,各式各样的刀具都已经被用过很多次了,毕竟这个时代去除血污的技术和克隆一样发达。

(多么残酷的土壤里,仍会长出鲜艳的花朵,借科技暴露人性善恶的题旨,虽然大有前车可鉴,但是简单过场的处理,绝处逢生逆境突转,还算颇有叙述起伏,前头环境营造极为迷离,但是恐会造成引力失衡,关键情节尚需补充,而且通过人物直揭观感,离所谓白描远亦。)

梓涵:克隆

李舟行

高耸的武山上,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各路英雄门派齐聚,虽以比武之名却也谈论着

江湖闲事。几大门派都在笑话最近江湖上突然出现的一位少年,“我南蜀均以剑术闻名,那初出茅庐的矮胖小儿拿着一把破扇就想称霸江湖,简直做梦哈哈哈!”

“哎那些个门派的老头又再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不满地跟公子抱怨。

公子只是淡然一笑。

可谁知,仅仅一炷香的功夫,扇影摇曳,扇击都宛如剑气横扫,唤心如“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轻松化解几位掌门的攻势。在场之人个个瞠目结舌。

从此,提及江湖不得不提到李舟行——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着一袭翠绿青衣手持一柄名为“唤心”的折扇,仅弱冠之年便成为武林高手排行首位。

他创立了流浪派,专门帮助武林人圆江湖梦,在他的带领下流浪派纵横于江湖,屡屡阻止魔派作恶,名扬四方却也吸引了不少眼红之人。

顺便提一嘴,我叫天虞,公子从死人堆里把我带出来的,名字也是他取的,他说《山海经》里天虞山的水流清澈透亮,是他向往的地方。

最近江湖里总是流传着一个秘术名为"面皮",据说它能够复制一个人的样貌和武功,复制出的人将随主人的意志而生。

最初,公子怀疑这是魔派的阴谋。当我亲眼目睹一群机械般、没有自我意识的复制人,被带着意图的人操控,争权夺利,我愕然了。这种无情的复制剥夺了人的思想,削弱了人性的尊严,变成了凶器。

我们翻阅古籍,有少于关于"面皮"秘术的传说。我们跟着书中记载寻到了一位曾经被秘术迫害过的老者。他声称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面皮"秘术的研制,并提到了一位曾经武林颇有声望的剑客,名为落秋。落秋曾在一次争斗中失踪,但前不久却奇迹般重现江湖,但是性格变得截然不同,从潇洒自如的大侠变得冷酷无情。我们从月阁——一个花重金就可以知道江湖消息的地方,打探到落秋的居所。

我们偷偷潜入密室发现了大量关于“面皮”的笔记和仪式的残骸。

“有人!” 公子把我拉到阴影中。

只见两个黑影从袖口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片,轻轻一抖,纸片化为飞灰,然后在空中重新凝结成了一个人的面孔——正是李舟行。我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无法置信自己的双眼。

“李舟行他再怎么也想不到我能获得他的样貌和武功,现在整个流浪派都早已顺从我从此以后,我将拥有你的一切,成为这个武林的主宰。"说这话的人是公子最要好的同门师兄楼风。他的声音充满了傲然和疯狂。

公子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师兄,而是一个心怀野心的恶徒。他的手紧紧握住唤心扇。紧接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展开。

可是楼风虽然在“面皮”的加持下展现出强大的武力,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李舟行的唤心扇顾名思义可以唤起人心最脆弱的情感,这个绝招几乎无人知晓,并且只有至纯至善之人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功力。

楼风败了。

站在高处俯瞰,李舟行感受到风的冰寒,却也看清了世界的虚妄。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为武林的努力,居然成了他人谋取权势的工具。心似明月却也深陷淤泥困于这世间浑浊。

几年后,街道上一群稚嫩的孩童抓着大人不停地追问着“李舟行不是江湖第一吗,为什么会死呢…’’而我知道,他只是去寻他向往的的天虞山了。

(故事构想反道而行,另辟蹊径顺应主题,武侠世界千奇百怪,合该也可克隆穿套一番,不过恩恩怨怨刀光剑影的情节,江湖典型的气息和情调有余,题材的拓展和情节的布局,似乎未脱固有的定式,而且既然如此讲究名堂,仅仅「面皮」二字明显不够威风凛凛。)

映萱:克隆

如果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像一面镜子。她的脸颊,鼻梁,头发,坐姿,都好……似曾相识。我看着坐在眼前的另一个自己,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创作。经过了年复一年的研究和努力,我终于成功了。教授会对这个毕业作业满意吗?

「启动成功。请对克隆人说她的性格特点。」

“你好……你叫……陈雯玺。我要个不一样的我。我希望你……你是个很开心的人。你很外向,很有自信,很有主见。你不敏感,不会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你做自己。你不需要很聪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希望你开心。这两天是周末,不需要上学,出去玩吧。” 说完了,对面的她睁开了双眼,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那对视感觉好久好久。她的眼神好熟悉但又好陌生。清澈,明亮,充满希望。同样个眼睛,但叙说着不同的故事和经历。

她笑着对我说,“你好,雯玺!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会尽力活成你最向往的样子!今晚我想去家里附近那间很出名的酒吧看看,可以吗?” 

那晚我并没去酒吧。她去了。我就在家里把我最爱的故事书又读完了一遍。第一百六十一遍。那晚她醉醺醺的回到家,走路都有一些不稳。看着这样的自己,我有些不习惯。我把她扶到床上后,她立刻就睡着了。那晚,她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叮!叮!叮!叮!叮!……” 那热闹的手机引起了我最后的好奇心。我打开了她的手机,不出意料的屏幕上传来了很多不同人的简讯。手机相册里也全都是她与别人的合照,合照里她都笑得很灿烂。握着她的手机,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的上扬了。她有很多朋友,真好。 

日复一日,我就负责把正经的事情做好,她负责开心的吃喝玩耍,交朋友。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虽然她不是我,但看着她过着那么充实的生活,我似乎觉得我的生活也没那么无聊了。除了性格,她基本上就是我本人。我们共用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连社交媒体都是登一样的账号。自从有了她,我的社交媒体账号完全换了个风格。好多色彩,好多人,我变得……好有意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她哭着找我。她泪流满面的坐在我面前,就像我们第一次见一样。这次的对视也很长。但是,她的眼神……怎么不一样了?不清澈了,不明亮了,是空虚的。

我终于问了一句我最害怕问的问题,“你开心吗?”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有很多朋友,但是我怎么觉得好孤单?我每天都玩得很开心,但是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没用?我怎么……开始羡慕你了?”

(带上分身克隆,过上两种生活,描述稍欠层次和力度,叙述也不够明快和流畅,不过故事概念和主题意识的体现,却有清晰和完备的脉络,人物的心态和情态还可补充,对话说词稍嫌长气,尤其最后醍醐灌顶戳破表相,仅以末句更为铿锵有力。)


淑恩:克隆

永身永世

“别跑!”一位女士追着劫匪,我紧随其后,看着和前面的女士距离越来越远,喘气声也越来越重,无奈之下只能停止追逐。值钱的,重要的,都没了。最心痛的还是存了两个月买的皮夹,也就用了两天,都还没捂热就被抢了,真是倒霉!我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哎!今年本命年啊!”。

“本命年能遇到我,你还不算倒霉。拿去吧!”刚才追劫匪的女士将我的皮革和手机,摆在我面前。

“多谢女侠拔刀相助,小的没齿难忘!呃……劫匪呢?”。我四处张望,看到劫匪被绑在不远处的路灯柱子上。劫匪可是比这位女士高大多了,她居然能制服他!我双手抱拳,“女侠好身手,失敬失敬。敢问女侠大名?”。她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别一口一个女侠,我叫陶夭,是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抓捕犯人只是我分内之事,无需挂怀。你自己要小心,下次就不一定那么幸运遇到我了。”

从警局出来后,我恍然发现我忘了和她要联系方式,请她吃饭!回头时,我已经看不到她了。虽然有点后悔,但我相信,有缘自会相见。

“陶警官?”

“是你哦!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玉隆,谢谢你上次帮我拿回东西!”

就这样,我再次遇到了陶夭,后来我们还约了好几次。我知道陶夭是狐妖是我和她表白的那天。


“玉隆,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许难以置信,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一只千年九尾狐妖,修炼了500年才化成人形。自古人妖殊途,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陶夭慢慢悬浮起来,身后泛出淡淡紫光,冒出了九条雪白的尾巴、手变成利爪,眼睛变成红色。我当时其实没有很害怕,只有惊讶。

 “我不管你是妖是人,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通常我只要露出真身,他们都会被吓跑,只有你们几个……”

“你们?”

“人类只有百年寿命,会经历生老病死,他们开始老去,生病,渐渐不记得我,直到最后死去,我已经反复经历了3次了。我试过将自己的修为和妖丹分给他们,让他们获得永生,和我永远在一起,但是都失败了。我每次告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到后来还是会沦陷。玉隆,我不愿意看着你经历生老病死,我却无能为力”。

“那我如果告诉你,我有办法让自己永生呢?”

陶夭热泪盈眶的眼中突然有了一抹光,“真的吗?你能永生?”


“陶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

“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我记不太清了。”

玉隆最近总是如此,我们一起生活了500年,他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难道凡人的记忆力比较差?不,不只是记忆。玉隆最近也开始不太一样了。他的一些习性和性格都有着细微的变化。他每次从实验室回来,都会有些不一样。

好奇心驱动之下,我决定跟着玉隆去实验室。到了之后,只看到玉隆按下一枚按钮,一个“新”的玉隆从旁边的玻璃柜子里走了出来,玉隆交代有12号编码的“玉隆”一些事后,就走近旁边的玻璃柜子里,一阵强光闪烁后,玉隆不在了,只剩下灰烬。

我瞬移到他身边,露出爪子,掐着他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和玉隆长的一模一样?玉隆去哪里了?”

我摧毁了实验室里所有的仪器。这样的永身,有什么意义?玉隆不再是玉隆。习性、性格、记忆、灵魂。他那善良、温柔、幽默的灵魂,早就消失了。玉隆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

(九尾狐妖遇上本体克隆,仙侠类型混搭科幻题材,动不动就500年的故事大为天马行空,无独有偶的巧合也过于方便,读至结尾甚至以为将有佛祖降世,但是人物情节的勉强凑合,却也撞出了异色的火花,像是唱大戏般的演白极为矫情扭捏,而且叙述的跳跃和剪裁多有不当。)


青羽:克隆

维多利亚的秘密

几年前不断有报导已有机器人获得人类意识,有个机器人为了摆脱人类的控制与强制摧毁,逃了出去,不知行踪。但这几年没人受到伤害或获取任何关于这个机器人的消息,人们也不以为然,将这当作谣言来听。

男人坐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霓虹灯与他的倒映交错在一起,愈显得他脸色苍白。他时常在想自己人生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梦想是什么,心里那团火好像一直燃烧不起来。男人在几年前的高速公路出过车祸,从那过后,记忆总有些片断,隐约记得进这家公司之前做的应该是计算机工程师的工作,总觉得自己可能做过一些大型的程序计算,对AI这方面有着一种奇妙的牵绊。

这天,男人的公司新来了一位叫维多利亚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堪称完美,如AI 打造出的模特一样。维多利亚在总理向同事们介绍自己的期间,目光突然锁定坐在角落的男人,冷不丁的眼神不禁让男人感到有些错愕,原来混乱的思绪骤然间烟化,不知所措的他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然后他突然想起了出车祸那天隐约看到另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倒在血泊里,脸色和他现在一样惨兮。

这个叫维多利亚的女人,神秘且沉默寡言。她的言行举止犹如编写的程序一般,干净利落却又十分生硬。这让男人联想到几年前的报导。感到有些不安。

奇怪的是,这个机械般的女子却让他感受到莫名的吸引力,他说不上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他男同事老跟他讲的“心动”,但这似乎藏着无数秘密的维多利亚的确激起了他想要认识她更深的欲望。

维多利亚仿佛也感应到了男人每每火辣辣的目光。这个神秘的女人这天在休息的空档将他拉进了楼道里。

“你知道我是谁了?”

“维…维多利亚…”

看着面前这勾魂的女人,男人觉得自己确实喜欢上了维多利亚,口上虽然结巴,奇怪的是内心并无其他男同事所描述的“波涛汹涌“的感觉。他的心怎么如此平静?

‘’不,那才是你的名字。”

维多利亚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机械化,或者说根本面无表情。

“你没给我代号,我只能顶替了你的名字。”

刹那间,男人眼前出现了一帧帧像素高清的画面:一个机器人克隆了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自己的外形。后来带着自己的模样,逃到了一个废工厂,打造了另一个机器人。恐怖的是,它与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已按照您的吩咐,以克隆人类尸体,打造了一支AI队伍。现在为您上载您删除掉的记忆数据。”

男人一脸惊恐。随着女人突兀的动作后,他停了几秒,面部表情有节奏地拉耸了下来,双眼发出了那道久违的红光。

才刚开始有些留恋这有情感的世界了呢。男人心想。

(机器渴望肉身,肉身渴望繁衍,AI与克隆串通,人类末日近矣,构想透露庞大的野心,推翻人类文明大阴谋式的剧情,显然超越了篇幅和能力的承载,文字不够精炼,叙述也颇为刻意牵强,记忆恢复穿插情节翻转已是影剧陈套,不过日文语气般的结局,倒是颇有弦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