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呼唤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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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26, 2010

給你和你們



但是我畢竟還是想起你了,結束之前望向那個偷偷給你留的位子,來不及發生的一切,那些白亮白亮的笑聲,延後了時間的潛行。攀爬在墻壁的天光許久不曾移動,如那一天駐生的蔓藤停止了蜿蜒匍匐,僅僅在安靜的顫動。生命淡薄孱弱,文字每回皆小心涉過,像刺青般扎入肉身,他們都是紙張,承擔了韶華厚澤,滿佈的斑斕雲霞,青春總是那麼一回事,必須戰戰兢兢的理直氣壯,我讀到了他們的欣樂和感傷。這當中有我本想跟你分享的瑣細,書寫是不需膜拜的信仰,毫不具體卻就如此趨於真實,永遠好奇的對周遭質疑,關於像自己這樣的一個符號。無論接下來的路徑多麼喧嘩不安,若干若干的年後,只要記得這一場純粹的聚集,文字交相摩擦的清脆其實不會消散。當然我早已知道,你是明白的,雖然窗外悶雷由遠而近隱隱欲作,心底裡我只當作是你一直都在的證明。

Wednesday, March 31, 2010

城市的一种生活

生活总是在这里
才有那么一点道理


垄沟的名字

流过小镇边沿的其实是河,大家只管叫垄沟,因为福建话念起来爽快铿锵,像声音突然起了茧,而且河流该有名字,分上游下游,没人去搞懂这事,也算方便干脆,反正还是同一个样。小镇倒有称呼,达哥打据说原在美国北边,没有土生土长的典故,大概是取名的人去过,很久以前看着刚画好街形的地图,心里不由惦念着。
我在达哥打出生,爸爸妈妈带着公公婆婆,从小镇外头的世界搬来,还有两个叔叔,一起抬了一张帆布床,摆了全部家当,住进三楼一户两房式的单位。小学在小镇里,达哥打的小孩子都上,口袋永远鼓着,玻璃弹珠在里头颠簸擦撞。眨眼就长大了一点,后来绕过垄沟走路上中学,有一阵子有一个名叫舒其的女生会在马路边出现,说是天没亮就来等我,要不要一起上学?……

(没写完,因为想写长一些)

Sunday, March 21, 2010

异地/游记:山打根



望乡


十二月山打根昨晚才下了一场雨,因为一部七十年代的日本电影,墓地成了旅程的终点。电影讲的是女人漂泊无归的身体,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女人的苦难背负了更多的责疚,成为另一块可供占领肆虐的属地。炮火硝烟散去,距离不止隔着一片海蓝天白的汪洋,战败的男人垂着头都回家了,剩下这些羞愧自卑得无处可去的女人,抵受不过浪涛的汹涌,每天望着故乡依稀想起老家屋前的一草一木,流下眼泪后仍然感觉残缺不全。

先经过潮州人开阔凌杂的坟山,才兜进狭小的墓地入口,历史的悲哀如此微不足道,生命的尽头一切归灭,铁锈的字体即呈死亡本相,那一刻连尘埃都不是。凄草蔓蔓藏匿的往事早已钻入土壤,空气有记忆沉淀腐烂的腥味,行过的弯曲小径皆是蚊虫滋滋的宁静。

故里在北,这个方向凝聚了太多太茫然的牵肠挂肚,于是坟碑刻意背向朝南,刻上戒名以信女自称,仿佛如此才能安详入土,掏出陌生荒凉的五脏六腑,留在异乡潮湿的墓土,虔诚赶赴冥域等待一场为了遗忘的转世投胎。

盘根大树下十几个墓位,生死瞬间定化成石的孤单姿势,落叶散布杂陈覆盖着闪熠碎光,像是魂魄归去来兮的影子。

Monday, March 1, 2010

作业:故事

一个迷失的人物
一间有点怪的房子
一段耐人寻味的对话
一种熟悉且陌生的感觉


故事开始时,他在一张椅子上醒来。

拉大提琴的女人已经离开,仿佛还有低沉的旋律缱绻于墙角,缓缓的互相撞击磨蹭,然后蔓延到空气中,尾音像猫的眼神揪住一个看不到的影子,房间弥漫着一股让人感到哀伤的茉莉香气。小时候爸爸死去的那一天,他以为房间的墙壁正在腐烂,妈妈摸着他的头说,这是就快下雨的味道。

不久妈妈也死了,剩下他在房间里,以及那些留下来的记忆。
遇上拉大提琴的女人之前,故事必须回溯,他长大当上了夜晚派信的邮差,每晚走同样的路线上下梯阶经过许多房间的门缝,里面住着许多陌生的人们和熟悉的名字。后来他退休了不再派信,但总也会习惯打包宵夜,通常是两片三文治一颗青梨一盒巧克力牛奶,安静的坐在房间窗前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拉大提琴的女人坐在对面另一个房间里。

那是一个永远不开灯的房间,所以只有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当月亮和星星的微光泄进来,他才能够窥视到拉大提琴的女人。琴脚架在地板倾靠着光脚丫子的腿侧,琴头轻轻挨着脸颊,右手似有若无的挑起琴弓,左手轻盈按住指板,幽黯的轮廓边缘看得到折射着的光圈浮动。

他最期待第一个音节和第二个音节之间的空隙,咿咿低鸣恍如缠绕着他的目光逆转传来,回声在房间里荡出波纹,弥平一直还在剥落的墙壁。房间里的拉大提琴的女人,像是黑暗中一座两个人拥抱哭泣的雕像。

他喜欢这样想,大提琴其实就是拉大提琴的女人的身体,G大调是眉毛,d小调是不可捉摸的笑容,降E大调恍惚犹豫像是探索弧度的舌头。他第一次看到拉大提琴的女人,就发誓要用身体里所有的器官去爱一个人。

最初是最快乐的,故事最后的那几个晚上都下雨,拉大提琴的女人的房间漆黑一片,他真希望找到一支手电筒,循着穿透雨声的光照,温柔的小小声的问候。

『你还在那个房间吗?』
『我还在,可是我的房间就在你的房间里面啊。』

拉大提琴的女人拉大提琴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就快死了,这一晚干脆在床上睡去,盖上妈妈给他买的蔚蓝色棉被。

很久没有在床上醒来了,他的眼睛眨一眨以为妈妈还在,那是就快下雨的感觉。他知道故事将要结束,决定写一封信给拉大提琴的女人,他这一辈子还不曾进入其他的房间。

Sunday, February 21, 2010

恋东西……


咖啡让早晨在下午开始
唇膏藏了一个吻的秘密
笔记本里有初恋的折页和心跳
酒廊卖的饮料叫作遇见
玩具是大人偷偷回返的童年
二手店满是指纹跟指纹讲的故事
巧克力猥亵冰淇淋湿透
时间停了下来因为大提琴是大提琴也不是大提琴
房子有三个房间给床给书给那一只嗜睡而且正在长牙齿的猫

有物有尘埃才有我们

Wednesday, February 17, 2010

恋身体……


身体是灵魂的纽扣
身体是一根烟伪装的手指
身体是记忆的寄生斑点
身体是鬓发绽放的五瓣黄花
身体是上唇睡着了平躺在下唇
身体是文字的奶水
身体是书写的第三只眼

Monday, February 8, 2010

我看到……

用文字去看图片

从蔷薇看到末世洪荒
从眼神看到死亡的碎片
从锁骨的阴影看到时光
从眉毛看到悲壮
从肌肤看到籁音
从看不到的背景看到看不到的存在之刑
从三岛看到三岛

(细江英公《蔷薇刑》1961)

Monday, February 1, 2010

我爱你……


爱情不过是一种感觉
一道选择题
但是却无从选择

Sunday, January 24, 2010

我记得……




照相机

叔叔花了半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台照相机。

全家吃过饭后围在一起,连神台上的大伯公都兴奋,只有猫在墙角打盹,恐怕是老了,下雨天就疲倦想睡。爸爸说日本制造的都是好货,妈妈有点遗憾的想起中学毕业旅游到过的瀑布。弟弟捧着另一卷菲林差点吞下肚子,嘴边还有温热的几颗饭粒。我好奇直盯中间的玻璃镜片,好像光圈里头是来世的纹路。

叔叔抢过照相机叫大家靠近一点,等不及就按下快门,然后转身回房换衣,带着照相机匆匆出门。三天后照片洗了出来,大家的姿势僵硬如人偶,似乎魂魄真被勾走,只有猫。
那只搬进新家时就已经住在这里的猫,本来在墙角打盹,却是睁开眼睛露出表情诡异,仿佛知道照相机咔嚓的这一刻,将是我最怀念的童年景致。

Thursday, January 14, 2010

亲爱的……

写给那一个人
让他/她感觉到
也让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