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February 2015

Wednesday, February 18, 2015

俞杉:我爱你


老男人

王先生是我见过最符合我择偶标准的男人。

第一天上班时,同事提醒说他很严厉,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都上了一天的班,你还笑得出?

我经常偷瞄他,从衬衣的棱角到臀部的线条到手指关节,都是我认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眼神很深邃,害我失足跌了进去。

说了一百多次早安后,我们避开所有同事,单独吃了一顿午餐。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以后都一起怎么样?

只有每天一小时的午餐,没有额外的约会,没有唇与唇的触碰,连牵手都只是为了赶个红绿灯。最多只是在停车场短暂的相拥。我讨厌他抽烟,但又爱闻他衬衫上的烟草味。我偏执地认为那是一个成熟男人都该有的味道。恰好掩盖了洗涤剂的芬芳,掩盖了我的卑鄙。

我知道他在期待着,又怕我真正说出那句我爱你。

(爱情的老少不咸宜。不行卖弄氛围情调的笔墨,不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描写一个女人和老男人之间,或许有点庸俗,有些乏味的关系。不过,微而才有妙,无论是女人心思的弯曲,或者老男人心怀的猥琐,老灵魂般的文字,分毫不差的展现了最完整的剧力。)

周舟:我爱你


蛛网

他又来了,躲在屋檐这头。瓦隙间的阳光照得他黯然失色。她坐在那头绣花,发亮的指尖引着丝线绕了个弯,空气中跳跃的尘粒也跟着抖了一下。

打个招呼,兴许说上几句,这就认识啦。他傻笑着想。可是该怎么开头呢?

夏天的雨和年轻人的爱,都来得像麻疹一样急,突然就变了天。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好险。抬头望望她,大概也被这雨吓到,娇小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绣好的图样溅湿了大半。她收了手,往里挪了挪。

他踱了几步,低头看看自己被淋湿的身子,又止了步。

这是他看见她的第九天。她偶然拾起的眸子里,他不过一个新鲜的陌生人。他等不了了。哪怕只是走到跟前,为昏暗骤雨中的她掌一盏灯呢?

雨后,新结的蛛网上多了一只萤火虫的空壳,尾灯微微闪烁,来不及说出“我爱你”。

(爱情的萤火虫之坟。文字举手投足的神态自若,但却隐含悠然的柔劲,看似一场告白失败的简单戏码,以及天长地久的情怀滥觞,因为人物拉锯的细致描述,以及末尾化蝶一般的手法,故事于焉焕然发光,腐朽也就神奇了。)

晓亚:我爱你


鼻涕

“我爱你”!结尾他写下这三个字,自嘲地笑了,晚了,完了。被拽进门的那一刻,妻子透过镜框空隙斜视着他。没有想像中该有的红肿双眼,没有肥皂剧老套的爆发。

半小时后,散乱丢出门的衣服裤子还未全数落地,坚硬的刮胡刀就砸在了他的下巴上。那个时候他才感觉到疼,头疼,嗓子疼,腰也乏得直不起。像被架空了一般,血液搅拌着五脏六腑,顺着全身毛孔蒸发干净。

不能怪酒,即使不喝醉他也管不住自己。女人浸着紫罗兰的香气,用窄细的肩膀摩挲着他的胸口,诡异的兴奋使他情不自禁地颤抖。空气中是血色的暧昧,情绪痉挛的那刻,鬼魅的指甲就快陷进他皮肉。钻心的刺痛,让一切更加逼近疯狂。

终于,他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用刚写好的信拧了鼻涕。

“反正,你已经不在乎我爱你。”

(爱情的酒后骤醒。虽然是千篇一律的情节,但是文字灵巧搬弄,无论直写或者倒叙,皆有成熟无隙的掌控,打打闹闹之后,不以凄楚或者温馨落幕,眼泪鼻涕的诙谐,除了是创意的别开生面,甚而还有一种反讽的意趣。)

衣蕾:我爱你


囹儿

童养媳村,七岁的囹儿端抱着她两岁的丈夫。囹儿十岁那年少雨,领着小爱人来到祭坛旁的河边和他洗澡,发现他下体除了长着她没有的“泥鳅”,也有她有的“水母”。连续五年少雨。天黑前囹儿和小爱人闲坐于一叉树枝, 男孩端详着囹儿,她的刘海像被吹落的合欢,歇落在她扁平的额头上。男孩吻向囹儿干裂的唇,她在舌尖被扭转时晕眩了,只嗅到股枯黄的油菜花味。接着两年,无雨。村长拧下雏鸽的头,任血流入银器,又用手沾血抹在囹儿额头。未圆房的囹儿遍体擦满盐巴,手脚和木头绑在一起准备献给河神。她的小爱人爬上祭坛,将整盆银器翻转扣在自己头上,脱下裤子,自宫,带着仅剩的“水母”代囹儿完成献祭。囹儿只听得见圣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和困境一生却唯一的一次“我爱你”。

(爱情的长篇小说梗概。虽然叙述稍有失焦,而且较是必须长长慢慢扩展的题材,但是故事的五脏六腑其实不缺,人物内容具备了大气磅礴的态势,乡野传奇揉杂了魔幻写实和人间失格,期待作者让囹儿找到该有的书写归宿。)

欣怡:我爱你


情侶

我們是情侶。我們按照情侶的形式走。可街上的花兒不再戲弄地令我羞怯。或許起鬨久了,膩了。手心碰觸的那一刻不像忽然握住的鐵桿那麼刺激,而是不慌忙地找到你手心的位置。你的眼神不再侵犯我眼睛,安分守己地看著我。聽著鞋底和路地粗魯的親吻聲,讓我顯得更像戲外的觀眾。

簡訊聲好強地引起我注意,是前幾天被我拒絕的同學,但已成了我的好朋友。我對你坦白卻不單純,想看你落入陷阱的狼狽樣,卻成了我的不堪。指頭和手機還未出軌,只是彼此都享受著束縛。周圍的涼風來炒熱氣氛,卻得到兩人的忽視。

夕陽終止了今天的約會,卻不像以往那麼不識相。依照情侶的步驟,趁巴士還沒來,你會規矩地親吻我。稍等,讓我回傳我朋友的簡訊,跟他說我快到家了,吻了之後再按入我愛你。

(爱情的一段歧路。两面三刀的情节而不见刀光剑影,三言两语就完美的搬演一段内心戏,手法极为老练精彩,由内而外寄托的情景交融,也有圆熟通透的铺展。)

曲畅:我爱你


行李只要香烟和吉他就够了。

轨道积雪,两个小时的车程生生走了一晚。与旁边的女孩聊的投缘,实在后悔没有买个卧铺车票。踏入这城市,我看到了你,让我思念的红莲在眼前豁然绽放。我扬起嘴角对它说“我来了”。

推开门,空荡的房间左右相称。我试图用手触碰花瓣,点点冰凉滴落在背脊。抚摸着自己的脚踝,挤得难受。“浴缸实在太小了”你听后点点头。红莲正展开身躯,露出芯蕊。一阵涟漪中那嗜血般的红色渐渐淡去。

我把吉他放入箱子交到快递员的手上。他让我签字后就没再回来过。点上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那女孩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根哦”我看着她眸里清澈,宠溺的揽过她的头,随意揉了一把。心就像从鼻腔里呼出的烟,轻轻的,淡淡的,随风飘逝。如果再做一次选择,我会带上香烟和吉他,只差一句我爱你。

(爱情的行李待领。三段叙述像是蒙太奇的跳接,不过当中的时序难以接轨,中段的内容和用喻也无从明晰,但是文字洒脱之间不求甚解,似乎拥有一种微然的领悟就够了。)

梦茜:我爱你


侣途

我和他之所以会遇到,大概是注定却又不是应该的。同样想去新疆,都因为动乱而改去了青海。所以我们要是没在青海遇到,也可能在新疆遇到。就算我们没在新疆遇到,也许某个冷得鼻子通红的冬天,在呼伦贝尔白雪覆盖的大草原上迎着五级大风、十级大雪奔跑的时候,也会哆嗦着相互打个照面。

日出之前,他亲吻我额头似笑非笑着说,一股子化妆品的味道。我们在茶卡盐湖照镜子,把他推进湖里报复,看日晒过后他一身的盐巴。沙漠徒步,他隔在我和鸣沙之间,两具干尸寻找大漠中的清泉。我们追着羊群奔跑,踏着女人长发样的大草原,不小心误入油菜花的田。半个夜晚,半支烟,半首情歌,煮不熟米粥的海拔,数不尽黑马河的星星。临别那天,他摸摸我头发说,留在路上的还有那句,我爱你。

(爱情的宿命论。题目有巧思,文字挥洒颇有笔力,从风雪严冬到沙漠甘泉,情景相伴而丝丝入扣,不过以浪漫唯美打造的二人世界,像是before sunrise,却欠缺了更加深沉的一种触动。)

思娴:我爱你


未开始

她过早抵达教堂,是因为紧张还有至今的难以致信,还好教堂的大门是开着的。步入教堂,仪式的准备工作似乎才刚开始,场内却没有任何人,只有零星的几条丝绸白布悬挂在柱子之间。盛开的百合花束被慎重地摆放在十字架下的桌子,时间的抚摸留下了花瓣边缘的淡黄。她想起了去年圣诞。如七年来每一次的圣诞,在他们最喜欢但毫不起眼的日本餐厅用餐。临别时,他为她戴上因天气而格外冰冷的项链。他们没有说话,胸口的闷热让她难受。她抑制了想拥抱的冲动。百合项链一直垂坠在她的乳沟之间。微风吹起她的白色裙摆,仓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陌生男子快步走向十字架,然后抱着她一直刻意忽略被白布悬垂着的棺材。寂静的教堂内只听到断续的抽泣声,和沙哑低沉的嗓子喃喃的“我爱你”。

(爱情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前半气氛的酝酿不错,记忆和现实也有巧妙的衔接,但是突然杀出『陌生男子』,破坏了哀矜凭吊的感人气氛。)

慧敏:我爱你


斯德哥尔摩

第二十七天。

一群老鼠从墙角的裂痕中钻出来觅食。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它们发出的吱吱声环绕在她的耳际。空气弥漫着沉重的绝望与尿液参杂在一起的酸臭味,令人反胃,却又带来让人上瘾的快感。

她靠着层层剥落的墙壁,期盼能再一次感受到他的体温。

那一晚,他喝着啤酒带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来到仓库。他把她扔到墙角那薄薄的被单上,像只狂乱的野兽吸吮着她的乳房,吞噬着她早已没有任何反抗力的躯体。男人的下体挺进她流着白色液体的下体,粗大的爪子,深深在她湿粘的背上刮出了几道伤痕。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狂吼后,一切静止,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背脊上的伤口,然后舔了舔那暗自流下的鲜血。

在浑浊的空气中,她颤抖着的身体向他道出那悲切的一句,我爱你。

(爱情的不由自主。题目是主题的揭底,构思运用极其巧妙,整体不无刻意耸人听闻之嫌,但是如果天数增加,男人除了暴力相向外还有怜悯慈悲,stockholm的题解必然更加惊心动魄。)

翠仪:我爱你


咒語

她依舊坐在床腳,點起一根香煙,卻沒有抽一口的打算,只為了掩蓋自己真實的氣味。門外傳來開鎖聲,約定的時間到了。男人轉身入內,掩上房門,徑自走進浴室。她把手上的煙扔進玻璃杯中,腳步緩緩跟上他的。

男人扭開水喉讓熱氣釋放,模糊了浴鏡的視線。退去她的盔甲,他啃咬吸允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從耳垂緩緩而下。瓶瓶罐罐整齊而冷靜地擺放在洗臉盆櫃上,照映出她木然的表情。她催促他進入,刺破她腦海裡縈繞的一抹嬌影。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妻子的名字,彷彿是在默念咒語,啟動她藏匿在深處的磨鏡。她感覺撫摸的手似熟悉的柔膩,安撫且挑逗著使她敏感決堤。

男人抽身離開,浴室裡只剩她的身影。她口中輕輕喚著令她震顫的名字,像是一隻鱷魚對著魔鏡默念咒語:“小凡,我愛你”。

(爱情的性别咒怨。虽然预留隐晦的暗示,但是难以对号入座,『她』的意向和性向难免产生歧义,不妨撇开『咒语』之说,在床戏中让『她』盯着男人皮夹内的照片,间中补充一下三者的关系,然后对着『小凡』的照片温柔的道出实情。)

徐昕:我爱你


蝴蝶

他还是那么猴急粗鲁,来不及呢喃爱抚,就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突然,她翻身跨坐在上。窗上浮现她摆动的身腰,窗外是无力的灯光,窗内欲望呼之欲出。

她渐渐体会到他昔日的欢愉,揉捏着胸前的柔软,她更狂野地扭动腰肢,看着他的瞳孔从迷离到涣散。如梦似幻中,她倾身向前,右手撩拨过他的发间,移向枕下。一抹黯淡的银色划过,妖娆的曼珠沙华霎时绽放。她死死掐住温热的鲜红,两腿仍紧紧箍住他的胯,他抽搐着,她颤栗着,就要,就要到了。

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猩红在幽暗中跳跃,眩晕过后总是越发清醒,她捡起刀片,仔细刮去那簇拥的繁茂,温柔地望着那只翻飞的蝴蝶。

烟燃尽尾端,爱步入末段,他沉落永眠,而她宛若新生。食指浸润身上残留的深红,缓缓在窗上写着,我爱我爱你。

(爱情的femme fatale。画面描述一气呵成,落笔如锋刃般利落,不过杀机还需补充,蝴蝶作为自由的影射,也须有具体的对应,不然读后只感血腥的惊骇,没有切肤的同情。)

依婷:我爱你


問·答

她還是喜歡問男人這個問題,一意孤行地期待有別以往的答案。

二月裡某個正常的午後,脫漆掉色的藍天和頂樓,他們坐在溜滑梯上聊天。她仍是問著同樣一句話,而男人像是有預知能力一般,反射神經似地回答。

“你愛我嗎?”
“當然。”嘴巴一邊還嚼著牛奶糖。
“如果我跳樓,你會跟我一起嗎?”她又問,有些瘋狂。
“當然。”男人搓著她的手,嘴角笑答,只是嘴巴嚼著牛奶糖的速度有些變慢。

於是她提議兩人猜拳,誰輸了就從頂樓跳下去,另一個也跟著跳。結果她輸了,她幾乎沒有任何一句話,站在頂樓邊緣,回眸直直地望了男人一眼,轉身從頂樓飛身而墜。睜開眼,沒有男人的身影,男人沒有跟她跳下去。

同樣的藍天,她一張下墜的臉,平靜而淡然,似乎明白了未解問題的答案。

是我愛你。

(爱情的说跳就跳。一边还在耍嘴皮子,另一边就已经飞坠,轻生过于轻易,人物疯狂得无谱,而且所谓最后的答案似乎也套应不上。)

家莹:我爱你


五更

她趔趔趄趄地向着交叉口处,双手乱挥舞。他缄默不语,心中叹息她的感官神经又被酒精烧得体无完肤。终于在红灯前双膝着地,望着他缱绻与狡黠交缠的眼神,她笑傻了,只能认输。

月光洒尽几乎寂静的道路,犹如甘草糖的干爽晶亮。又是一个充满魅惑的夜晚。

她什么都不怕,只怕他看出了她藏在角落的寂寥。连忙点起一根烟强迫自己清醒,瞬间却飞出手中,落入沟渠的缝隙之间。骇人的画面立刻浮现脑海,不,那只是幻想。他俯身坐在她身旁聆听,她臂膀交叉,诉说同事办事效率差、母亲又忙着替她物色对象、身体也开始不争气,害她白天时常产生幻觉。说罢,他只能以双唇递送这世界上仅存的温暖。

醒来时,她重新燃起一根烟,烟圈似他遗留的气息撩人心扉。没关系,明晚还来得及说我爱你。

(爱情的烟消云不散。起头和末尾的气氛掌控极好,可惜在旁枝末节的干扰下,人物的关系含糊,其实不妨以『魅惑的夜晚』立意,讲述一夜情的真爱。)

含笑:我爱你


无名之爱

春明路上段的某栋豪宅中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女主人林某被歹徒用刀刺中胸腹处惨死卧室中,浑身赤裸,但并无性侵痕迹。家中财物都保持原样,但是林某的右手无名指却不知所踪。林某的丈夫对妙龄妻子的突然离世表示万分悲痛。

警方排除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嫌疑,开始盘查林某的生活圈,但是一时并无头绪。

三天后警方在街对面的民宅发现了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经法医鉴定死因是服用大量烈性农药。在该旧式民宅中,警方搜查到了一把钢刀、一张过期了两年的N大学生证、一台对着马路对面林宅的长焦摄像机和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在戒指盒里,警方找到了受害者林某失踪的无名指,可是离奇的是,本应戴在上面的3克拉钻戒,却被一根粗糙的红绳取代。

戒指下白色的衬垫上写着三个字:我爱你。

(爱情的尸气和戾气。类似小报新闻的耸动叙述,串联错综复杂的桃色命案,线索和脉络都有恰当的安置,虽然文字还可更加简练,但是书写的心思缜密,结尾转折揭露真相,唏嘘和震撼的效果到位。)

景怡:我爱你


对等

对面那个女的,半年不见,却一点都没变。说来也好笑,半年能变什么呢,他夹起一块肉,顺便嘲笑了下自己的矫情。肉还没吃完那女的就开口了。

半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做作。

不能。

他又夹了一块肉。真希望那女的可以像筷子里这块肉一样听话。半年前她走的时候,自己以为就像往常一样闹一两周就消停了。这次他确实也抓狂过,抓着抓着她就回来了。他觉得有的人可能注定要为另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那女的又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次走这么久。他没说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然后那女的说,因为我要跟你分手。他笑了。

晚餐结束他开车回家,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了一下,他把车停下看简讯:这次是真的,我要离开你,因为我爱你,因为你从不相信我爱你。

(爱情的分分合合。故事不素不荤,欲要突出的怅然和落差有点无力,必须对『他』的感知作出描绘,或者是『他』发现其实是爱她的,可能比较能留下余味。)

圣雅:我爱你


但是,我爱你

我爱你,但是,我要结婚了
那天,电话那头是这样说的,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最后一次通话。
他和认识不到两周的相亲对象匆匆见了双方家长,睡了同一张床,
彼此都算满意。按下了指纹,签字,领证。
12月28,是一个星期日,我也去了教堂,却是去做礼拜。

我真的有苦衷,家里催的很厉害。
明年我本命年,不能结婚。
后年是她本命年,只好趁年前把酒席办了。
…我爸的公司快不行了,趁还没散伙,婚礼还能收些钱。
对于结婚,他是这样说的。怎么忍心责怪。

不结婚不是觉得婚姻不重要,而是觉得婚姻太重要。
但有一天,我也会遇见一个什么人,跟她结婚,成家立业。
也许你我仍然可以一起去度假,我们还会在一起。

不能够执子之手,但你是我爱的人。没有什么能够改变。
你结婚了,但是,我爱你。

(爱情的歹命。分段分行简略过度,导致我他之间混淆不清,旁白对话式的故事必须谨慎处理,不然搞懂之后也就疲惫失去阅读的兴致。)

Tuesday, February 17, 2015

皓冰:我爱你


暗示之后

决定熬夜苦读的时候,许多双鞋子走过了那扇透明的门,经过了她的前面。此时她的脑中只装得下沉闷的历史,可那听起来拖沓、随意,却像是为了刻意让谁听见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前。起初她不以为意,心中却有些纳闷,于是在熟记完一段历史后,她不经意抬头一看,他就站在门前,给了她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递来了她喜欢的奇异果,便急急地走了。

发现那张纸条的时候,她正烦恼要如何在没有刀子的情况下把奇异果切开。纸条被放在装着奇异果的小碗旁边,字迹已经被水晕开了,却还是看得清那漂亮得讨人厌的字。他文笔一般,不喜欢写字,却还是坚持写了一段话给她。句里没有表白,后来他狡辩说那是暗示,奇异果其实早就被他切好,而那停留在门前的脚步声,就像那句还未说出口的我爱你。

(爱情的跫音。题目是最弱的一环,除此之外,人物心思尤其琢磨得彻底入味,从动作的细处展演情感起伏的张力,文字的拿捏调控颇具火候。)

慧婷:我爱你


第四十天

T還沒來得及調適恢復單身的心態,實驗就快結束。他不停地咀嚼手中的飲料吸管,盯著手機上快速滑過的臉書訊息,直到J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提醒自己向她展露笑容,從背包掏出這些日子所紀錄下來的黑色日記和彩色照片。「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J避開T的眼神,輕聲地說。在咖啡館昏黃的燈光下,他們不約而同穿上深藍色的上衣,彷彿想要為終結默哀。他們交換彼此的日記本,打開第一頁,重新放映各自的心房。他再次品嚐到她生澀的廚藝;她重新觸摸他臉上的淚痕;他們又能感受到黑暗中,黏膩的赤裸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體溫。

T率先把日記闔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直視著坐在對面的她,突然把她手中的那本抽走。只剩下十分鐘,實驗結果就快出爐。他用手語,比出了「我愛你」。

(爱情的不确定实验。人物的微妙互动大有精彩之处,不过动机前提必须说明,否则故事结尾就算比手划脚,也必然落空。)

周昊:我爱你


断弦

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我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手淫。在恍然空寂的城市徒劳地靠摩擦取暖。凌乱的书架如满嘴蛀牙张得老大却不发一言,顶端摇摇欲坠的小鱼缸里,她常喂的两条金鱼在污水中乱窜。一条后来像我,将纯白展示于世后便沉默了。但最沉默的,是墙角那把时而被窗帘筛进的碎光斑点的吉他——去年她送的,现在多了灰与静。

我将她搂在怀里,轻抚每寸古铜色的肌肤,仍有初次在漆黑中彼此试探的刺激。掌心顺着曲线重温跌宕且早夭的恋情。从松弛到紧张,我与她周旋了五六次。调情并非我擅长的,但她终于被拨动。想与她同歌一曲到老,但和弦与调调不合拍。她从柔和转向尖锐,而我的笨拙非十指能掌控。在最后的挣扎中,随着她一根长发的断裂,曲子戛然而止,我还没来得及唱出我爱你。

(爱情的自得其乐。故事在第一句后就结束,接下来以情绪氛围和意象比喻渲染,虽然可见诗化造境的企图,仅能算是一种文字优雅的手淫。)

彦遥:我爱你


柏拉图式的爱情

仿佛被夕阳永恒定格的废墟里,骤然有微风涌动。

亚当落在地上。

“这是人类最后的聚集区。”

随着访客到来,这座沉睡已久的巨城开始迅速地黯淡,坍塌。

一片片楼宇在刹那间化作湮粉,拥抱不可逃避的命运。

“那场病肆虐全球后,绝大多数动植物都变得不可食用……”夏娃降到亚当身旁,雪花似的数据在它的瞳仁里翩然飞舞,“最后,他们是在同类相食中走向灭亡。”

微风触发蝴蝶效应,惨烈暮色下,宏伟的废墟如幻灭的海市蜃楼般冉冉升起。

夏娃眼中的信号又闪烁了几下,表示有问题待处理。

“不过我不明白,最后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

亚当摇头,它也不能理解所有数据。

……

那两具即将灰飞烟灭的枯骨相偎在一起,地面上歪歪扭扭地刻着状若不朽的印记:

“我爱你。”

(爱情的末世洪荒。尝试科幻素材的勇气可嘉,从另一种眼界回看世俗情爱,虽然也是常见的手笔,不过却有翻样,但是如此叙述尚须前篇的铺垫,否则难以让人动容。)

季琛:我爱你


她说

有些话能憋住就不要说,她如是对我说,因为无论真假,说出来后都会不自觉的去相信。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相互模仿,从语气神态到口头禅微表情,这还没完,她一脸得意,如果每天在一起吃饭那连口味都会相互浸染。

有些东西明明没丢却怎么都找不到,她故作深沉,你知道它就藏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却不愿为此大动干戈,为找而找,没有意义。

发明吸尘器的人不会想要把扫把赶出家务界,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就像再过一百年人们还是会用墩布抹地。

你很难通过南瓜的外型来判断它甜不甜,但我能,她满眼慧黠,因为我会和它们讲话。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她终于沉不住气,伸手想要抢过我的烟。

“你说有些话能憋住就不要说,”我半开玩笑的看着她。

“我爱你。”

(爱情的一唱一搭。惟妙的台词说白,可惜没有惟肖的关系和动作,结果只有言语的单向鸣放,最后似乎说什么都可以。)

尹骏:我爱你


冰箱的盒饭

寒冷的季风从门缝间流了进来,刮过了你我肩膀之间的缝隙,冲淡了若有似无的暖意。我总是惯性的比你起得早,而你总是确保比我起得迟。

早晨的我一如往常的翻开了冰箱,拧出了个半解冻的盒饭。将稀糊烂的“赏味期限”标签随之撕下,然后把盒饭挤入微波炉。之后就是凝视秒针跳动二十下,让盒饭在里边缓缓转动。

“叮”的一声结束了每个早上的尴尬对望。我把手伸了进去,将饭盒拉出。我端着温湿的饭盒,一勺勺的将炒饭送入口中。满嘴的青椒味制造了你拒绝接吻的理由。外热内冷的米饭配上甜辣的椮巴辣椒,完成了我千篇一律的早晨活动。

在离开家里之前,我随手扯下了一张日历。草草的在背面写下一行不经意的文字,叠在你枕边的那堆字条之上。

“亲爱的,早饭我准备好了。我爱你。”

(爱情每一天的一天。在寻常和日常中缓缓细述,大有细腻的笔触,画面流动散发出安逸和满足的情味。题目直取“饭盒”即可,末尾的字条不妨都有日期。)

梦翔:我爱你


爱心早餐

半梦半醒中听到厨房传来奶油在锅里吱吱作响,香味也渐渐扑鼻而来。是梦?还是她正在准备爱心早餐?不管了,继续睡,昨晚停电了,房间特别冷,正是赖床的借口。

没几下功夫,你把早餐端进房间。听见它轻盈的脚步声,我才勉强睁开眼睛。她手中托着盘子,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叫了我一声 “梦”。我伸一伸懒腰,看到盘子上都是我喜欢的食物,马上精神百倍。

急忙洗漱过后,我坐在床上享用你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内心的温暖让我把肉体的冰冷都忘了,慢慢细嚼每口食物。她就坐在我旁边,一声不响,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我吃。我问它“你不饿吗?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远离家人的温暖,到万里外陌生的环境,有你陪伴,够了。只希望能在每个早晨在你耳边说一句,我爱你。

(爱情的睡饱吃足。你和她和它运用混乱,气氛和叙述皆单调平铺。)

俊良:我爱你


反正你有夏迎春

最好有河,我们可以隔岸而坐,而且最好是黄河,隔着岸就看不见彼此。我觉得,上课就该心无旁骛,不要花心思想其他的,像你刚才在巴士上说的他,我几乎没听见,像你不断在课堂上聊的事,我压根没注意。这道理很简单,比如说河把两条村子隔开了,即便你那里洪水泛滥,我没事就好。又比如说你把他的故事说开了,即便他怎么风流倜傥,我听课就好。所以说,最好有河,我们可以隔岸而坐,而且最好是黄河,隔着岸就看不见彼此。可是,始料未及的是,你约我吃麦当劳。我的意思是,麦当劳这种地方,不应该是那种嘴里说着他的女生约的。我其实并不在乎他是谁,只是想问你,不觉得麦当劳很远吗?我想麦当劳真的很远,远到我已经没办法拒绝你,远到我已经没办法由衷地说一声:我爱你。

(爱情的滔滔不绝。带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假设对象进行倾诉,文字在不着边际中也略有文采,甚至可算风格,不过整体终究未能汇聚凝化。)

诗琳:我爱你


爱之病

临近午夜时分,咖啡店逐渐冷清了下来,角落头独自坐着一名男子。他右手拿着瓶子,猛灌那苦涩又清爽的液体,端详着左手皮夹里的照片,时不时对自己傻笑。酒瓶空了,他缓缓站起,蹒跚着迈向目的地。

引擎声轰轰作响,猎物逐渐逼近。他拉低棒球帽,躲在巷子暗处。她下了车,向车内挥手,妆发衣着凌乱不堪。临走时,那辆奥迪再次示威,殊不知他正注视着它。

她一如往常地走入捷径。而他守株待兔,身上强身剂溢出的气味,毫无退逝的迹象。“贱人!”他大声咆哮,直呼着巴掌。她瞪大泪眼全身颤抖。

粗皱刺鼻的嘴唇与熟悉的双手放肆地蹂躏着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多了一道道伤疤。她全力挣扎反抗,可最后的防御线也被攻破。

“为什么?”她乏力地瘫坐着。他嘴角上扬:“因为我爱你。”

(爱情的暴力讨债。像是八频道连续剧的桥段,虽然不无真实的依据,这般冲突毕竟过于刻意,不过动作描述简洁有力,前段的悬疑极为耐人寻味。)

景梅:我爱你



不腻歪的爱情,是开始亦是结束。

晴和翔从不黏对方,认为感情是个配件不是人生的必备。他们甚少见面约会,除了一些不甘寂寞相互取暖的夜晚。不过纪念日是他们当初的共同意识,一周年纪念时翔大费周章的准备,压根儿不记得的晴没备任何东西。那晚翔问你爱我吗,而晴反问他时,他也沉默。
迈入三年感情的同居后,双方依旧忙于自己的工作,变成仅仅的床伴关系。

那天翔的传简讯说会早回家,但晴下班后没立刻回家而是去了楼上的婴儿房。回到家,翔依旧等她用餐。翔说要搬出去,晴淡淡的嗯了一声。吃完后,晴看着他说她的胎很不稳定得多小心,还有别发喜帖给我。晴在翔震惊的目光下拿起包出了门。

那日过后晴给翔传简讯问你爱过我?晴盯着那不可能改变一切的回复自嘲一笑:我爱你。

(爱情的三角习题。题目遗漏,不过故事眉目难得面面俱到,叙述略微平铺,但是语调冷峻,恰好烘托现代男欢女爱的暗自勾心。)

虹伶:我爱你


视差错误

“小叔会一直看着你们,不让你们受伤的。”承诺般的话语,配上深沉复杂的眼神,形成了青春少女心跳的加速机。手不自觉的拉开抽屉,看着小叔离开前送的最后一份祝福,印着恭喜发财的红包,装着最贴心的黄色纸张。红包的一旁放着另一封小叔送的可爱精美红包,一封被小弟狠心丢弃的心意。或许小弟与我一样都觉得被抛弃了吧。

看着那精美的红包,内心的攀比之心渐渐升起。我做贼般小心翼翼的划开封口的一角,看到一张黄色的100元钞票时,顿时心情舒畅。畅快的心情,让我不小心撕开了整个封口,露出了钞票的全貌和隐藏在一角的小字。

小叔复杂的目光,承诺的话语,对象都不是我,我只是他想要注视的风景中的布景而已。手无力的垂下,钞票随风飘落,角落上的一行小字:“我爱你”。

(爱情的叔侄乱伦。叙述文字累赘,流畅度还有待加强,剧情描述牵强附会,不妨安排姐姐撞见叔叔和弟弟,然后“我爱你”止在嘴上。)

淑媛:我爱你


郝美的轮廓

空气弥漫着浓浓略带酸涩的咖啡味。我点了你最爱喝的拿铁而我还是那一杯卡布奇诺。这个老地方令我回首昔日与你的甜蜜。不经意看着玻璃的画面看到那些邻客正在翻阅美容杂志并讨论着那个撮合我们的医师。

“郝美!”你姐叫我并朝我走来。在她坐下的那一秒就不停地数落我。突然她说了一句“你鼻子…”我马上摸着鼻子想着难道是刚刚撞到门变歪了?我的心被你姐迟来的“脏了” 顿时绊倒。

我紧握着那已冷却的拿铁,此刻多想泼到她身上。她凭什么要你和我分手?!她怎么劝也没结果就离开了。

望回玻璃窗,你用笑容安抚了我。但你颈项若隐若现的掐痕仿佛在嘲笑我当时的冲动。我不该怀疑你的忠贞而错手杀了你。不过,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我抚摸着你的轮廓心里满满的都是“郝美我爱你”。

(爱情的因执生恨。剧情芜杂斑驳,明显刻意耸动,其实专注杀人忏悔足矣,莫名其妙让姐姐出场,占戏过多反而拖泥带水。)

Monday, February 16, 2015

紫彤:我爱你


童话之后

她倒在鲜红的地毯上,侧着头,看那一厢情愿被关在橱窗的玻璃鞋。她感受着窗外太阳的毒辣,非常确定他的爱是炽烈的。拳头和脚不足以表现他对她的爱,他又用了皮带和权杖。她也像往常一样对他释出了腥红的爱意。

这天的太阳意外的温柔。她在柱子后看见了衣服皱巴巴的宫女,脸红并含笑着走出了他的房间;他坐在床沿不疾不徐地穿上他的衣服。

她被神仙教母带到了塔顶。教母长得和上次不一样了,有角和绿色的瞳眸,重复的唤着:“掉吧,风会拥抱你,感觉到飞翔的自在。掉吧,你会在地上绽放,你的爱人会把你捧在手心上。”

一大早,她被发现橡根枯树枝掉在了红色的荆棘上。毕竟身为王妃,她有了场全国性的葬礼。

不久,王宫又有了场舞会,王子又对心仪的女孩深情地说:“我爱你”。

(爱情的古今混搭。夹杂施虐的剧情和古装的扮相;童话的过场,以及迷离的写实,甚至还有寓言式的训导,虽然刻意凑合组装,但是也热闹纷呈饶有趣味。)

永健:我爱你


袖子

我们也算是最要好的朋友吧,你却一声不响地离去。

放学后我们总溜到学校的后院踢球。知道这片地的同学很少,因为在那长满藻类的高墙后只有遗弃。围墙内的空气中充满了忧郁的铁味,各角落叠着些破旧的桌椅。然而,我倒是喜欢这私密的空间,因为在这里,我们可以任由放肆、欢笑、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记得前一天,你不小心把泥踢到我的袖子上。你眉头深锁,执意要我脱下校服,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剪刀,把两边的袖子剪掉,好好的校服化为背心。随后,你便把那肮脏的袖子塞入口袋,说想留着当纪念。

打开你遗留给我的盒子后,不禁让我想起这段回忆。袖子洁白的一面写着“我宁愿独自承担污点,也不愿把回忆抹去。”我翻过袖子,心中顿时充满遗憾,在那无辜的褐色之中写着“我爱你”。

(爱情的断袖现代版。虽然结尾有些矫情,但是人物动作情态都有不错的刻划,而且用典含蓄,深情尽在不言中。)

思洁:我爱你


珍珠奶茶

珍珠奶茶,红茶配上牛奶的香甜,留恋于我口中。可加上巧克力,调配出苦涩的滋味,也能加上草莓,参出酸甜的滋味。多变的奶茶,配上珍珠,轻轻地嚼着,那是属于你我的回忆,我们的饮料。

傍晚,像长发公主等盼望的王子到来。铃声响起,头往窗外探,瞧见你熟悉的身影,带着我最爱的 Cocoa Lover。那一刻,语言是多余的。香滑的奶茶进入嘴里时,清爽的满足却也索求着更多。我上瘾了。嘴里的甜蜜,心里却泛着苦涩和挣扎。

插入杯子的吸管用错了,珍珠只能被遗留在杯底,随着空杯子丢入垃圾桶。你不是王子,我不是长发公主,奶茶与珍珠在杯子里时期是短暂,最后还是必须分离。塑料杯不能燃烧,也不会腐烂,奶茶底下的珍珠,除了是我们永远的回忆,还包藏着我不曾说过的我爱你。

(爱情的配方。遣词用字仍有不够圆熟之处,不过珍珠与奶茶的比喻颇为清新清爽。-修饰字句,让整体比较通顺。)

惠婷:我爱你


多变的海

你细心地拨开我的头发,抚摸着我的脸颊,嘴唇轻轻地落在我身上,各处。你温柔地在我耳边叙述着你的秘密,让我感受你那温暖的体温。你用粗壮的双臂拥抱着我,呼吸的节奏 也如此的一致。我们犹如碧海蓝天一样,紧紧地伴随着彼此,互相反射。以往宁静的心已不安分地向大海呐喊着“我爱你”。

你撇开我的手,转身离我而去。我站在原地不动,眼泪悄悄地落下,无法控制。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一片海,如今看来却异常讽刺。海浪狠狠地往我心里拍击,极痛无比。情绪犹如那澎湃的海浪,一时无法平静下来。我被卷入海浪中,久久无法逃出。看着你渐渐消失的身影,沙子乘机侵袭眼睛,让它不断涌出海水。微风吹过耳边,但已听不见那把熟悉的声音。离开原地,沙滩上却留下了一句“我爱你”。

(爱情的今汐何汐。分手前后的两幕,故事单薄但是文字委婉,海边气氛的营造还算不错。)

梅蓉:我爱你


洛丽塔

她小心翼翼地想抓住天边一朵轻软的云,却被几抹错行的流星砸入你的幽深海底。你拾起星星,挂在簇簇如枝桠交错的珊瑚,从此深海点亮淡淡光影。你拥她入怀,轻哼未名歌谣,鱼儿畅快游动,从此深海涌动浅浅幸福。

她的心渴望像你一样歌唱,却挣扎不出半点音符。她想说话,但言语不成歌曲。所以只能哭泣,因为不会歌唱,因为云。

你感伤问道,洛丽塔我已在深海最深处为你建好宫殿,你愿安心入住?她摇摇头,在天空消逝的海平面继续刻苦练习。

终于,她的咿哦抑扬成调,像一只欢乐鸟振翅飞跃海洋。她的心被狂喜炸裂,你的眼泪却涌上眶里,预知她将要离去。

风卷起,歌声果然生出翼载她回去天空,只留星星和眼泪装饰你逐渐竭涸的海底。你哀叹,放声唱吧,勇敢远行。洛丽塔,我爱你。

(爱情的一唱三叹,肉麻倾诉的毛病再犯,纵使文字柔情万种,但是欠缺背景,终究只是一种空荡荡的声响。)

伟明:我爱你


天使的诱惑

两年前,我就是站在这门外,深深地把氧气吸入,然后憋住气,勇敢地踏入那间公共厕所。我选择了最深处的隔间,拉开那一条挣脱已久的门槛,让被身体排斥的水分尽情洒脱。在欣赏厕壁上的艺术时,无意中与你缘分对线。我用那孤独的手掏出手机,输入那诱惑。拨通后,蓝牙的另一边传来一把性感的声音,“喂喂,你是?”。

你总只想释放狂野,我却更想和你轻声细语。爱?你说你爱吃我家附近面包店的班兰蛋糕,我便经常买给你吃。这个例行已悄悄地形成了我寂寞心灵的一种寄托。

医生检验出你的这一则坏消息,对我而言不知道是挫折还是劝退。请恕我暂时逃离这片地到日本找回我的冷静。我回返后把电话卡插入手机。我听见了你最后的留言,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你感性的声音,说“我爱你”。

(爱情的一波三折,跨度过于复杂,浓缩式的处理衔接不当,收尾像是杀狗血般的韩剧桥段。)

英杰:我爱你


牛肉勇气

暗恋了半年,难得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可以和你一起单独出去吃饭。心里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准备让自己特别。见了面该说什么?牛肉会合你胃口吗?穿什么才好?我带着一万个不确就出门了。

见了面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我只埋头吃饭,交谈就如桌布一样空。随着刀和叉子在牛肉上的行动,划来划去,我的机会也好像被割去。在那空白的对话空间,我恨不得躲在牛肉的细缝里。

突然你我抬头互望,视线交错。短短一秒钟,就在那短短一秒钟。我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不知是还是牛肉刚刚消化还是你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为了你我可以往前冲,任何人或困难我都不怕。

因为那短短一秒钟,就算只有短短一秒钟。我不在乎是否满口有牛肉味,不顾众人的眼光,把这半年想说的话缩成三个字‘我爱你’。

(爱情的忐忑经过,无甚故事可言,而且好像吃什么都可以。)

Wednesday, February 11, 2015

珮洁:我爱你


給S

一頓晚餐,你話很多,闡述與她們的種種 — 離你而去的韓國妹,無數的一夜情與劈腿被抓的窘境。抽飯後煙時,你更達到了高潮,懺悔似地道出初戀對你下的詛咒,也因此斷定你這一輩子找不到真愛。臨別時,你說,從紐約回來,記得找我。

二十四小時的飛行,兩個海洋與一萬五千三百二十三公里的距離。十二小時的時差,卻等不到你的訊息。時代廣場的繽紛掩蓋不了秋雨的落寞。自由女神手握火炬卻顫抖著。繁忙時間的紐約地鐵,穿梭在各個不知名的地下道,我總跟不上紐約客的步伐,不知何去何從。最後,竄進了第五大道的香奈兒,噴了一身你的味道。

島國,在雨季來臨時,你終於來電,說你夢見了我們從此過著幸福的日子。眼看窗外,一片寂靜。我冷笑。掛斷了,無法敘述的我愛你。

Tuesday, February 10, 2015

kd:我爱你



向背

他依舊虔誠的從側門走進去。櫃檯的十二寸正在重播鄉土劇,阿姨投入聲淚,見到他後忙不迭說朱迪已在樓上,心想此人猴急準時倒像來上墳,本要寒暄,他卻轉身徑自上樓,停在第二個房間前,掌貼門上躊躇一陣才推開。朱迪在妝台前塗口紅,他送的馬卡龍啞亞光,記憶重新上色,彷彿悲傷欲蓋彌彰。這是第五十二回,他不為人知的,進行一場又一場身體的祭祀。他是大方的顧客,朱迪自然嫵媚迎上,接下來皆是例常公事。洗澡磨蹭撫摸挑逗,朱迪熟稔趴躺床中,赤裸的背彷彿地圖攤開,準備領他折返流光。可是無論如何旖旎激盪,他僅死盯朱迪的脊骨,彎曲起伏似浪,與死去妻子的完全一樣。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於是他湊近脊骨上排凹陷處,趁著靈魂喘息流淌的一剎那,對妻子說了我愛你。

Monday, February 9, 2015

曲畅:半边图片


欲望之收

男男女女一来一往之间究竟哪方收益更大?

男人总被喻为下半身思考动物,对两性间的生理运动充满兴趣与欲望。他们自命不凡,喜欢操控大局,从主导中寻求优越感。而女人对这方面就没有如此在意,居于人下却也实在不等于没有主动权。

其实女性的生理系统要比男性早熟,但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感情起初,双方之间的性趣调养多是为了满足男性需求。等女人梦醒,往往男人已乏腻低头。前后之间便也少有欢愉,而予之的呼喝许是对伴侣的鼓励。如果男人需要的是过程中的蓬勃,那女人所追求的往往是结束后的相知。

事实上女性并没有想像中被动,猿猴在求偶中常属雌性主动。在事前惯于挑拨,事后便善装无辜,欲拒还迎可说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如今男女社会地位仿佛平等,但些许女性却自甘落后。无法理解腿间挂着一生精华是何等感受,也不曾体会猴子偷桃的滋味。天生下来男女就不平等,可她们则能把这种天生的弱势化为资本。他需要所以她给予;她给予所以他需要。男女关系就像砌砖墙,你左我右相互叠加,没有受害者,只有参与者。但女人所拥有的资本却能让男人自认倒霉。

在隘巷前行总要有前有后,勉强同行难免碰撞。五千年熏陶下让女性更具韧性,享受帘中清闲之余等待前堂为之倾翻。男人愿望掌控全世界,女人却更善于掌控男人。男男女女一来一往之间究竟哪方收益更大?试图用手指清理鼻腔,拉出那晶莹剔透时,舒服的究竟是鼻子还是手指。

(除了开头设问略为浅薄,接下来对于男欢女爱的搔首搬弄左批右打,尖酸刻薄的几乎无懈可击,尤其文字的伸缩自如,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读后知道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男人为女人挖鼻子。)

周舟:半边图片


苹果罐头

超市里的水果罐头常打折,晶亮的玻璃罐里盛满丰润的果肉。我不喜欢吃新鲜苹果,嚼烂的食糜刚一触到胃壁,便掀起一阵作呕的气息。苹果罐头却不同,细腻软绵的果肉不待咀嚼便落入胃袋,吃干抹净后糖水的余味仍留在齿缝。人真是聪明,懂得把娇嫩的水果腌渍在密封罐中,从此可以不分时间地点地饕餮。

工业革命让物品在流水线上被机械复制,罐头便是典型。马口铁上的包装纸印得分毫不差,称重精确到克,化学制剂调和的口感恒久稳定,乃至罐底糖水的甜度,都计较到百分比。

每天成千上万的苹果被运送到罐头加工厂,它们也许是来自东部的黄昏,也许是来自西部的清晨,可能刚从枝蒂上脱落,带着迷蒙的青涩,也可能已在地窖中窝藏多时,衰老而沉闷,兴许是光鲜饱满,抑或是歪头咧嘴斑点密布。这些都不重要了。它们都会经过清洗、切割、蒸煮,把自己剥个干干净净,最后封入罐中。生而为苹果,世界光怪陆离。生而为罐头,一切都是齐整的。

现今罐头不好卖,像罐头的人却越来越多。清洗掉奇怪的气质,切割下吊诡的皮肉,把自己化为千万分之一,躲进罐头里,packed like sardines。从此不惧枝头日晒雨淋,不惧毛虫钻心食肉,不惧泥土侵蚀腐化。只需安心挤在糖汁里,受着罐头的庇佑。直到某天一阵颠簸,重见天日,欣欣然跃入嘴中,滑过曲折的食管,化作腐朽。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曾蕴藏着一颗颗种子。

(文字清爽多汁,行文甜而不腻,天然生成的感性,以及后天加工的理性,亦如苹果罐头般凑成浑然无缝的一品一物。如果文章可以满足的咀嚼吞下肚子,大概就是如此。读后知道了水果罐头原来常打折。)

衣蕾:半边图片


赤裸迷香

要约会了。可以擦香水么?香水是那么神秘美丽,而她,她一直丑。架子上摆了一瓶又一瓶,形态各异,色泽各异,香气各异。那只有着饱满的瓶身,偶有杏核大小的球体,凸起几分婀娜,给人想去抚摸的诱惑。小球有意坠下的几处晶莹,像露水浸入玉兰的淡黄湿晕。瓶颈外端扶着螺旋挺上的金色环扣,像是英国贵妇头顶的礼帽。指尖轻绕着在瓶身打转,一会儿凸上去,一会儿凹进来,她的手上,流转着柠檬色的反光。Christian Dior 的Dolce Vita, 100ml, 迪奥第十四号香水,这款“上帝”和“黄金”的组合,木兰拥揽前调。妈妈一把从她手上夺过,“你只能看,不能按。”

要约会了。擦点香水行么?香水是那么神秘美丽,而她,她还是丑。她和心爱的阳光,永远隔着一层厚厚的布幔。所以,她只能幻想,幻想着只要轻轻捏下橄榄形状的黑色细小方格囊袋,便可以在它反弹指头的顷刻,让她在阳光下和风信子一起蜜般的盛开。这是她在黑夜对阳光的畅往。双妹,夜上海,50ml。身姿绰约,紧致发束,待发及地之前镶枚黑色橄榄,任整齐的发尾在风信子下扬起中调。她没捏下去,只是闭着眼,在洞暗的病房,将那瓶海香水置于胸前,静静无声的比划,想象着去感受不能去感受的感受。医生一把从她手上夺过,“你只能看,不能按。”

最后一次约会了,请允许我擦点香水吧。“呲——”她特意学了三维穿香的技艺,分别在肩上,腰上,黑色裙摆上长长的呲了三声,便纵身旋转恣意于这香氛柔美的陨落,第一次在类似无数细小迭香的晶体下舞蹈着神秘的翩翩,翩翩于茉莉的前调和苹果的中调,翩翩于鸢尾花的尾调。La Petite Robe Noir,30ml, Thierry Wasser为她一见钟情的恋人设计的小黑裙。她在一处,任裙摆在空气中腾起的香薰勾画凌乱的三维曲线团,然后脱下黑裙,让过敏的身体零距离的感触以往的痴迷,接下来,粉红甚至紫红的毒疮顺着脚踝,藤般的爬满她白皙柔美的肩线和颈项。她蜷缩在自由的毒香,仿佛幸福的依偎在结实多水的果核,一半是夹杂果香花香的浪漫,一半是含痛瘙痒的幻灭。

她失约了。

(巧构一则成长的纪事,也像一部唯美十足的三幕短片/广告,铺排女人与香水之间恋物般的意乱情迷,仿佛那些念不清楚的品牌名姓,缱绻弥漫着文字最销魂蚀骨的味道。读后知道了不要跟女人说不能按。)

周昊:半边图片


包括在外

从呱呱落地到奄奄一息,我们双目所及之处,圆和圆状物占据甚多,从沙粒到禁果,无须一一圈点赘言。而地球上万物运行之规律,也游离不出轴心式的周而复始。罗盘转动有方,生死兴衰,四季交替,恰似冥冥中所有的道理无落网之鱼,皆被牢牢捆起,盛在一个巨型碗内。少有人不知数学中圆周率π是个无尽无止的数字,但大多数误以为《周易》的“周”指周朝,殊不知其实与π相契,是周到周详,生生不息之意。

在包罗万象的“大圆圈”里,我们周游奔波于各自的小圈子,且不断相互交涉,时而轻抚时而碰撞,偶尔串联时常溃散。我们如此无望地陷入圆的圈套,被打了死结。但反讽的是,在环环相扣中却总无法事事圆满。缺月挂疏桐——苏轼的叹息回声缭绕。盘旋不息的根本问题,在于一切循环间都有周折,所有的碗盘内皆有裂痕。而我们的悲愁哀怨,无不分撒在辗转缝隙间。

分者,别也,刀落处一分为二。从扩散传播到分娩繁衍;由天下一统至楚河汉界,世间万物在一个大圆圈内不断切分龟裂。人的一生,就是将自己“分掉”的经历,也是区分彼此的过程。因此有了你我他们,多了差别矛盾。如今大谈“全球化”,异中求同的理想遮掩不住表层下的千苍百孔。周遭充斥着分歧与由此引发的争端,百家争鸣有争无鸣,非我族类者皆被划为洪水猛兽。

差别本身无可避免,但分歧可调和,纷争能化解。若每人将自己的胸襟扩大至无边弗界,便可容也。宋代张载提出“民胞物与”的思想,凡是人皆同胞,凡是物皆同类。而John Donne似以回声般附和着:“For whom the bell tolls; it tolls for thee”——他人的丧钟是为你而鸣,因为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这当然是极为宏大,众人难及的标准。但若尽其所能,从内向外扩充自己的小圈子,包容必会互相触碰、交叠,边界将缓缓溶解,缝隙会渐渐缝合。惠施说“至大无外”,我们若都胸怀若谷,众声也可共同喧哗。包含所有外在的区分,大家共处的同心圆才可滑润滚动。

(借自张爱玲的题目以及延伸的见识极其精彩,拾人牙慧之处也能兼容并蓄,文字圆融共冶而穿梭自如,交汇百家包罗万象之余,受到思想史课程影响的痕迹过于分明。读后知道了天天天圆。)

徐昕:半边图片


两生花

传说有一种花,并生一枝,花开两朵,始终朝着相反的方向开放,是为两生花。不论它是否真的存在于世,我都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

它让我有了念想,植物尚能一蒂双花,那或许,人也不是唯一的个体,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个自己。

我打赌,这想法不仅仅只有我心念已久,难道它不曾萦绕在你的心头?难道不曾偶尔觉得,在这个世上,你并不孤单?

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Krzysztof Kieslowski)的La double vie de Véronique,弥漫着感伤的情绪,谱写了两个薇罗尼卡的宿命。一样的容貌,一样天籁般的嗓音,一样患有心脏病。她们,一个梦幻,一个现实,所以一个为了唱出完美的高音而死在了自己热爱的舞台上,一个则带着与另一个自己擦肩而过的遗憾,重新孤单地上路。

两个薇罗尼卡,就好像一个被切开两半的苹果,封闭在各自的世界,却更似一株两生花,冥冥中,无形的牵挂在两人身上蔓延,经过时光的涤荡,流淌在彼此的血液里。

生命的不确定恰是它的精彩之处,有一天,可能在熙攘的广场上,可能在车站的月台上,某种奇遇在等待着我们,而不远处的两生花,正开得热烈。


(花有前世来生,抒情的调性稍多了一点,不过文字温馨舒适,内容虽然略有滥情之嫌,但是kieslowski的引用卻是神来之笔,以此照应人生种种有待相遇的奇迹。读后知道了花永远在某一处开着。)

依婷:半边图片


不喜歡蘋果

雖然蘋果是最大眾化的水果之一,在世界水果產量中和香蕉並列第一,但仍有人不喜歡它。雖然蘋果相當普及,到處都能夠看見,也十分平民化,但仍有人厭惡它。雖然蘋果的營養價值和醫療價值很高,其中富含維生素C,甚至被稱作“大夫第一藥”,但仍有人討厭它。

蘋果的歷史很久遠,不僅作為水果,還莫名其妙被當作一種象徵,象徵愛情。在古希臘,就有人以拋出蘋果來象徵宣告自己的愛情, 接住別人的蘋果也表示接受別人的愛情。而在南美洲甚至出產“愛情蘋果”,只是這種蘋果味道酸且澀,還帶點苦,俗稱西紅柿。

有趣的一點,作為愛情象徵的蘋果,不僅沒有任何營養價值,還只被當作“禁果”和“毒果” 。傳說,夏娃受魔鬼的誘惑,不顧上帝的吩咐,偷食禁果,最終被逐出伊甸園,相傳所謂“禁果”就是蘋果。偷食禁果被視為罪惡的開端,說它象徵愛情,或許正是如此。又如那顆啃了公主的毒蘋果,白雪公主吃了王后用魔藥製成的毒蘋果,陷入宛若死亡的睡眠狀態,唯有王子真愛的初吻才得以破解,讓白雪公主醒來。真愛和初吻,若不是童話,或許白雪公主將永遠躺在玻璃棺材裡,時間久了,連七個小矮人都會忘記她。

曾聽聞一段故事: 女人喜歡香蕉,可是男人給了她一車蘋果,然後問女人為甚麼不感動。女人無言以對,男人便告訴全世界,自己花光了所有積蓄給女人買了一車蘋果,但女人沒有一點感動,她一定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而女人只是喜歡香蕉而已。雖然蘋果不假貴族,絕不拒人於千里之外,伸手可摘,但仍有人不喜歡它,或許因為它有毒,或許因為它在情人節時,比一斤豬肉還貴,或許這個原因現在找不到答案。只知道,蘋果會啃人,心肝脾肺腎,連屑屑都不殘留。

(罗列苹果的种种典故关联,虽然绝非难事,但是串联的手笔流畅稳重,出入调弄看似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末段的文思却有点偏斜难解。读后知道了西红柿的由来。)

翠仪:半边图片


食與性

在燈光朦朧情調曖昧的餐廳中,男女對坐,紅酒高腳杯嵌上淡淡的口紅印,桌上擺放着一盤灑了醬汁的香腸牛扒和一盤陳列在碎冰上剖開一半的生蠔,女人用舌尖輕挑起殼中的蠔肉稍微咀嚼吞下,兩人對望笑而不語, 空氣中瀰漫著黏膩的鹹味。情愛電影總是不斷複製,這麼一對男女同桌飲食的前奏戲碼。

告子曾說“食色,性也。”飲食和情慾乃人之大欲。前者屬於生理上的飢渴,後者屬於性的飢渴,兩者之間似乎有著生而如此的隱喻關係。人類對於這兩種慾望無從抗拒,猶如夏娃偷食伊甸園的蘋果般心甘情願。

作為飲食男女,在滿足口腹之欲同時,我們不妨學習如詩人般“看山不是山”的本領。看蘋果不是蘋果,看海參不是海參。無需天賦,發揮想像力即可。任何食物的外形都能激發聯想,具有女性陰部形象的食物如蘋果、無花果、桃子和生蠔;具有陰莖外形的的食物如海參、香蕉、蘿蔔和麵包。食物被當作春藥,或具壯陽之效用的說法,自然與性的聯想脫不了關係。

讀到這裡,你可能認為這種聯想和說法是在褻瀆食物,讓你難以下嚥。別忘了千百年來人類口中的食物,都是動物的交合植物的受粉而成。事實上,食和性的關係亦有科學理論的背書。美國作家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在《感知的詩學》(A Natural History of the Senses)中提到,人類嘴舌與生殖器官中存在著一種名為克勞澤終球(Krause's end bulbs)的神經感官器。這些器官異常敏感,每每產生相同的反應。

說了這麼多,你是否已聽見體內的飢荒,悄聲道:“我好餓”。

(雖然食色課題已經幾近氾濫,但是雜陳寫來還算熱鬧精彩,中段橫空出現的第二人稱有點突兀,不過末句輕鬆俏皮頗有神采。讀後知道了飢出有因。)

欣怡:半边图片




努力咳。咳不出一個所以然。原本應該被消化掉的悶氣,下錯了管道,偷溜進了你的肺部。你理應對這股氣視而不見,但只是當你選擇不推開悶氣的那一刻,就在胸口懷上了他。沒有性別的他。

趁父母還不知情,趁他還沒成形,打掉他。聽說最快解決掉的方法是一系列的吶喊手術,或是嘗試嘆幾口長氣,讓他能自然而然地流掉。若你還是執迷不悟,那從那天起,從他健康地來到這世上起,你就得養育他。而你只不過是生產了一個消極的自己。他是一個累贅,拖累你呼吸的規律。慢慢的,氧氣會變成了他的玩具,讓血液無法正常運作。二氧化碳是一個危險的物品,你最好別讓他觸碰。

有時間的話,就趕緊把他丟棄。就算是非法的。別讓他夜夜的哭聲影響你的睡眠,還任由他粉刷你的情緒。若你還是執迷不悟,等到他有思想後,你的心靈也老得七七八八。你也無須再掙扎是否該丟掉他的念頭,因為選擇權已落在他手裡。接下來的日子,他會報答你的養育之恩,用他與生俱來的悲觀來孝敬你。最後,他會貼心地幫你除掉剩餘的快樂。

人們都受不了消沉的誘惑,所以趁悶氣還卡在喉嚨間時,努力咳。別讓那孩子有機會住進你的肺裡,還允許他玩弄你呼吸的節奏。他是阻礙換氣交通的事故。

忘了說,或者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一生下來,就名為抑鬱。

(除了配搭图案形状的需要,抑郁与肺的关系稍难理解,不过写法特殊,描述细腻曲折,算是成功的故弄玄虚。读后知道了因为还有剩余的快乐所以应该没得抑郁。)

慧婷:半边图片


愛情的起源

去年參與了學校電影節的籌劃,播映了一部改編自外百老匯音樂劇「Hedwig and the Angry Inch」的同名電影。戲中的搖滾樂團變性主唱Hedwig演繹了一首名為「The Origin of Love」的歌曲,令我留下深刻印象。

歌詞的靈感取自柏拉圖對話錄《會飲篇》當中,劇作家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演講內容。據說人類原本擁有兩張臉、兩雙手和兩雙腳。兩個身體背對著彼此,連在一起。在那時,每個人都是男子與男子、女子與女子,或男女合體的完整的人。他們分別象徵了太陽、地球和月亮。有天,他們嘗試違抗古希臘的眾神。宙斯為了懲處這些人類,決定將他們砍成兩半,使他們終身癱瘓。

從此以後,獨身生活的人類總覺得心中若有所失,不斷地去尋找自己的另一半。兩個被拆散的女人相互吸引彼此,有的男人則愛上了男人,還有男女彼此產生情感。當這兩個人尋獲對方時,他們通過「性」來結合,而這個想要合體的慾望,稱之為「愛」。

Hedwig覺得人類早有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雖然她是一名變性者,但是她對愛的期望與其他人一樣豐富。表演時,她的眼眶濕了,歌聲中透露出人生的無奈。

想要遇到一個生活方式、習慣、背景、性格相似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這確實曾發生在我身上。我想起第一次見面和他握手時,他的體溫釋放了濃烈的熟悉感,混雜著空氣,吸入了肺部,再藉著血液,輸入至每個細胞。

我們早已相識,如今終於相認。
可惜,無法結合,只能分開,承受再次撕裂的痛苦。
如果,無法結合,就應該不是從身體奪取的另一半吧。
在電影的結尾,Hedwig 終究沒有得到愛情,但她重拾了自己。她理解到不應該通過戀愛,或者任何一個人來建立起自身的主體。她,必須與自己結合,才能整頓自己。

It was the sad story
How we became
Lonely two-legged creatures
It's the story of
The origin of love
That's the origin of love

這是一個悲傷,卻充滿希望的故事。

(虽然也有希腊哲学的知性援引,不过因为言说没能推展开来,更像戏剧人物的介绍,或者借机示爱的情书。读后知道了轻易不要跟人握手。)

慧敏:半边图片


唇齿之间

如果说双瞳是灵魂之窗,那么嘴巴就是我们传递思想的一道门。一颗颗洁白的牙齿羞涩地藏匿在润红的双唇后面。合作无间的它们,不仅仅能协助人类咀嚼食物吸取养分,更是我们用来和别人沟通的媒介与工具。

嘴唇上的神经分布密集如上海捷运地图一般。因此嘴唇是我们用来表情达意的重要器官,甚至可以说是我们身上最敏感的部位。A男和B女就算说着彼此无法理解的语言,但只要双唇碰在一块,神经受到了情感的触动而爱意就得以传达。

双唇是嘴巴的门面。人们时常为自己的嘴唇进行一番装饰,让它显得格外吸引人。从嘴里发出的话语也似乎变得愈加动听。现今化妆品横行,口红种类繁多,如纯蜜、亮泽口红、持久口红等等。窈窕淑女站在镜子前,利用口红来琢磨出自己的美丽。不管是在文学作品或电影中,涂上闪亮色彩的双唇常被解读成性器官的符号。

法国绘画家休伯特·德·拉帝格(Hubert de Lartigue)擅长创作超现实主义风格的油画。在他的众多作品当中,有一系列画作以女性的嘴巴做为创作题材,颇有诱人的韵味。不管是那微微张开的亮红嘴唇、含着手指的嘴巴或是吐着舌头的俏皮微笑,都具有强烈的性爱影射和挑逗性。

另外,来自台湾歌手陈姗妮的一首I love John,表面上看似在描绘台湾的现代文化和社会现象。但配合MV那大量的唇部特写镜头,以及香肠与甜甜圈等刻意隐喻的食物,女性的嘴巴无疑成为了第二个性器官。

女性弄成O字形的双唇,迫不及待吮吸的或许不是棒棒糖,而是它们梦寐以求的John。

(从图案形状入手入口,杂陈美术和流行文化,跳接之间确有别趣,文句通畅许多,但是仍有简练的余地,关于0形的性喻亦如是。末句无有对应,猥亵大于双关的巧妙。读后知道了吻一个人等于搭了一遍上海捷运。)

景怡:半边图片



肋骨的狡猾

我认识一个女孩,经常被用乖字夸奖,学习还可以,性格还可以,跟长辈关系还可以。生活平平稳稳。她很看不惯那种叛逆的女孩子,整天不务正业,生活乌烟瘴气,像什么样子?

我还认识一个女孩,对大多数事物保持批判态度,喜欢尝试新奇的东西,不太在意别人的说法。她很排斥安稳的生活,每天循规蹈矩,年纪轻轻活成那样,有什么意思?

第一个女孩就是我。第二个女孩子也是我。

作为公认的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种成员,不分裂一点是对不起这个“女”字的。女性在出生之时就带有“装”的属性。好女孩无趣,坏女孩俗气。但不论是你认识的好女孩,或者坏女孩,都只是她们想让你看到的特征。好女孩心里的坏,比坏女孩要可怕的多。而坏女孩一好起来,简直女娲下凡。

女性由于天生的生理特征,逐渐形成了一些固定的标签。而社会也更加欢迎带有这些标签的女性,于是大多数女性表现出来的形态,就在努力往这些标签上靠拢。成为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守规矩的女性并不是什么需要批判的事。只是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好女人心里藏着怎样的野兽。可怕之处就在于她暗自给你下了无数个套,你还以为自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但你不要以为那些坏女孩就洒脱自然真性情。有个女性历史学家Laurel Ulrich说过Well behaved women seldom make history. 做大事的,都是所谓的坏女孩,坏女人。她们把心里那些普遍的女性情怀全部藏起来,若沦为跟那些传统好女孩一样,真是莫大的耻辱。坏女孩危险的地方,就在于她会装作百毒不侵的样子,明目张胆地挑战你,甚至伤害你,而你错上加错地去找她理论,她说呵呵,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这种人吗。

当然,每个女性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而所有女性之间除了最大的共同点——“装”之外,第二个共同点就是她们一致认为,男人都傻,并且他们从未发觉。

(女人莫测,写女人也同样必须带些狡黠,文字就此算是勉强称职,不过尚可更加刁钻。虽然题目以圣经取喻,内文却只出现女娲,想法和知识的聚合还可进一步扩展当中的深度。读后知道了女人不可信但是很快又会不记得了。)

思娴:半边图片


当归不归

当归为中医常用药,有十方九归之说,特为妇科良药。先撇开药的功能,「当归」两个字里头,仿佛蕴含着千丝万缕的思念,及闺中思妇的召唤。就像郑愁予的诗《错误》里的妇人,静待于窗边,仔细聆听着过客的马蹄声,然后再独自面对期望落空后的寂寞。

当归用药分归头、归身、归尾和全当归,药性生也有差异:归头止血,归身养血,归尾破血,全归和血。中医有女人以血为本,以血为养的主张,因此当归在药性方面更是与女性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中国有一则关于当归由来的民间故事。青年王福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婚后到深山里采集名贵药材。离家后,音讯全无,妻子因此卧病。王福归来,从药篓里拿出一种根块,替妻子熬药。妻子没几天就痊愈,也许是药起了作用,也许是妻子的思愁得到化解,因此将其命名为「当归」。

模糊暧昧的由来,是中医作为经验医学的证明,也奠定了当归与男人之间的隐晦关系。长久实践中的成效,证实了其药性以外,仿佛也应证了女性对男性的依赖。在三从四德的社会里,女性的生活围绕着男性转动是不争的事实。今天盲目追求平等的社会,女性主义者所据理力争的,似乎仍然逃离不了那古人建立的千年牢笼。

当归原始根块的形状,注定使它成为佛洛伊德阉割焦虑的佐证,也是女性对当归不归的执著。

(从中药取性有滋有味,文句简练集中,饶有知识的助长和補益,不过转化为性别差异归属的议题,立场和态度略有暧昧,看似有些反动偏颇,最后的归结也显得仓促。读后知道了当归和东姑阿里一样是阉割焦虑的象征。)

虹伶:半边图片


双生

孕育一个孩子就已经能让父母倍感幸福,那如果同时孕育两个婴儿,幸福是否会翻倍呢?

十月怀胎是痛苦也是幸福的。每个孕妇怀孕时,都散发出温柔的感觉,只孕育一个婴儿就如此幸福。如果在被医生告知,体内正有着两个小生命在成长,幸福的指数一定会加倍。双生婴儿的出现,不只加倍了父母的幸福,同时还有自己的。

命运般的一次分裂,创造了相似的两个人。她们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从无意识、无生命起就一直伴随左右。细小的胚胎,相依偎着浮动与海中,每日分享着母亲精心准备的食物。逐渐的她们拥有了意识与生命,在拥挤无人的海中只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别人都是孤独的经历这十个月,而我们却因为彼此更早的体会到相伴的幸福。

从两小团胚胎到已经渐渐具有人形拥有四肢与五官的婴儿,父母从超声波,看到了在黑暗的海水中,相拥而眠的场景。平静的幸福。当两个小宝贝逐渐长大,慢慢的体会到相互翻滚、摔跤的乐趣时,却苦了每天挺着她们的妈妈。但妈妈却不会打她们,还会轻轻的安抚她们的顽皮。以为,妈妈是要和她们一起玩的她们也会回应似的踢一踢妈妈,与妈妈用暗号沟通。

七个月时,婴儿就能够挣开眼睛了,作为双生儿,她们第一个看见的不是医生,却是彼此。小动物对出生时看见的第一个生物,都会感到亲近。双生儿是否也是如此呢?在母亲的肚子里,她们只拥有彼此,只知道彼此。虽然,我们都无法拥有这段记忆,可是有些感受却不会消失。

每个人都会幸喜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因为当时的感情最单纯真诚,因为他们最了解你。连拥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都会感到幸福,那么如果是从有意识起就开始的陪伴呢?会更幸福吧。在世上有着另一个相似的自己,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喜好。

(内容偏向理所当然的想象,修辞用字方面有待提升,文句多有错简之处,而且指称代词的使用有些混乱。读后知道了幸福可以多产。)

俞杉:半边图片


不对称切割

玛丽与朱迪出生于2000年的英国。她们共生一体,依赖着同一颗心脏与肺。因为供氧不足,她们的身体逐渐衰弱。再不进行分离手术将会一同死去,若是进行手术一人能得以存活。由于朱迪的身体更强壮,发育更完全,医生选择拯救朱迪。

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们的父母认为两个孩子的生命是平等的,并不同意牺牲任何一个孩子。医院与这对不幸的父母僵持不下,只能寻求法院裁决。最终,法院判定允许医生立刻执行分离手术。玛丽在手术数小时后告别了这个短暂停留的世界。

从理性角度,这个手术是必然之举。与其等待两个孩子一同死去,不如从死神手中夺下一个。然而为了延续朱迪的生命,提早结束了玛丽的生命,是否是一场对玛丽的蓄意谋杀?从玛丽的立场思考,我们也许会举起拳头抗议这不公平但强大的对立面。

这面纠缠着人性,道德,法律的三重冲突,要找出合理的解释并不容易。虽然我们意识到了对玛丽的不公平,奇怪的是,我们居然无法指责医生的不对等取舍。

社会中,人们无时无刻不在争夺着有限的资源。基于在繁荣的社会中,玛丽和朱迪可能有着相似的脸,人们并不能敏锐地察觉出两者之间的矛盾和差异。若以教育资源的分布打比方,可能更容易理解一些。

新加坡的教育资源有限,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教育效率,对于优等学府与普通邻里学校的投入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这种不平等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是理智的选择。在资源匮乏的国家中,那些脆弱的玛丽牺牲的不仅仅是教育,可能是自由,权利与生命。

这就是现实中不对等的切割,是最残酷却必须的取舍。完全对称的事物本身就是稀有品,绝对的公平可能比理想还遥远一些。但是每个人还是把公平,平等当成最时尚的词挂在嘴边。因为我们可能是朱迪,也随时会成为玛丽。

(内容涉及道德律德似乎偏重,但是洋洋洒洒的说明阐述,却是清晰有条不紊,不过立场似乎不甚明确,从病理判定引申到教育资源的对比,可否成立其实也有待商榷。读后知道了芸芸众生不叫朱迪就叫玛丽。)

淑媛:半边图片


卵的分割

有一次把鸡蛋壳敲破,发现竟有两粒蛋黄缠绵在一起。一粒蛋能有两个蛋黄这件事,对一心想把它煮来吃的人是很奇特的。但如果是以生命的角度去看待的话,却是如此的奇妙。

每位女性都是自己卵的供应商。体内都有个巢来保护这些种子。种子长大后便会输送到输卵管里等待爱情的到来。精卵结合后就会开始创造它们爱的纪念品。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女性的卵子受精过度,吓得卵子一分为二,各自发育成胚胎。同卵双胞胎就是这样问世的。因为情况稀罕所以更为美妙。

生活中如果幸运看到这些复制人,相信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同卵双胞胎的样貌不仅像是复印的,就连性别,体质等皆相同。至于性格方面,或许有些相似,但还是会受到后天环境和经历的影响,而成就了个人的独特性。虽拥有复制的外貌,但内心世界却是独一无二。

很多人认为双胞胎都有心电感应。曾经就有来自悉尼的案例。同卵双胞胎兄弟因其中一位剧烈的头痛而去MRI扫描,但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劝兄弟去检查,却得知他得了脑肿瘤。通过这方式发现脑肿瘤,或许就是生命的奥秘。到底是默契还是心电感应,这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有个双胞兄弟姐妹会经常被人认错,但如果心灵契合,岂不是多了一个分身?就算这些双胞胎找自己的分身,去应征工作或处理一些自己办不到的事,人们也很难辨认出他们。这听起来很旁门左道,但这些案例确实存在。所以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受自己的道德规范所牵制。

一分为二,因貌合一,似乎只有同卵双胞胎能真切的领会。他们的存在是多么稀奇又可爱的现象。

(设题扩展的内容还算有趣,不过用词遣字缺少变化,除了心灵契合和一般的想象之外,双胞胎现象应该尚有发挥的余地。读后知道我的头痛始终治不好或许是有一个失散的双胞胎害的。--加了六个逗号,切记不要滥用长句。)

景梅:半边图片


雙重標準亦雙面

對不同的人,事,物 有著不同標準,而無法將一個價值觀貫徹,為雙重標準。

“我問過我爸了,他說那是對的。”男孩有1點八米的體格,以二十出頭的年齡來說是個標準的身高,臉上稚氣未脫,真誠認真的對她說。女孩輕嗯了一聲,不以為意,只覺得有人可以請教,真好。

過了幾日,女同學之間又開始了沒營養的八卦下午茶。“那位男同學既然說要得問他爸爸,你們說他也太乖了吧!” 從字面上看沒什麼,但吐談間仍流露出的鄙視與嘲諷。女孩也合群的大笑,還直說不可置信,都二十二了還得問爸爸。

這是雙重標準還是雙面人?

當眉目清秀,桃花眼配上那濃密的睫毛與無辜的眼神,這樣男女通殺的美女,有著一大票的追隨者的阿諛奉承。對於這點,女孩是理解的,人之初性本色,對於美麗的事物是沒有人拒絕的。

可女孩想不明白,為何相較之下那平凡無奇,又長得抱歉的諾,也有一票追隨者並享受公主般的待遇時,女孩便會問為什麽啊。諾還是個會玩男人於股掌之間的話,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雙重標準還是外貌協會?

2014年爆出的柯震東吸麻事件,他憑借《那些年》以及《小時代》的爆紅後的演藝事業留下了汙點。有趣的是,事件爆出後,雖然有些指責,但更多的是女孩對他的支持及加油。在往年的吸麻例子中,更多的是謾罵,最多也只有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幾乎淹沒在一片謾罵的海中。

這是外貌協會吧?!

女孩幾乎都是如此。女孩是有原則,但原則會因人而異,許對有些人更加寬容。

女孩不理解自己的雙面。

(从自身体会发想,多少有些狭隘封闭,而且文句表述大有问题,旁举的人物例子紊乱无序。读后知道了双面没有两样。--删掉了五个“那”字。)

含笑:半边图片


苹果的疯狂

十年前的时候,东北有一种特别甜特别脆的苹果,一到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总要买上一两箱备着。那个季节好像没什么其他的水果,但就只是这一种苹果能撑得起过年的气氛。

可是最近这两年回去,到处都是包装得精美漂亮的苹果,但这些外表看起来很高傲的家伙却没能让我再尝到那种记忆里的味道。但为此感到失落的人似乎也并不多,因为有另一种苹果迅速地填充了人们的生活。

有人因此说,苹果是最伟大的水果,一个在伊甸园里诱惑了夏娃,一个砸了牛顿那天才的脑袋,最后一个握在乔布斯手中。

我常常为此感到有些愤愤不平,但这却并不能对周围的人产生什么影响,我的朋友们渐渐的人手一个伟大的苹果,只有五彩斑斓的手机壳能够区分它们的归属。

我拒绝用苹果,但我渐渐发现这毫无意义。

因为实际上这跟苹果毫无关系,无论愿意与否,我的社交圈已经渐渐地被手中的苹果或者鸭梨掌握着。就像个潘多拉魔盒一样,我打开它,才跟这个世界有了热情的联系;我关掉它,就顿时生活在一个孤岛。

我有一位朋友的身上前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的苹果爆炸了。

我是说,真的爆炸,几乎可以炸伤她的那种。其实最近这种事经常发生,可是跟你距离八千公里外的一个陌生人手机在口袋里爆炸被炸断一条腿,好像并没有身边的人亲口说来这么毛骨悚然。

我几乎整整一天都坐立不安,即使只是远远望着我的手机都感觉仿佛在凝视着一个正在倒数中的炸弹。

可是这种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我看到闺蜜刚刚发布了一条status,说是因为男友劈腿所以分手了。我顿时忘记了一切的忌惮,开始在Facebook上与她一起抱头痛哭。

(语气和文笔较像是自身经验的分享,不过在水果、手机和数码世界当中转轨,调侃式的反应了现代生活的征兆。读后知道fb的成功是因为总有人在分手。)

晓亚:半边图片


那些初恋

从合艾前往贝丽岛不算太大的船上。女人便和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攀谈起来。对话是用方言进行的,我听不太懂,只是惊奇女人的交际能力。在这个中国游客并不熟悉的泰国小岛上,她居然能这么快结识一个同乡。女人戴着一顶草绳编织的帽子,端庄地靠着甲板的栏杆,海水的蓝色衬印出她纤细的修长。男人立在一旁,黑色镜片遮住了他也许迷人的双眼,但嘴角愉悦的上扬却是掩饰不了。他们是很配的,裱在这样一片洒满金色的世界里,脚下轻微的晃动,让人不由虚起犯困的双眼。

船将到达的时候,女人回到了座位。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刚才碰到我初恋男友了!”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

女人捂着嘴笑起来,一边摇着头,示意这一切也在她自己的想象之外。

“就是那个分手时被你大骂千万遍的初恋?”

女人捋了捋额前遮住视线的刘海,嘴角的酒窝仿佛更深更浓。正午炽烈的阳光被船舱阻挡了一大半,印着她双眸中那点银色的光,闪闪的。我看过去不远处,男人正弯腰给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绑鞋带,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微胖的女人,正温柔地用杂志扇风。空气里是温暖的橙黄色。

最近遇到一个有趣的追求者,是我很久以前的学长。不过他在是我学长的时候,还不认识我。我们聊到他风光的高中时代,免不了提起了当初那个身为他女友,被许多人小女生羡慕的学姐。为了表现自己对女友的照顾,他特别告诉我,以前和学姐去吃牛肉面,他总是会把牛肉挑出来给她,换回大半碗粗面条。

“你确定我知道这些真的好吗?”我看着他的脸从不解到怀疑,最后是窘迫,笑着叹了口气。

在结束长达六年的初恋时,我没有拿出那些早就在大大小小的争吵之后预演过的台词,只留下一句:“别熬夜了,注意身体。”我的尖锐,泼辣,不服气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这也很让我始料未及。

与漫长的一生比较起来,一段恋情的时光是短暂的。却因为我们的年轻,即使只有两三年,都仿佛是耗了大半辈子一般刻骨铭心。故事只讲了半段,情话只说了半句,我们终究无法对他们残忍,那也许是我们眼中今生唯一珍贵的存在。

(自顾忏情的成分居多,离题远至hat yai,而且初恋当中的觉悟也无甚可以推己及人之处。修正了对话形式的使用。读后知道了就算让出牛肉也不会有好下场。)

梦茜:半边图片


最正确的选择

削掉苹果皮,苹果切两半,空气中一氧化,苹果就变了颜色。倘若时间更长,果肉便松散变味甚至腐烂变质。但是刚切开的苹果只要稍微泡一下盐水,便比较久不会变色而且也不会有很咸的味道。削不削掉苹果皮是一种选择,切不切两半是一种选择,切开要不要马上吃是一种选择,切开的苹果要不要在盐水中镇泡一下又是另一种选择。

认识一个1990年的女孩,17岁的她刚拍拖便怀了孕。中学毕业,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储蓄,没有结婚,在周围吵杂的声音中,也没有听从堕胎这个选项,结婚生了子。儿子一岁的时候,她又两次怀孕,这时候的他们有了工作,有了房子,有了婚姻,她依然因为财力和精力两次都选择了堕胎。后来又怀孕,留下了小女儿,然后也终于束住了输卵管开始避孕。再之后,她经历了老公的背叛,暴力,小三的要挟,在女儿三岁时带着伤疤开始办理离婚。这时候有人说,17岁那年要是堕胎了,就不用嫁给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渣,生活也许就不会这么多不如意。她说,她不是没有对自己的草率决定结婚后悔和怀疑,但是决定生下儿子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大概年少无知的放肆欢愉也成了现在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代价。

关于堕胎问题支持或反对的声音太多太多,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所以与其执着于堕胎的对与错,可行和不可行,不如考虑一下生育的选择,为人父母的选择,孩子要不要从阴道出来的选择,以及要不要避孕和怎么避孕的选择。也许任何的选择都不仅仅有正确或者不正确的半边,只是在某个人生的阶段做出了在当下认为最恰当合理的决定,而看不到了另外半边。而在下次吃苹果的时候,也是可以一半泡盐水,一半不泡。

(从切吃苹果谈到暗结胎果,乃至提升至人生得失的命题,凑合的还算紧密,不过段落尚可打散,所谓朋友的经历也似曾相识,不妨稍微浓缩。读后知道女人命运多舛但是生孩子永远是正确的选择。)

诗琳:半边图片


2 x 1/2

你是否了解真正的自己?又是否能在几秒之内,说出自己的真性情?

我无数次地试着答出这些问题,可仍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或许认为,最了解自己的人,必定是自己。假如有人向你索取你的个人档案,你会一口气列出一条又一条的证据,证明自己百分之百地了解自己。

但如果这档案成了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而能打开秘密之锁的钥匙,只归你一人所有,你曾列出的种种条规还会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吗?

我们常先入为主地在别人身上贴上各种标签。看了第一眼后,便做出裁决。实凭实据一概免谈,一切取决于当时的感官和感受。同样的,我们也会把自认为最好的各种条件呈现在对方面前,以便得到对方的认可。因此,我们在社会上监督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希望得到谴责或批评。

这形成了半个我,成为努力饰演各种讨好角色的扮演者,拍着自导自演的电影,期望最终能赢得最佳主角的殊荣。而你所谓了解的,是这虚幻的自己,并不是另一半真正的自己。

藏在心里那原始的自己,仍然上着锁,等待开启的一天。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把锁慢慢地开始生锈。要打开锁头,必须费上更多的力气。

那真实的我,不在意世俗眼光的我,将被封闭在心底。而我们内心真正的欲望、喜好、厌恶也会逐渐地模糊不清。一直到我们卸下装扮,切切实实地面对自己,这把锁才能够开关自如。

两半的我形成了完整的我,必须取得平衡。在这社会中,大家容易掩饰真实的自己,准守着社会列出的模范准则。但重要的是,始终都别忘了自己那原来的另一半的我。

(开头的自问自答形式有点做作,遣词用字不够圆熟,导致文思含糊不确,而且内容也偏向一般的见解和论调。读后知道了我藏了一把连我都不知道的钥匙。)

思洁:半边图片


芯毒

带毒的苹果立刻让人联想到白雪公主的故事。不过,十大有毒食物之一,苹果的芯竟在榜内。它含有氢氰酸,但除非大量饮用,否则不会致命。有毒的苹果芯将种子安全的包裹着,延续了它的生存。

女人就像一颗苹果,艳红亮丽的外貌,吸引瞩目。在这外貌协会居多的社会,搭配着时尚的衣服首饰、魔术般的彩妆轻轻一点,丑小鸭变成天鹅不再只是童话故事。最美丽的事物,却也可能是最毒的。

她的爱像苹果肉,维他命,滋润你,为你充充元气。当她愿意让你靠近,品尝她甘甜的滋味,她的保护层被一一卸去。最后,赤裸的她只剩下她最初的一颗心。一旦过度索求,将她榨干后所剩下的芯,成了报复你的工具。而她,也成了永远的记忆。

那是个自我保护的结构。为了不被伤害,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存在着自我保护的意识。如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所说,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存在着‘自我’。‘自我’的启动暴露出一个人最原本的情感和欲望,是保护自己的符。它如同苹果芯,是带有毒素的一面。

将自己包装的靓丽的人们,内心何尝不像苹果芯,总有毒的一面,制造一个保护层。如果一层一层被剥开,就由毒设下最后的保护层。因为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而没有人愿意被世间蹂躏。

(内容的指涉也像苹果一般常见,不过从芯籽扩展牵扯,倒也五花八门的热闹,措辞仍旧有些不当。读后知道了毒也是符。)

梦翔:半边图片


万果之王

苹果堪称水果之王,它的营养价值是所有的水果当中之。每一个人都知道的口头禅,一天吃一个苹果医生就远离我。它是一种生长在北方气候的水果,它能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求生存,说明它有顽强的生命力。

秋天是利于苹果生长的季节,苹果贪婪的吸吮着秋天的甘露。在农民伯伯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很快就长出果子。每年的十月底苹果就长成熟了,苹果便会缀满枝头,调皮的把大树妈妈的腰都压弯了。苹果的大小和桃差不多,它的外形很独特,在苹果顶端茎上的叶子是对称的。

它的味道、颜色、形状都十分惹人喜爱。苹果的形状是圆圆的,上下都有一个小小的凹陷,看样子像气球。苹果的果皮滑滑细细的,像婴儿般嫩滑细腻,让人总想摸它一把,咬它一口。苹果的皮的颜色很好看,有的是青色,吃起来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有的是黄中带绿的,吃起来酸酸的甜甜的。有的苹果熟透了红彤彤的,娇艳欲滴,吃起来非常的甜。它既像弟弟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又像娇羞的小姑娘一样迷人,也像挂在树上的灯笼一样非常的漂亮。

用刀子把苹果皮削干净,就可以看到那黄嫩嫩的果肉了,把苹果切对半就可看到里黑色的籽,闻一闻就可以闻到一股芳香扑鼻而来,真让人垂涎三尺,你若切一块尝一尝,还未送到嘴边口水就不听使唤的往外流,轻咬一口顿时果汁溢满了嘴,甜津津的真有滋味,苹果是我最爱吃的水果之一,尤其是在夏天,吃个苹果顿感生津解渴。

(像是小朋友的作文,而且某些描述句子挪移自他处。)

Sunday, February 8, 2015

彦遥:半边图片


生命的切口

这世界上所有生命的存在形式,都可以被大致简化为表壳与内核两个部分。表壳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内核,就像苹果在剥皮之后会氧化骤缩,是以众生进化出无坚不摧的壳,耀武扬威的壳,或掩人耳目的壳。

不过,在亿万苍茫生灵之中存在着一样特例,不需要别人出手,这种生物自行就在表壳上开了一个切口,开窗透气通风——她们被叫作女人。

同样作为社会性动物,男女的社交态度截然不同,差异就在相互间的心灵沟通。女人不是把生活琐碎丢给你看,而是把自己切开来给你看。给你看鲜嫩多汁的果肉,也给你看黝黑私密的籽核。她们热衷于在倾诉与被侵诉的活动中,寻找某种依托。反观男人虽然也呼朋引伴,但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打碎了牙要往肚里吞。

因为他们是男人。

伊甸园里,夏娃一定多咬了几口智慧之果,于是女性学会给自己的表壳开切口。她们看上去比人脆弱,实际却拥有更坚韧的生活。男人好像是顶天立地,在夜深人静时却会有苦不能说。亚当夏娃只曾为双方性征差异感到羞赧,恐怕也没料到在将来的社会里,两性的形象期望也会如此不同。

只不过,男女的生理差异之外,心理上真的也应该有必然的不同吗?

至少艾玛沃特森的答案是否定的,她说如果男性不再为了被认可而变得强势好斗,女性也不会再感到被迫逆来顺受。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敏感;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强壮。

在生活的战场里抛盔弃甲听上去为人不齿,可人性需要一个出口,生命需要一个切口。要是我们每个人都活得像一颗完整的苹果,生活的表象固然光鲜亮丽,可心灵透不了气,再荣耀也将孤伶伶地走向腐朽。

因为,当生命都各自拥有了天衣无缝的表壳,也就成了相互无法交融的孤立个体,越是感到心中安稳,也就越会感到脚步沉重,从此失去自由。

(虽然也是老调的重弹,不过文笔和文思挥洒的节奏舒坦,从两性到人性的承转也有流畅的层次。读后知道原来艾玛沃特森是两性专家。)

皓冰:半边图片


氧化这件事

西方有一句话“you're the apple of my eye”,在《圣经》中多次出现,也曾被16世纪的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 (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中引用:“Flower of his purple dye, hit with Cupid's archery, sink in apple of his eye.”

如今这句话也被广为流传,甚至被作为几年前那部火红的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英文翻译,大体意思是“你是我最珍贵的人”。用苹果比喻瞳孔,表示眼中的那个人就有如瞳孔那般珍贵,人类若没有瞳孔,我们的世界便不会有光了。

苹果作为一种吉祥的符号,可以是珍贵的人、也可以远离医生,但是被切开的苹果若被曝露在空气中,不久便会开始氧化,或称褐变。当空气中的氧与果肉接触,苹果中的酚氧化酶便会被释放出来。从切口面开始,果肉的颜色由浅渐渐变深,像是还未却已经变质的暧昧气味。也许你只是不太擅长切苹果,因此切得比较慢,但氧化并不会等你把苹果切好。苹果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苹果了,你甚至没有察觉。你不知该把它吃下还是丢进垃圾桶,于是大家便假装忘记它的存在。

那颗眼睛里的苹果,也许会有氧化的一天,也可能不会。防止苹果氧化的最好方法,便是将切好的苹果浸泡在盐水中,或是三口两口赶紧吞下肚,任由它在胃液里搅烂。因为被切开的伤口,痛久了便不会再痛了。

(引经据典从苹果谈开,末段看似要推展貌相无常的类比论调,可惜却未能如期开示,仅仅抛出一些不堪推敲的断语。读后知道好东西最好不要切开。)

永健:半边图片


《白雪公主》中的苹果没被下毒

除了爸妈例外,儿童开始学习英文字母时,通常认识的第一个字就是以“A”开头的“Apple”,从此苹果便伴随着孩童的成长,形影不离:父母总对不爱吃的水果的孩童理直气壮地唱道“一天一粒苹果,医生远离我”的道理;青春时期,苹果切半,并且左右摇摆,加上徘徊在热忱上下柔嫩的暧昧,形成那“the apple of my eye”之说;又或者是那充满期待的年轻人,凌晨时在镜子前削苹果皮,期待镜子中出现的另一半。所以,叫大家举出一种水果时,通常会联想到苹果,并且毫无怀疑地认为苹果是健康的水果。

然而,不是所有苹果的背后隐藏的却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遨游在那甜美爽口的果肉中的不只是维他命,而更多的是蚂蚁最好的朋友。一口咬下,果糖便在口腔内与你玩捉迷藏,找不到它时便在你的家门留下痛苦的纪念品,然后便迅速地滑入腹中,然后乘坐血液快铁,准备移居到那温暖肝床,建造那一层层的脂肪,加重肝脏的负担。

虽然一般人不把果心食入,但对于那些喜欢把整粒苹果抛入搅拌机的果汁爱好者却是慢性自杀。沉睡在果心内的种子犹如“天鹅湖”中的黑天鹅,深藏剧毒(氰化物),在你不小心把它吞下时,它便已经开始筹备把你的健康勾走。相比之下,与苹果在英文中有相同大写字母的鳄梨,皮肤凹凸不平,颜色暗淡,几乎无味的果肉却营养丰富。当然,我们通常只注意到那鲜红亮丽的美人,额外可怜的鳄梨也只能与其他外表怪异丑陋的水果一样,聚坐在美女的影子下。只要推开那妖艳的苹果,我们便能发现许多能以健康做伴的好朋友。

庆幸我懂得 “A  for Avocado”,苹果原来与医生和牙医的口袋勾结,眼中的苹果通常只会让自己心酸,镜子中看见的只是失望的面孔。可恶的后母因为一面魔镜的真言而毒害白雪公主,让她咬了一口那原本就隐藏剧毒的苹果后如同死去。但现实中的你若是多吃苹果而步入相似的境遇时,吻你的不是王子或公主,而是即将“kiss you goodbye”的健康与钞票。

(虽然无甚知性的养分,但是说论的条理递进分明,不过错字不少,多处动词的使用也显得别扭突兀,题目与内文的切合不足。读后知道苹果少吃为妙。)

圣雅:半边图片


“一人一半”瑜伽

今晚何不来些特别的体位姿势?偶尔也让高频率的动作和急促的呼吸休息一下,去体验平缓的动作与呼吸;带上你的他,一起做瑜伽。

【双人战士式——苹果型美臀,让他爱不释手】

什么样的臀是最美的臀?我们知道,当然是翘臀。拥有完美的苹果形美臀应该是每个女性的梦想(同理,拥有这样的她,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这个体式可以拉伸到支撑腿的后侧,上抬腿用力伸展,能收紧臀部。
也很锻炼腰部和腹部力量。十分考验两人的配合度。

【站立手抓脚侧伸展式——紧紧的抓住他】

试问哪个女性不想把她的另一半抓的牢牢的?站立手抓脚侧伸展式让你如愿以偿。
这个姿势让女性有效的锻炼骨盆底肌肉群,括约肌等,让其更加紧实。如此他自然会感受到你对他的依依不舍。

女性半蹲姿势做高频率动作非常消耗体力,需要锻炼相关部位肌肉才能有持久力。让人窃喜的是,这个姿势能够一举两得,其深蹲动作同时加强腿部肌肉,有助于驰骋。

【骆驼式——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腰部是他非常关键性的部位之一,而过多的运动会操劳腰部。骆驼式的锻炼目标主要以他的腰部为主。加强腰椎灵活性,拉伸腹直肌,同时加强腰部力量。这也能够有效缓解腰椎疲劳。

柔软的身体,紧致的臀部肌肉和强健的腰部,双人瑜伽可以让你和另一半拥有更多。
双人瑜伽和床上运动同样注重与他的分享与交流。每个人的身材,柔韧度都不同,但彼此间的信任才是完成它们的重要条件。与此同时,修炼的双方能够提升亲密感;刺激内脏器官,提高身体敏感度,也使荷尔蒙分泌一路看涨。

(瑜伽教学融进性别修持,构思别致有趣,不过知性稍有欠缺,较像男欢女爱的浪荡指南,而且过于物化而污蔑了女性,“一人一半”指谓也有些勉强。读后知道男人靠腰。)

尹骏:半边图片


生命的果实

当我们了解人类生存在这个社会中,凡事并不是都要以“胜利”收尾,有时也要以“妥协”为结局时,我们或许就会明白,生命中的各个经历都包含着自己独特的价值。

人生的经历固然大小有别,但皆有各自的风采。相同的经历,未必会有着相同的体会。每个生命都可能有盛兴的一刻,以及衰败的瞬间,没有太多的需要去做个比较。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自己的乐趣,没有必要刻意去复制身旁的一切。一个人没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很容易的就会迷路。

我们时常渴望有些事可以重来,希望有些事可以被忘怀。其实就算可以重来,我们未必不会犯下同一个错误。因为现在的“你”,早已经被你的经历所定义。要是重来之后你失去了这个经历与体会,你或许就不会想要做出这个改变,又会一再次希望可以重来。

也或许,生命中的“得”不一定就是得到,而“失”不一定就是失去。我自愿的将“失”视为迷失。也可能每个人就是需要有过那么的一次迷茫,一次的困惑,才能够发觉到自己生命的方向。我们总是相信隔岸风景好,但在羡慕他人的风景时,总是忘了看看身后的风景。也许隔岸的人正在羡慕你的风景也说不定。

许多的“或许”,甚多的“可能”,也恰好表现出了生命的不确定性。我们就是因为时时刻刻活在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之中,导致我们不断地寻找生活中的稳定,促使我们生活在一棵大树的缩影之中。

其实我们都是在树荫下的果实,一棵棵未萌芽之树。只有当我们愿意剖开鲜甜的果肉,认清自己的身份时,我们才能够开始吸收大地的养分,茁壮的成长。成长并不是一种胜利,而是对生命的一种妥协。一种对生命经历的默默认同与接受。当我们抵达旅途的尽头并往回看时,也许我们会发现,成长的经历,才是最宝贵的。

(文笔还算流畅,某些用词稍有不解,整体则是近乎是半个刘墉式的老生常谈,后段意图切题靠往“果实”,转化上有些生硬。读后知道我们是果,但是或许不实。)

季琛:半边图片


果儿



果儿闯入三里屯的酒吧时天空正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便被吸进黑暗,淹没在了更为猛烈的重金属中。“仿佛那扇门分离的是两个世界。”果儿在短暂的眩晕后如是想到。



如果不是闺蜜庆生硬拉着,以她局促小心和对潜在危险敏感到近乎神经质的性格,决计是不会靠近这种地方。没过一会儿,下药迷奸艾滋病贩卖器官逼良为娼便在她脑中循环开来,进而正襟危坐,顺带着过滤掉了三点钟方向那个不住玩味打量她的男人。

“听说这的驻唱歌手号称三里屯USB,今天一定要开开眼。”闺蜜输了一局“吹牛”后将杯中的龙舌兰一口干下,豪气万丈。

“U,SB?是说他是傻X吗?”果儿顿了顿,那个“逼”还是没能说出口。

“是说他见谁插谁,”其他几个女孩都捂着嘴笑道,“还真是个雏。”



“我初恋那会儿死活不肯和我做,”宋胖子出场时,整个酒吧都安静了,可一张嘴,人群又开始躁热沸腾,用此起彼伏的口哨回应着他的自我戏谑。“当时我觉得没什么,毕竟还年轻,她爱我,可她有自己的价值观,我尊重她,心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后来还是分了。过了几年,有那么一两次我们做了,爽,非常爽,爽的天花乱坠。然后再回想原先的克制,突然觉得很遗憾,在那么美好的青春中,我们彼此交付了一切,却没交付两个人美好的身体,这怎么配得上我们美好的爱情?……”

他的话像子弹一样将果儿穿了个猝不及防,泪水漫堤,隐约间听他在唱:“我说去他妈的爱情,都是过眼云烟的东西。”

他的歌仿佛有种魔力,在她体内杀伐横行,然后迎着某种契机发展壮大以完成一次迟到的洗礼。



果儿成了酒吧的常客,虽然和宋胖子没有过任何交流,但二人也有了隐隐的默契。她在他的歌中找到了肆意舒展的自己,开始化妆喷香水穿高跟鞋并尝试露出一点锁骨,“原来我可以这么美。”看着镜中自己的果儿如是想到。

“果儿,你愿不愿意和我睡觉,我有大大的鼻子,他们都叫我69之王。”直到聚光灯将她打成一个大大的光斑,果儿才回过神,这首歌是唱给她的。突然成了全场焦点,在嘈杂取笑中她险些眩晕,继而溃不成军,“为什么我的脸会这么烧?”在被夹着烟味的嘴唇封住呼吸前,果儿还在想这个问题。



在他进入身体的那一刻,果儿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一切必然之发生在混沌与无意识的等待中终于水到渠成。她开始回想她蜷缩拘紧的生活,想那苍白的一个炸雷都劈不开的天,突然觉得生活被撕掉了那层伪善的膜,有空气有颜色有喜悦涌了进来,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他亦如他的歌一样在她体内横行,破坏,重建,带来新的秩序。“仿佛那扇门分离的是两个世界。”果儿在短暂的眩晕后如是想到。



两个月后,果儿嫁给了宋胖子。起初家里坚决反对,直到一天宋胖子醉醺醺的拿着一个35万的存折去见准岳父母,说叔叔阿姨,我不能给果大富大贵,可我能让她衣食无忧。二老这才松口。

后来有一天,雷子喝醉后拉着果儿说了几句话,据说那天晚上她抱着老宋哭了一夜。

“嫂子,那钱是我哥攒着出专辑的。他说用那换一个家,值。”



一年后,他们盘下了酒吧,果儿辞职回家,成了老板娘。
又过了一年,老宋发了自己的专辑。第一首歌中是这样唱:
“果儿,我只想和你睡觉。我本是把万能的钥匙,却只想开你的锁。”

(离题何止十万八千,不过就故事而论,描述却颇有惊骇之处,但仅是一个叙事的框架,人物的内外情态动机还需敷衍一番,否则像是一对狗男女的牵强苟合。)

惠婷:半边图片


瞬间变黑的苹果

“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这句对大家不陌生,常被灌输的道理,从小就在我们的脑子里扎起了根,茁壮地生长着。可想而知,苹果丰富的营养对我们有多少的益处。除了填饱肚子,它也时常成为化妆品的标榜,滋润我们的肌肤。

近期,亚洲又掀起了苹果热,但这次并非像以往电子产品的发布。而这苹果热被化为流行歌曲,用自身的养分充实听众枯燥的生活。筷子兄弟2014年推出《小苹果》一曲而走红,在亚洲广受好评 。许多艺人都争着翻唱这首歌,从台湾的Hebe在演唱会上高歌一曲,到韩国组合T-ARA买下版权以自己的方式从新诠释。他们都想尝一下果实的美味。

现今科技的发达,使一首歌能够一下子火热起来,甚至在离我们半个地球之远的美国,都能尝到亚洲这甜滋滋的果实。这现象也难免让我们想起几年前窜红的江南叔。

这些洗脑歌以节奏感强,易懂又重复的歌词获得民众欢心。这些歌总能在步伐快速的社会中,以养分滋润我们的人生。如不能,至少可以让我们用那轻快的步伐迎接每一天。这类歌曲通常会收获红苹果,很少会得到极酸的青苹果。如网民投以一颗青苹果,不气馁,因为繁忙的都市人总喜欢青苹果的健康餐。往往批评越酸,点击率越高。

这些洗脑歌是切开的苹果,酚类物质化氧为醌类物质,容易变质、变黑。但是,至少能够享受刚切开那几分钟的新鲜,尝到果实的营养。有些苹果已被浸在盐水中,没那么快变黑,有更长的时间享受这淡淡的光泽。另外,苹果的不同切法会有不同的收获,有时会收获一个星星,但没收获星星时,不妨细心观察,收获属于你自己的惊喜。

(遣词用字缺少变化,表述的圆熟尚可琢磨,但是从苹果连结全球化,却颇有新鲜的话题性,后段收尾不妨转谈苹果/流行文化的变质,如此据结才算完整。读后知道原来Hebe还在唱歌。)

俊良:半边图片


果肉之躯

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不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人人都想当吃客的时代。

甲君在期末考试时候,放纵沉迷电玩,他注定是果肉。乙君在交际晚会时候,专注闭门学习,他注定是果肉。丙君在夜阑人静时候,忘情与人厮混,他注定是果肉。因此,这不仅是一个人人都想当吃客的时代,还是一个人人想当吃客却当不成的时代。

丁君在读书万卷之余,不堪牺牲娱乐,他注定是果肉。戊君在左右逢源之余,期望时间自主,他注定是果肉。己君在开心就好之余,希冀功成利就,他注定是果肉。因此,这不仅是一个人人想当吃客却当不成的时代,还是一个人人当成吃客却消化不良的时代。

但,谁甘心成为他人盘中的点心?

有的人,懂事得早,自出生以来就知道不能被吃。有的人懂事得晚,自中年以后才知道只能被吃。有的人,一辈子不懂事,但由始自终都不缺吃的。于是,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在懂事以后,便不断力争上游。可是,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在懂事以前,也不断力争上游。因此,懂事是早晚的事,学习是永远的事。

黑棋被白棋吃,用白棋吃黑棋的棋友输给用黑棋吃白棋的棋友。你吃他一口,他也吃你一口。如果,我注定是要被吃的,整颗吃掉以后,请留下我一颗扎实的心,坚硬的籽。

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不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人人都想当吃客的时代。

(叨叨絮絮的玩转文字之法,虽然不无趣致,也颇有一点见地,但是毕竟是故弄玄虚而不具实际和实在的认知。读后知道这是一个不断在重复的时代。)

家莹:半边图片


服从历史开始

日本高校制服;女生趋之若鹜,男生遐想不断。历史的追溯虽比想象中还要乏味,却宛如一杯茗茶,值得细细品味,慢慢咀嚼固中意味。19世纪末,明治维新开启了日本现代化的大门。日本引进欧洲西方的科技和政治体系的当儿,也不忘从制服着手。当时,西式服装受到不少贵族女子的青睐,但是女生主要还是以传统振袖和服及袴裙(hakama)作为校服的选择,后来更配上马靴和欧式头饰,无不充斥着女子的飒爽和女性社会地位提升的趋势。

大正时期,水手制服风靡了樱花国。灵感取自英国海军的的水兵装,受到了爱德华皇子和欧洲不少上流家族孩童的喜爱,经过改良成为一件式的上衣。由于当时没有女兵专用的制服,便将它加以改造,配搭日本裁缝师提议的百褶裙,1921年12月正式启用。不久后,全国县市皆以水手服为中学女子的统一制服。男生方面,称为诘襟(Gakuran)的军式校服以19世纪普鲁士(Prussia)陆军军服为原型,后来还流传至中国,本土化成为中山装。

水手服历经战争和政治的纷乱却依然魅力不减,前殖民地韩国和台湾即使在战后也继续采用水手校服。50年代美国牛仔裤文化盛行,多了一份解放和前卫,却少了东方特有的含蓄情怀。80年代,西装英伦风格渐受欢迎,但水手服至今还是独领风骚。相较传统和服,除了便利,也能像两片花瓣保护花蕊一样,优雅的包住身体,四方形的设计也不擅于凸显成形中的女性线条,V-式的领口似包好的礼物等待有心人解开,不求明目探索,一切只能留给幻想作祟。

若不是时代的变化促使百褶裙的长度一味往上提,大概美少女战士也成为不了宅男们心中的女神始祖。水手服走出了校园,在流行文化的平台上重生,摆脱了服从和严谨的象征,这不是落于俗套,而是入乡随俗罢了。

(虽然是服装史的古今流变,不过文字描述盎然流畅,不妨掺杂多一些个人的观察和想法,如此较有人情趣味。读后知道原来穿V领的人,都是准备送人的礼物。)

紫彤:半边图片


PG

红彤彤的苹果(Ping Guo )美艳得让人想把它剖开,享用香甜的果实。一刀下去,苹果对半敞开,红色的线条勾勒出了性感的弧形,就像丁字裤挂在两瓣屁股(Pi Gu)上。这两瓣屁股是非常公平的,看不出性别,看不出贵贱。

屁股对于同性恋者来说是向对方传递爱意的管道。那里住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对爱情憧憬着,努力着。在这异性恋的主流里,同性恋者被归纳为不正常,从古至今,横跨东西方。人类文化几千年,早应见怪不怪,但就是看不惯同性恋。

一些同性恋者不被家人接受,被外人排挤,不能立足便开始堕落。他们就像泄恨一样漫无目的发泄情欲。糜烂的不是生活,是心,就像苹果发自内心的腐烂。

一开始,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时,茫然、失措、自卑,他们开始慌张;而我们有的只是根本不必要的对不了解的恐惧,或是由此延伸的憎恨与歧视。他们的性向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像他们的本质、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与过往。性向不该是歧视存在的理由,他们就是相爱了。

一名牧师在其文中提及知名女同志主持艾伦迪珍妮,表示:“艾伦迪珍妮在像是泰勒斯等的来宾面前,庆祝她的女同性恋性向和‘婚姻’,来吸引你年轻女性。”

艾伦迪珍妮也反驳说:“我不是‘结婚’了,就只是结婚了,这样而已。” 既然相爱就结婚,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用到引号标示。

这本来就是个万千的花花世界,每个人都有屁股,但不尽相同,爱情也一样。

Praise for the Gay.

(似是参考英文资料而在理解上多有谬误,导致文法严重缺失,开段还颇有趣致,但是后文却毫无头绪,读后知道了有屁股就有爱情。)

伟明:半边图片


A for a child

它们不像数学里“一加一等于二”的那样纯粹和简单。它们俩的相遇不仅为这片天地带来了一条新的生命,也使得母亲比起武侠小说中那些英雄人物更加崇高和伟大。怀胎十月,有的说不能拿剪刀,不能攀高,不能吃西瓜、山楂、木瓜等。有的说要多走动,保持心情乐观,要确保每日摄取的营养均衡,不能太凉也不能太热。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多出来的那一年,正是母亲用包容和忍耐换来的潇洒与解脱。

如今社会常出现许多“等于三”的情况,难道妻子怀孕之后老公们都被附身,开始懂得偷腥?世人常说,孩子们到这世界来是为了讨上一世的债,那么或许孩子的出现,注定就是要摧毁一对夫妇之间的感情。

争吵,在词典中指的是口角,进行口头上的争论。意见不合,必须找出核心的问题,而往往扮演导火线的都是孩子。儿子的自闭症把《志在四方》里的朱康莉和姚建国的关系搞得复杂,但最终康莉也因为儿子闹闹和建国接触,决定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就好比苹果,种子必须把苹果切成一半才能取出,但也就是因为这颗种子,才能种植出新的苹果树。苹果无论烂不烂,作为母亲的依然会继续疼爱它,呵护它,为了它付出。

婴孩的每一个心跳,在子宫里每一个小小的动作对母亲来说都是一种勇气和意志力。虽然每一踢都令母亲感到不舒服,甚至可以到巨痛的地步,但也就是这一份母亲背后散发出的光芒,使得母亲们成为世上最漂亮的动物。

还记得有一首歌谣是这么唱的:“不管太阳升起,不管夕阳它又落西,为了我们你系牺牲了自己,我永远不忘记。将来有那么一天,我把太阳高高升起,挂在你永远满足的笑意里,妈妈我爱你”。

(孕事孝道母爱揉杂得有点凌乱,说明用喻也多有似是而非之处,读完知道母亲的伟大永远谈不厌倦。)

梅蓉:半边图片



我觉得不论是选修文学院的课还是读一本理论书都应当慎重。这种想法的由来不只与老师,成绩和所学内容有关,还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自我”这概念很多学派大家如弗洛伊德,康德都解释不来,所以不要指望我在这里用有限的字数解释这样一个无限大的概念。我相信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本我”和“自我”。“本我”是人先天的欲念,如贪婪,嫉妒,不用刻意学习也会在幼年逐渐得到发展。而“自我”是在后天精心培养的另一个自己,有良知,会思考,经常与“本我”抗争以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格。一些人觉得自己有时候正常,有时候疯癫,那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本我”和“自我”还处在寻求平衡点的斗争中。

文学院的选修对“自我”的养成特别有杀伤力。很多时候,文学院老师们的嗜好就是不厌其烦地用他们的世界观来摧毁你的无数个相信,然后潜移默化地改造你身上的那个“自我”。如果授课老师们的个性过份鲜明,渐渐地你就会在“自我”里看到他们的影子。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惊恐的意念,我的“自我”不再忠诚于自己,而是向别人的人格靠拢。

那为什么还是要上文学院的选修呢? 这是一种对“自我”的过分自信。 认为不管世界如何变化,“自我”还是会保持当初对世界的认知。知道“自我”被伤害的那一刻,才惊觉原有的世界观已开始塌方。这时候,我需要为灵魂打扫一个房间,独立于世界,独立于原有人格, 思考“自我”到底需要一个怎样的世界观。

如果在思考后发觉那种影子不是我所抗拒的元素,我可能就会稀里糊涂的敲碎原有“自我”,用影子填补。然后让一个全新的“自我”和“本我”协商平衡点的所在,最后一个全新的人格就会自然而然地像种子一样开始再次发芽,成长。

(文句稍长而显得僵硬,内容过于拘泥于个人,id和ego的讲法也有点枯燥,读后知道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种全新的人格。)

Wednesday, February 4, 2015

珮洁:半边图片


原點

鬧鐘,牙刷,花灑,咖啡,培根在平底鍋滋滋地提出最後的控訴。

巴士,地鐵,的士,高跟鞋噠噠地不容許任何美麗的錯誤。

打卡,打卡,打卡,滴滴滴,巴士地鐵辦公室的過關斬將。

屏幕,鍵盤,電話,無時無刻,嗒嗒嗒鈴鈴鈴的衝刺著。

電話終於掛斷了。屏幕終於暗下來了。鍵盤終於休息了。

一天又混過去了。

城市人,總是無法避免城市生活的節奏,密密麻麻,反反復復,日復一日。困在漩渦裡不停地奔跑與奮鬥的我們,都習慣了武裝自己。頭低低,潛入掌心上的螢幕裏,仰賴耳機,築起自己的小宇宙。

可惜,韓劇過於哭爹喊娘,日劇既過時又孤單,美劇太難下載。轉到音樂,爵士藍調引人入睡,搖滾無法拯救地球,流行音樂還是趕不上時代的步伐。就連不屑人生百態的嘻哈,也搖搖晃晃達不到彼岸。玩個遊戲,擔心農作物,少了陽光水分不能長,更不解糖果怎麼總是壓不碎,而錢幣總是進不了囊。

疲憊的城市人,難免想停止旋轉與碰撞。企圖短暫逃亡,一張機票,紐約太遙遠,曼谷太吵雜,巴黎太浪漫,東京又太繁華。鎖定了目的地,又水土不服,在討價還價中,發揮城市人龜毛的本性,嫌棄一切不便宜、不衛生、不習慣的事物。

讀到這裏的你,或許也累了,何不回到原點,褪去一身牽掛?

望著裝滿鹽水的艙內,你是害怕的。鹽水,隨著音樂和負責人的解說,一波一波地舞動著。

負責人離開了房間。你洗好了澡,把身體擦乾。鼓起勇氣,你踏入,關上了門,關上了燈。在音樂結束的那一瞬間,這裏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你一個人。平躺著,頸項扭一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態,眼睛輕輕地合上,學著與自己的心跳聲共處。身體,漸漸習慣了鹽水的溫度,感受到一個人的重量,原來還有鹽與水替你承擔。

是的,你可能會幻想自己是《星際效應》裏在黑洞漂泊中的庫柏,也許會回憶起自己在羊水裏漂浮的時光。

漂著漂著,就讓一切歸零吧。

一呼一吸,此起彼落的思緒,在無色香味觸法的狀態,萬物皆空。

Monday, February 2, 2015

kd:半边图片



括弧之内

我喜欢括弧号,侧身于字里行间,好像微不足道,但是两片曲线里头,彷佛绝世而独立的形态,却总是暗藏玄机。甚至还可以掏空上阵,无以复加,不作赘述,就像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lars von trier)的电影Nyphomaniac,其中一款海报的设计,只有两边的括弧号,明目张胆的一开一关,简直就是最赤裸裸的象形文字。

虽然光溜溜的昭然若揭,但是图腾与情欲也讲求心领神会,否则必将沦为猥亵。括弧号的启闭,说俗了就是女性的私处。

中国自古的汉字造型,据说也有这么一笔。『也』字的古体弯曲有致,每道线条巨细靡遗,完完全全依样画葫芦。古人当然不比我们虚伪,眼见为净为实,没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一切的诱惑和繁殖,这个生命渊远流长的脉络,自然必须有一个说法。

在礼义廉耻的世界里,男性主导观看的视角,于是大家选择视而不见,幸好有女性主义学者开宗明义,将这两瓣肉欲的括弧号,升华成女性阴柔的本质和骄傲。身体本位男一女双,单调和繁复之间,说明了性别的差异,男人一鼻孔一气的僵硬,到底不如女人的收放自若。

男人篡改天理人情,当然不单此宗,中西用语常将男性比作带种的一方,精子即种籽,彷佛女人的体内是一片荒原脊地。但是,以最普通的真理和知识进行剖解,括弧之内,其实才是春风化雨的根源。


梦翔:三片记忆


兵忆

【入伍】

第一天因为父母都在国外,独自到兵营报道,眼看周围其他入伍的男丁都有家人陪行,心里难免有些沮丧。可这些年也都习惯了,把心情整顿一下,收起内心感性的一面,为兵中生活做好准备。

【跳伞】

飞机里引擎声震耳欲聋,听不见教官的指示,只能靠手势沟通。对面的军友不时扮鬼脸来缓和紧张和恐慌的情绪。“Sortie! Stand-up”教官喊着,看到手势,肌肉记忆掌控身体,就像平时演练的一样,检查自己和军友的装备,准备降落。检查完毕,不一会儿就站到出口,教官肩膀一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中的恐惧被征服了,脚往外大垮一步……

【军友】

在野外训练了5天5夜,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觉得今天好像是我21岁生日。查看手上的表时发现戴在手腕上一年多没除下来的表不见了。算了吧,在这连月光都透不进的森林里,还过什么生日呢?几块钱的烂表也不要算了。突然,营地里有人点起军队配备应急的蜡烛,唱起生日歌,我的支队里的队友还记得我的生日。虽然没有巧克力蛋糕,可是那包用水泡过的饼干,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生日糕点。

(『入伍』是过场的无端陈述,『跳伞』尚有一些描述,『军友』较有模样,可是文句稚嫩。)

翠仪:三片记忆


母親和我

【1989-1990】

當我開始在媽媽的子宮裡有了心跳,隔壁的卵巢卻開始長了腫瘤。切除手術只能在我安全降落地球之後進行。我努力吸收臍帶另一頭輸送的營養和氧氣,但它生長的速度似乎比我還快。儘管如此,生存空間的競爭還不算太激烈。在羊水漂浮的時光裡,它像不發光的月亮,親密而沉默的陪伴。

【2003-2008】

兩腳在針車的踏板上反复擺動,讓針和線將校徽和名字固定在天藍色的裙面。媽說我還會長高,所以把裙擺的長度留得長一些。中學的校裙,是媽媽親手縫製的。每一個學年結束後,媽媽都用剪刀把裙擺剪短一些,再重新縫補。中學六年的時光像蒙上一層霧,唯獨逐漸退色卻總是合身的校裙是清晰的。

【2014】

距離進手術房不到24小時,媽媽、姐姐和姐夫來送午餐。大家努力閒話家常,企圖安撫自己和我。原來,我體內也藏匿著不發光的月亮。媽媽生下我那年,剛好也是24歲,不同的是我肚子裡沒有寶寶。探病時段結束前,我催促他們回家去。臨走前,媽媽突然在我臉上一吻,匆匆拋下一句:“別怕,媽媽愛你”。那是第一次,聽見媽媽對我說愛。

(平实方有真章,记忆围绕母女两代,相连的何止脐带,文字没有繁复的雕琢,按部就班的沉稳叙述,字字句句有血有肉且毫不含糊,三节完整划一像是命运的轮转,最后就算稍微涕零煽情,不过读来却是一种心甘情愿可以断肠的满足。)

依婷:三片记忆


她的聲音

【第一把聲音/七歲】

瀰漫深黃色塵埃,起霧的左邊窗戶融化熟悉輪廓,廣播“沙沙”作響─“現在時間七點零九分”。顛簸爬上半層樓高,我和妹妹坐進羅哩,爸爸習慣性轉開系在車頂的燈黃色小燈,按下布滿灰色指紋的收音機,循環每周四小時的定律─等媽媽下班。媽媽在遠處工作,眼睛上下周璇,不經意望向我們,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林憶蓮唱傷痕,一首首還攀留耳邊,直到我睡著。我不知道她唱的是什麼,只記得聲音是紫色的。但每次醒來,已經在回家的路上,而我依稀記住的卻是另一把聲音,她的聲音被鎖在單數的回憶裡─“現在時間十一點零七分” 。


【第二把聲音/九歲】

那是一間普通的組屋,天花板上一圈圈的白燈是暗的,神台窜出幾束紅色光影。裡頭沒有皮質沙發,只留僵硬的木質古董椅坐在牆角,和電視對視。

蔡姑專門替小孩“挖痰”,媽媽說,我和妹妹小時都曾讓她挖過。

灰色藥粉漂浮在白開水上,我半推半就地吞下,不清楚是苦還是酸,大概是不情願再想起。蔡姑嘴巴念念有詞,悶悶的,有點聲音。說了什麼,媽媽也不知道,只說蔡姑一手掐住我的兩頰,把嘴巴撐開,再將手指塞進去,嘴巴又在“麼麼”幾句。

其實,細節我真的不記得,只是在聽媽媽說時,耳邊又隱隱流出她的聲音,溫度是冰冷的,似乎還有低陷的弧度,但我還是聽不明白。


【第三把聲音/十三歲】

電視又再重播富家子愛上貧窮女的童話戲碼,或許因為年份久遠,畫面色調已經偏黃。
每周三晚上,童話故事正要進入高潮,媽媽總要我陪她一起去看歌台。提著兩張紅色圓椅,我聽話地跟著她下樓。媽媽喜歡坐在第七排,她說這個位置看得最舒服。尋覓著縫隙竄行,我們隨著“嘖嘖”的鄙視聲,一路溜到前排。

媽媽說,那晚的壓軸是馬來西亞歌后。她穿著金色亮片裝,濃黑眼線搭配烈豔紅唇。原以為又要呻吟某首失去節奏的舞曲,但她卻溫婉演出一曲女人花。她的眼睛凝視空中,彷彿要剝落片片斑駁的夜。我不清楚最後富家子和貧窮女是否終成眷屬,但她的聲音流浪在我耳邊,徐徐一句“女人如花花似夢”,嘗來卻是苦澀。

(声音穿透昔往,怀旧的氛围恰如记忆的质感,『七岁』文句跳接似诗句/歌词,但是以广播带出时间的寸渡,叙述手法特出,『九岁』的人物情节绝无仅有,往后尚可发挥,『十三岁』的章法和情境似曾相识,三节里最为薄弱。)

衣蕾:三片记忆


溜溜

它的size我刚好紧握。两个透明圆滚的塑料外壳,夹紧一环环绳索,其中一端只需套进一根指头,便会随着指尖的魔力抖滚出不同的命运轨迹。

起初,笨重垂下,重复轻轻回弹。四岁,在妈妈日记本上的画是最初的日记。其中一页,一个短发穿裙子的女孩,拎着小桶,拿根木棍,小桶里装着爸爸钓的鱼,那根木棍,或是用来挖蚯蚓普通的棍子,掘一洼湿泞的黑土,挑串扭动的红蚓,或是鱼竿,甩一条长长的线。

当略知如何让它随绳上下滑窜,绳索和鱼线不小心纠缠了。曾共瞭望的云晕,如今他触手可及。十四岁,他是同桌,总嫌弃我书桌里凌乱着团团鼻涕纸。他书桌干净,可总有半条小溪从侧面流向人中。初恋考上了飞行员。分手后第三年,他在海拔八千米高空的第一次跳伞,我成了他家产几百块的遗嘱继承人。在他撑开救命的伞时,万里风景尽收眼底,可就是飞不到我所在的雨林,拾起一度迷失的我。

鱼线和绳索一并扯断,残留的断线在注定的几次不期而遇中,和另一根鱼线打了个牢固的结。二十四岁,她注意到我在笑着流泪,停止了吸吮奶嘴,眉头紧蹙,眸子里闪着焦虑,一只手托着奶瓶,另一只伸向落泪的眼。这份非言语的关注,让我没那么脆弱。

之后,结绳的缠绕必然划出,不一样的溜溜轨迹。

(一次别致的溜溜破格,人生的线索由外而内牵引,颇似传统说书传奇的形态,一晃一摇上上下下,从少女初长到生命继起,收放之间皆是记忆的回旋。)

周舟(旁听):三片记忆


最初

【死亡】

我最初的一片记忆源于一岁多,模糊而惊惶。
父亲说:“走,去看看爹爹。”
我便被一双大手抱起。堂屋里全是人。这双大手抱着我,穿过他们。
“看看爹爹。”父亲又说。
眼前躺着的人,穿着我爷爷常穿的蓝色中山装,脸上蒙着一块白布。
我伸手便去揭那块布:“爹爹在跟我躲猫猫。”

【衣角】

奶奶不紧不慢地走着,任我拽着她的衣角。攥着这块余有皂香的布,我去过河边,看奶奶洗衣服,去过菜场,听奶奶跟小贩讨价还价,也见过她的老姐妹,夸我长得白净眼睛大。我个子矮,够不着奶奶的手,抓住她的衣角就永远不会丢。奶奶说我要把她的衣角扯烂了。
那时我刚刚懂些道理,总有些大人来逗我,问我今年是哪一年。“一九九九年。”奶奶教过的。也许是那年这样的问题回答的太多,我幼年的记忆好似永远定格在了一九九九年,连同奶奶的衣角。

【童话】

五岁的儿童节,我得到人生中第一本像样的书。父亲提笔在扉页写下了日期和赠言,把宝贝郑重地交到我手里。“《安徒生童话》,安徒生著,叶君健译”,我不大懂得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也不爱看父亲写的那些字,但我愿意跟着小美人鱼在又蓝又深的海里走一遭,看看公主和王子是不是有着美满的结局。时至今日,我闭上眼仍能描摹出这人生中第一本书的模样:宝蓝色的封面上画着扫烟囱的人和他的小情人,几幅铜版纸插画曾被年幼的我抚过一遍又一遍,内页又薄又透,小时候我总是怕,小心又小心,怕折皱了,怕撕破了。

它就如此真实地浸在我的记忆里,我取出它,像是从鱼缸里捞出一条鱼。这回我翻到扉页,父亲清秀的字迹,写着:“送给:周舟”。

(每一次回忆都是一场久别重逢,『死亡』的叙述引人入胜,但是有点过于精算,『衣角』的画面感十足,而且几乎是诗的造境,『童话』以扉页签名在昔今留迹,情感尚可收敛,不过结构完整圆融。)

晓亚:三片记忆


那终将忘却不了的冬去春来
                       
【入秋】

爸爸从电脑桌前站起,径直走向厨房,不一会,就听到乒乒乓乓烧水兑调料的声音,期间也有干面被扯出纸袋的撕拉声。突然,一股力道摇得我有点疼: “都怪你晚饭多吃,你爸现在才饿了!”我惊愕:“奶奶?你不是两小时前就睡了吗?”她怒视我半晌,听见面起锅的声音,转身回房。

【凛冬】

踏进那扇门的时候,一瞬间身前身后压抑着的呜咽声让本就寒冷的深冬温度降到冰点。有点认不出奶奶,可能因为血色全无,连带着觉得五官都紧缩在一起。只有右手拇指下的那两块老年斑提醒我是她没错。相对于隔壁间哭闹扶拽的场景,我们安静得仿佛不是“同道中人”。奶奶被推进一扇小门,半小时后出来一堆白粉。清理人员从中抓起一块铁饼扔掉,我听到姑妈说:“那是妈腿上打的钉板。”

【初春】

我做了一个梦,在三个多月以后。梦里我走进一间房,看见奶奶坐在床边准备睡觉。我愣住了,清醒自己看到了谁。“来坐,”她拉过我,朝我笑。“你怎么还不走?”我听见自己说。她却突然踌躇起来,握握我的手:“我释怀了很多,也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然后,我看见房间里的白雾开始散去,梦里的字字句句竟可以这般,清晰得一塌糊涂。我分明感到自己哭了,扑了扑抱不住的奶奶,她也哭了。

(自古季节递嬗直通今我昔我,『秋』过于简促,『春』似真似幻反而减弱了人物该有的平实,不过『冬』却有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的心魄。)


景梅:三片记忆


兒時的狂想樂園

學校的大鐵門已關閉,一旁是微微掩蓋著的側門,我呆滯地看著它,似是在招呼我進去但也似是要我別踏進去。早晨的微風拂過臉頰,有著微微的冷意,但卻無法讓我的腦袋清醒。所以,在那期中考的四天,我總在校門排回到被人接回家,沒踏進校園一步。

就這樣,那一次期中考,取得了第一次的零蛋,也第一次跪了半個小時的地。

草叢裏的小腳正陷入泥堆中,想向前邁步卻被深陷於泥中,把我困在原地。那天下午,表哥的朋友來約他去捉蜻蜓,明知媽媽會不高興,但我還是冒险地和表哥他們一起出去了。那時追逐著蜻蜓的我天真的想也許那是多啦A夢的竹蜻蜓會帶我飛進那被白雲纏繞著的藍天。

然而長大後,發現自己有輕微的恐高症,那腳踏不著地的感覺令人窒息。

恐懼是人的弱點。

那年,蛇出没得很頻繁。有時瘦小的它高懸在樹枝上,尾没纏繞著樹枝,而我總是狂想著那樹枝是我。有時它卷著龐大的身軀,窩在角落,大人說它以進入冬眠。我不解,那它不需要進食嗎?大人開玩笑般的說,它已經把一頭牛吞入肚,夠它睡一整年了。而我也開始狂想,那如果我在它肚裏面,是不是能奇跡般地活著。這些零零總總的狂想,也把自己陷入恐懼中。每當看到或聽到蛇的消息,夜夜都會在夢裏對抗著那恐懼。

總是自虐的狂想產生了恐懼,試圖克服弱點,卻深陷與其中。

(假借『狂想』不无取巧的成分,因此导致行文有点杂乱无章,不过文字调度其实流畅,『蛇』段的情景草莽逼真,其他则属通俗剧情。)

周昊:三片记忆


冰棒的死亡意识与乳房无关

【1. 冰棒】

我只能幻想爸爸骑着脚车在酷暑中飞驰的样子。因为那天午后,只有他的汗流浃背,以及那包化成水的红豆冰棒。他用碗盛入暗红色的冰凉液体,催我快喝,说是公司发的。再从液体中笨拙地捞起冰棒棍,舔着走进自己的书房。我一边喝着,一边注视着那湿透的干瘦的背,一股暖流顺胸口而下。

【2. 死亡意识】

在我们男校的年轻女老师,皆难逃成为意淫与黄色笑话的主角。中二那年,衣着朴素却姿态妩媚的Miss Serene教英文,谈到Totto-Chan的校长让学生裸泳时,班上起哄叫她陪我们裸泳。Miss Serene红着脸似笑非笑地责备我们。两周后,一个新老师走进课室,哽咽出Miss Serene与病魔抗衡的经历,以及死讯。

【3. 与乳房无关】

自己的文字首次见报,是老师告知的。我冲出校外买了三份《联合早报》,疯狂翻阅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傍边还有个占据更大版位的丰胸广告。那是篇关于初恋的散文,我剪下丰胸广告拿着残缺的报纸招摇过市,四处炫耀,虽未能得到预料的反响,自己却兴奋许久。

(串联式的题目较属作诗的方法,结果仅是差强人意的怪异,三节写来几是一场下坡,『冰棒』最有充沛的滋味,『死亡』有一种突兀的震慑,而『乳房』沾沾自喜之外无他。)

含笑:三片记忆


2009年3月,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稿费。由于太过微薄,所以仅仅能支付我和父母在火锅店的一顿晚餐。在升腾的雾气和饱食的满足中,我竟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易被嘲弄的人生目标——要做个有才华的人。

……

2011年2月,我和大我八岁的男人交往,被父母发现后家里瞬间就是天翻地覆,而我甚至没有勇气打响一场战役就落荒而逃。

4年了,他曾经用的大卫杜夫一直是我最爱的香水,我不知如何向别人解释为何我钟情一款男士香水。但是只有味道能承载我绵长的怀念,它活在每一次或轻或重的呼吸中。

直到现在,我的父母依旧是那么担心我在无知的爱情中被夺走什么,以至于我永远也无法开口对他们侃侃而谈我曾经得到什么。爱情的面貌渐渐有些晦涩不清,变成了我对任何人都难以启齿的话题。

……

2014年1月,我的爷爷病危。

接到消息的当晚,我乘坐凌晨的飞机匆匆赶回了大雪纷飞的北方小城。

东北的冬天是那么的冷,我曾经高大的爷爷盖着好几层厚厚的棉被,我几乎要寻找很久才能握到他褶皱蜷缩着的手指。因为太久不能进食,所以牙齿都已经碎成了粉末,我呼唤他的时候,他干瘪的牙床无意识地碰撞,却只发出了无力的声响。

我见到了爷爷的最后一面,可他并不知道我来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举动让自己好像很自私。

一个星期后的深夜,终于还是发生了。家里陷入了彻底的忙碌中,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们纷纷来到,人们因为熬夜纷纷红着眼睛声音沙哑,房间里弥漫着厚重的烟雾和咳嗽声,混乱到找不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让我哭一场。

我还是总在想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人死之后会去哪里,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直在我们身边?

那样的话,不要怕幽灵。因为愿意跨越生死界限滞留在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的灵魂,一定是因为深深地爱着我们。

(一节虽然直诉但是诚挚磊落,二节则沦为拖泥带水,三节描绘爷爷的神态细腻中大有哀恸,可惜最后来了一番道理议论,止于『哭一场』即可。)

慧婷:三片记忆


荒唐

【A. 剩菜】

敲定的約會地點總是在餐館,彷彿只有吃才能維繫彼此之間的感情。每當聊得太過投入,我眼前的餐點只能淪為供大家欣賞的擺設。我開始尋找願意“收留”它的人,而男生總是勉為其難地把我盤中的飯菜吃掉。看著他伸出筷子把肉片夾過去,我的心裡竟湧起了一種喜悅——那是母親看著孩子吃得好的滿足感。

【B. 髒話】

你懂的髒話有多少?那句經常掛在嘴邊的 f**k,除了用來宣泄心中的不滿,亦或者壓抑不安,還能在起爭執時激怒妹妹,以獲得毫無意義的勝利。然而有一次的爭吵,卻讓我徹底的輸了。她飆出一句我人生中從未聽過的髒話。直到現在,該怎樣念都還不會。

【C. 小三】

那是在一個枯燥乏悶的講堂課裏。坐在左邊的同學剛學會算命,雀躍地問想不想試試看。我把生日號碼告訴了他,只為了叫醒那昏昏欲睡的大腦。他在紙上塗塗畫畫,輕聲說出他的分析,然後露出了猶豫的眼神,彷彿快要衝出喉嚨的話卻突然沒了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手機就震動了。
「第三者,二奶命」
我倒吸一口氣,睜大眼睛看著螢幕上的訊息。
原來挺準的。

(『剩菜』和『脏话』的情境通泛,而且论大于述,较是想法观念的阐别,『小三』的结局在突兀中另有想象,可是三节怎么理解似乎都称不上『荒唐』。)

景怡:三片记忆


时间之灰

1
小时候的梦想有两个,一个是当肯德基的服务员,另一个是当公交车司机。前者是因为每天都可以吃肯德基(当时觉得服务员可以免费吃),后者是因为那个时候经常坐很挤的公交车,如果当上了司机就可以任何时候都有座位了。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真是太懂幸福的定义,现在反而愚钝得不知道想要为何物。

2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反复做一个梦,梦见我面前有一扇门,门上是旧式的门锁。我想尽办法打开门之后,却发现门里面不是别的房间,也不是外面的世界。门里面是一堵墙。他们总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但我觉得,这个梦分明就是真实的写照。

3
看颐和园的时候,我是冲着床戏去的。其实床戏并不多,可电影演到最后,所有的热血和激情褪去,仿佛一场春梦醒来,主角们都散了,我却感到无比满足。自由,孤独,纯粹的爱情,这些命题都太大了。我越想这些,就越觉得空虚,我越觉得空虚,就越需要生活 。就是生活而已。

*时间之灰是电影东邪西毒英文名的中文直译

(叙述的基调以及故事的性质稍微单薄,前两节几乎是一种言行感想的昭示,末节总算稍微承启了题目恢蒙蒙的感觉。)

欣怡:三片记忆


小號的人生

【小號身高】

“兩個兩個手牽手,排成兩條線。”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就意識到了這樣的一個現象。是高度。每次老師讓我們排列成兩條線時,我總排在第一排,像是充當毛毛蟲的眼睛。一直認為下次升級換班之後,會有人接任我的位置。沒有。開學第一天的全新排列,老師乍看就能迅速找到我的定位,讓我乾看後邊的人怎麼努力挺身。

【小號非凡】

膝蓋得躲進校服裡,腳踝不能跑出襪子外。我簡直就是中學校規的範本。但這也同時觸犯了多數學生的審美觀,他們依然放任膝蓋和腳踝在學校裡吸收氧氣,似乎也過的安然無恙。就有一天,當我準備允許襪子吞噬雙腳時,頓時也想體驗一下違反校規的感覺。結果第一堂課都還沒上,就被抓包了。果然,實在的裝扮還是比較適合我。

【小號成熟】

每拜年時,除了觀看長輩們如何用幾分鐘的熱情來抵過一年的漠不關心之外,我還得被裝進他們之間的話題裡。“猜猜我小女兒幾歲?”“應該有小學畢業了吧?”大概是從十七歲開始吧,當身高樣貌不再符合年齡的時候,我父母老愛問這句來炒熱氣氛。這每年的填空題填的都一樣。該是時候籌備好來臨新年的微笑了。

(见微知著从细处着眼,书写最好都是小号的,三节写来皆清新可嘉,文字从容不迫的,从最低的姿态去窥看围着过来的一切。『成熟』不妨也摆在校园场景,如此将更为完整。)

曲畅:三片记忆


【黑箱】

看着她拖着大大小小的黑箱子,像蜗牛搬家一样。好像过了这道门就会到沙漠,没水,没电,好像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我想伸手帮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比她的还重。只能呆呆看着她把一个个黑箱子拾起来又放下去,指骨间红的发白却不曾颤一颤。在沙漠定居后才发现,这里的景都是绿色的,人都是黑白的,只有太阳和想象中一样的晒。晒着晒着,就忘了寒冷的滋味。

【领带】

第一次见面我以貌取人,断定了我们两个一定是活在打死不相往来的平行世界。但我着实忘了,平行世界是共存的。同样没朋友的我们默契的冲对方笑了笑。就是那第一个发言的小胖子,他那领带的打法戳中了我们的笑点。能为这么无聊的事而笑在一起的人,这辈子有一个就够了。我从这边看着她,她从那边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看上瘾了。

【钱包】

伸长了脖子望向最远处,红色还是绿色,算计了半天还是疏忽了。不管去哪一直想找个伴一起走,结果我追上了她,她却没追上我。这人怎么就如此的不靠谱,出结果的时候我盯着那蓝纸黑字,真想放开拳头敲死她。也许是因为我没敲死她,老天给我来了个现世报。她跑丢了,他来补上。雨滴稀稀落落,开门那瞬间我感受到迎面呼来的冷风,还能挪动四肢爬进去真要归功于他。回过头我问他你要送我回家么,他闷闷哦了一声掏出钱包“哔——”,一直都是那闷闷的哦。哦着哦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细腻的笔触营造出一种流动飘零的氛围,三节似有脉络延续,可是却未能紧密靠拢,书写的姿态恐怕要稍微抽离,尤其自己的记忆自己写着写着,可能就以为什么都能明白了。)

俞杉:三片记忆


三声

无声:

我俯视着地上的伙伴,他们正围着钢杆,仰头看我。榕树叶搭在我的肩上,远处的教学楼若隐若现,我心飘飘然。钢杆可能晃了一下,我的心几乎跌到地上。清脆的铃声拨乱地上所有人的脚步,朝教学楼跑去。随着地上的步伐,我望着前方,在空中摇摇欲坠。

有声:

窗内,叔叔粗糙的大手托着我的头,窗外,婶婶们徒劳地拎着我无力的脚。我像块软趴趴的烂肉夹在两条无情的钢筋之间。长辈们嗡嗡说着什么。如果那声救命说得更从容点就好了,如果我说“帮忙”而不是“救命”就好了。耷拉着脑袋,我枯萎在吵杂的夏季里。

呐喊:

我捂着嘴,望着镜子里那双泛红的眼。
密闭的房间是如此地安静,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穿我,眼中盛着几乎溢出的热泪。
她在乞求。
但是对不起,我真没用,我救不了你。
眼前的水汽将我们隔开。她的脸开始模糊。她歇斯底里地呐喊起来
“救救我!谁他妈来救救我!”
我捂着嘴,听着眼睛最绝望的呐喊。

(某些描述具有诗的狂放和想象,不过读来像是死去活来而又人格分裂的情节,无从辨识当中的种种因果。)

徐昕:三片记忆


7年

【床】

无法说活,无法认人,无法生活自理,他就这样,始终瞪着大大的眼睛,如襁褓中的婴孩,在床上一躺就是7年。无分日夜的悉心照料,心甘情愿的包容迁就,不离不弃的陪伴左右,只有那份割舍不掉,在漫漫时光中化入骨髓的情与爱,才能支撑,这是外婆告诉我的。

【鸡尾酒】

没有防备的,她就来到了我在的城市,带着7年的念想,很容易就在显眼的位子找到了她。她仍旧那么侃侃而谈,看着她一开一关的两瓣厚唇,我微笑着,喝下她为我们点的Tequila Sunrise,如她一样,明快浓烈。也许是我太挑剔,一杯饮尽,只尝出酒杯残留的酸。

【眼色】

Y很真诚的告诉我,一见钟情就是看到他第一眼就有种认识很久的感觉,我不屑,扯淡。报应的是,7年后,推开门那一眼,一个相熟而意味深长的眼色,点燃了从容深处的炙热。此后,我只看得到他,他的眼中也只反射出我的身影。

(七年之种种有点刻意凑巧,『床』和『鸡尾酒』的他/她与主体的关系,须有更明确的暗示,否则情感无从对号入座,『眼色』速写爱情的宿命,虽然匆促却还算深远。)

紫彤:三片记忆


小学时期,意外的发现自己能吃辣了,每天都吃炒饭淋上叻沙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食堂煮的叻沙汤不能独当一面,就是要隐匿在炒饭中才能称得上好吃。总觉得叻沙汤像自己似有似无,却非可有可无。

初中喜欢上了珍珠奶茶却又不敢说爱。我纳闷着那杯被甜蜜淹没的珍珠,却不是真正的珍珠,因为成本太高了。打闹间结识了一对万年的蓝红知己,总算有些进步。

值得一提的是高中时期的日子,前个一年半都在不知所措中度过。和以前不一样,高中班级挤满了竞争和女人。过后在表面上平和,暗地里汹涌的班里,我竟也能有一大群真心相待的姐妹还真是预料之外。不过一个班级在一起生活三年铁定能培养出所谓的默契,言情小说和电影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就像老师说的我们根本不像女生,我在这个充满奇葩的班生存了3年,变得不再少不了绅士,因为绅士太少,根本不够用。下课时就会让姐妹偷渡一包包的薯条。不整齐的薯条就这样挤在一个塑料袋里,因为能逃过纪律老师的法眼更增添其美味。

(食物的记忆大有可为,但是既缺题也缺了书写的经营,整体是一种即想式闲话家常的写法。)

淑媛:三片记忆


倒转巨轮

【离开水里的鱼】

滴答滴答……这声音犹如催眠曲般的让我每晚骑在生命的巨轮上,跟着时针分针倒转到一幕幕的过往。

2004年1月1日 新年。妈妈赶着带我去探望阿嬷。踏进屋里,看到阿嬷一如往常坐在轮椅上。但这次她不再以温暖的眼神欢迎我的到来,反而两眼近乎空洞的凝视着我。我意识到她为了仅存的氧气,正忙着和空气搏斗。而阿姨在旁帮忙阿嬷调教那忤逆着的呼吸频率。这场搏斗中她输了,我往木箱里望着那画得很像阿嬷的皮。那只是个躯壳,阿嬷又怎么会冰冷的忽视家人的悲哀和哭泣声而无动于衷。和蔼可亲的阿嬷到底去哪了?我懂她在这世界已不复存在。阿嬷的踪影闪过我脑海,原来死亡会让人如此心酸,而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是我对生命最后的印象。

【蚯蚓来袭】

不沉浸在那悲伤的氛围中,又跳跃到被恐惧追逐着的时刻。我被揪住,眼看那木枝就像蚯蚓挪动着,一下侵蚀了在颤抖的身体。皮肤辣得流出红色的眼泪。那撕裂的疼痛使我千方百计的逃离那犀利的轮廓,但又很快就被擒拿,陆陆续续的让妈妈鞭打着我的谎言。

【心率】

齿轮又开始移动,带我到最能感受自己心跳的地方。强大的音响把音乐的节拍震动到心脏,使它有劲的跳动。那是S.H.E任家萱自从爆破意外后再次复出的巡回演唱会。她们分享自己人生的哀乐,用歌曲传递正能量鼓励观众保持炙热有梦想的心向前进。生命或许就像一盘杂菜饭要有酸甜苦辣才显得活得精彩,就算呼吸无常也不再畏惧。

(题目过于庞大,描述混乱芜杂,开章的手法属于中学作文,内文多处修辞虽然可见用心,但几乎都不甚贴切。文句切记不宜过长,否则将会尽显驾驭的失当。)

Sunday, February 1, 2015

季琛:三片记忆


名与命
                                                                                 
1993年,4岁半的夏天,其实大概两三年之后关于那日的记忆就已经模糊到只剩下片段影像,记忆在那个年龄只是一种近似于动物本能的生理反应,所幸的是所有的模糊都被清楚的记得。

1993年,4岁半的夏天,午后,院子中六七个孩子在玩闹,我最小,堂哥大我2岁。突然大家开始跑,我从后面被人抄了起来,快步走向院外。四十岁左右,男人,有胡茬,拿着饮料,和颜悦色,紧箍,哭闹,安抚,挣扎,安抚,快到嘴边的饮料,不要,张牙舞爪拳打脚踢,安抚,我怎么忘了如何发音?还有几步就走出院子了,外面是个很大的菜市场,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出现了。

1999年,10岁,小学4年级。爸爸听同事介绍一个异常灵验的“大仙”,于是几人搭伴坐火车跑到了长春求人算命。花了多少钱他自是不肯说,但妈妈给他看了几天脸色却是真的。我本叫“继深”,家谱中“继”字辈,与堂兄“深厚”各取其一,因为爸爸是家中长子,故“深”字留给了我。大仙说我命运多舛,遂改名“季琛”,能趋吉避凶,更重要是婚后可保妻贤子孝。于是我在母亲无奈的白眼与父亲的笃定虔诚中欢天喜地的用起了这充满着神奇魔力的新名字。

2011年,22岁,大年初七。本打算去死党家喝酒打牌吹牛B,拎着下酒菜过马路时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5米。据马路对面的死党回忆,电光火石之间就看到一个人躺在了鸡脚鸡翅鸡脖子中间,画面美的让他的思维产生了短暂的间隙——先叫救护车还是先拍照。出院以后又去他家,走到出事地点时看到一个红绿灯,随口问他:“我被撞的时候在红绿灯这吗?”他想了想说:“你被撞完之后就到了。”

事后有一天闲聊时灵光一现,便问我妈:“妈,你说我没被撞死是不是因为当年我爸给我改了名?趋吉避凶。”我妈瞥了我一眼:

“别扯犊子,你那是胖的,肉多,结实。”

(偏离了格式的要求,不过写来热闹和戏谑纷呈,带些流行通俗喜剧的元素。字数严重超出,但是这段名命的纠葛,前后写来却有断裂不继之处。其实如果可以脱离事实,名字从『琛』改成『深』或者『厚』,『趋吉避凶』的情节方才顺理成章。)

家莹:三片记忆


向无聊的生命致敬

上中学后的初次远行。踏出机场时,我忙着钻出人群,看那里的天空与新加坡的有什么不同。登山坚持不懈,开普角下的大西洋瞬间只让我腿软。驾驶经过贫民窟,墙上的彩色斑斓与现实的黑白分界同样鲜明。太阳城的危险不羁,成了最致命的吸引力。淘了再多的金,却从此填不满我的安分,估计我很难痊愈了。

两年后,医生不解的看着我的X-光片。怎么还是那么歪咧?浑圆的光头与桌上的节拍器同步摇着,算了算了,还是把同意书签了吧。考完O水准的三天后,我悄悄入院。护士因为我太多话而提早注射麻醉药,在加护病房醒来时还记得妈妈之前的嘱咐。还好,双腿还能动,又昏过去了。独自面对七天的呕吐、痛楚、失眠和物理治疗,生日那天出院,阳光晒死我了。

炎热下午,正想搭车去中环码头,没想到路被封了。肚子里的烧鹅脾还没安顿好,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叫嚣。一大群身穿黑衣的民众打右边出场,举着示威牌匾和大声公,有些更扶老携幼一起游行,一同为民主和真相叫屈。同志一晃变成敌人,原来占中运动之前还有这一套。抬头望着香港的天空,还真的与新加坡的没啥不同,只是我已经懒得跟上云朵的步伐了。

(虽然只是信手兜来了三个事件,不过文字应题确有一种闲适的意味,末段未有时序的标明而显得突兀,但是却是却有极为生动的描述。)

皓冰:三片记忆


局部的人

【两个室友】

住了几天的加拿大籍室友突然消失了,没有留下字条。那是下午,喝了一半不盖紧的矿泉水瓶、不断被卷起来的床单不在了,衣橱里只剩下衣架,就连气味也一并被带走了。半夜睡着的时候,左边空落落的,想起前任美国籍室友忘记带走的气味,却不记得她的名字和模样。空气中只有风扇叶片旋转的声音,焦虑使我从黑暗中起身,在笔记本中翻找到她和名字,顷刻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海鲜汤和面包】

想吃H所谓美味的海鲜汤得搭很久的地铁,再转搭巴士,然后走到小贩中心的最尾端。往返的过程中我总是醒醒睡睡,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H对每一种食物都有不同的眼神,并且百般挑剔。唯有面对海鲜汤的时候,他放弃“吃饭一定要说话”的奇怪原则,安静一口一口地吃,深怕不小心开口说话,味道就会变色。而他放弃的第二个原则,是我送他的牛角面包。他吃了两口,眼神看不出是好是坏,只是挑剔地说奶油不够香。奇怪的是吃多了挺好吃的,第三口之后他笑了。

【武吉巴梳路】

小时候很精明,走过的路都记得一清二楚,但经过多次搬迁以后,回家的路都必须花更长的时间记得,下意识地认为哪里都不会是我的终点。决定要出发的时候,迷路便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走出地铁站,我手中拿着昨夜对着电脑手绘的地图,走过广东民路和尼路的住宅区、小贩中心,在其中绕了好久仍找不到终点,心里却异常平静。半小时后找到武吉巴梳路,午后是潮湿的,双脚都溅起了泥巴,下过雨的马路使黑白越发对立。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走过的路便不会一样了。

(写意专注局部,文字具有一定的韧性和神采,『两个』和『海鲜』读来皆有耐嚼的余味,『武吉』虽然也带启悟,可惜立意上却无能套应和延续。)

慧敏:三片记忆


雌雄同体

【XY男孩:阳具】

祖母把表弟印有蝙蝠侠图案的短裤脱下,准备帮我们洗澡。那是一个酷热的午后,我站在表弟身旁,望见了他大腿间那一块奇特的肉。我伸手试图想要触碰,但祖母说,那是只有男生才有的「宝贝」,不可以随便乱摸。因为祖母的劝阻,我就更加不甘心,不停嚷嚷着也要「宝贝」。祖母笑着答应说,有空的时候,就会带我到巴刹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宝贝」。

【XY男人:胡子】

十二月的某个早晨,在银行上班的小叔拖着还没睡醒的身躯,在镜子面前用冰冷的刮胡刀,狠狠地划过自己猖狂的胡渣。下巴光秃秃的小叔出门后,我站在椅子上对着镜子,也拿起了刮胡刀架在下巴上,预习刮胡子的动作。刮胡刀划过下巴,割出来了一道关于错觉的伤口。

【XX女孩:洞与血】

小六会考成绩放榜,我的腹部揪成一团阵阵作痛。母亲骂我不够努力,成绩才会如此一般,而我只感受到校裙湿湿的。跑进厕所脱下裙子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在流血。在我慢慢明白过来的时日里,曾经住在身体内的那个小男孩,也跟着一起流走了,然后只剩下那个残缺的洞口,散发着青春的忧郁。

(架构的题旨大胆且极为有趣,可惜句子凌乱过长,措辞奇突不当,未能完好的驾驭这般较为复杂微秒的心理。--删改修饰全文,让其中的描绘更加言简意赅。)

思娴:三片记忆


病例

姓名:刘某某 性别:女 年龄:5 日期:1998

白骨站在走廊拐向电梯的转弯处,下颌骨微张的角度像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微笑。少了皮肉的修饰,关节的束缚使它仿佛机器人般僵硬地向五岁的我招手。我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跑向房间外橘黄色的灯光。转弯处,像是注定发生般,我以极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滑倒。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肚子里阴魂不散的绞痛,提醒着我那梦里的微笑。

姓名:陈某某 性别:男 年龄:76 日期:2010

对外公的记忆仅剩2010年7月23日,格子床单上躺着被布满皱纹的皮肤紧贴着的骨架。那副骨架与脑海深处那穿着泛黄背心和黑色长裤的模糊身影似乎不存在着任何的共同点。我在房门旁观察着。在没有烟的麻醉下,被肋骨禁锢着的肺不断地挣扎,胸口因此异常地上下浮动,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展翅高飞。

姓名:不详 性别:女 年龄:不详 日期:2014

她是在妹妹陪同下来看诊的。妹妹一坐下就以流利的英文参杂几句基本的中文,向医生询问手里拿着的末期乳癌报告。问诊时,妹妹都代以回答。全程她没有说话,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因为下颌骨的微张的角度而向上提。离开前,她握着我的手,冰冷的手仿佛是至今仍清楚记得五岁梦里的那只。我不想放开。她依旧微笑着。

(『刘』的诡谲无从落实,『陈』写外公颇有惊骇的感触,可是文句过长导致描述有点芜杂,『不详』意图作出回应,反而失去了该有的深刻之处。)

英杰:三片记忆


他、她、它


成长时,一年只看到他几次面,虽然不会想念,但也不会忘记他的模样。吃的,穿的,住的,玩的,都是他买的,但也没和他聊过几句话。一天,和他去看了布莱德皮特的新作。在黑漆漆的电影院,我看不到他的脸,也没和他说话,却感到距离靠近了。


她是云朵,任风吹,很自由。我是杂草,也被风吹,但只能左右摇摆。杂草喜欢躺在草地上观看云朵自由地在空中飘。那天风又吹起了,云朵注意到杂草。那天她跟我了打招呼。那是一个下雨天。


还没看到它时,我就知道将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初次看到它时,它像一团棉花糖,还不如我的手掌那么大。首次摸着它时,我的心如棉花糖,顿时融化了。第一次抱起它时,我的眼睛还是

(『他』引人遐想,『她』的寓言童趣还算小清新,『它』没有完成,不过似乎不符一个男性的情怀。)

梦茜:三片记忆


我与我

一,老师的哺乳
准确的说我是一岁五个月才断奶,而一岁便进了幼儿园的豆豆班。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幼儿园二楼拐角最右边有大镜子的舞蹈教室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吮吸着老师的乳头。这是除了妈妈以外第一个喂奶给我喝的人。

二,死亡的味道
连夜的赶路,等我的电梯,拉我狂奔的护士。早上6点30分我终于到达病房。心电图成了直线,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脉搏,死亡时间2008年4月16日,6点35分。医生抽着鼻涕说,半夜到现在一共下了8次病危通知,你妈妈真的拼了命死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来。我便默默去选了她的墓地。

三,惊悚的街道
布鲁塞尔街头问路,对方假装带路突然抢了我手机狂奔。不知道是贼太笨还是我握的太紧,跑出一百米的他望着空空的手发了呆。然后我握着手机背着60L的登山包消失在人群中,委屈害怕的哭起来。一个人旅行这么无助,我也宁可一个人在外面走走停停,既享受又上瘾,习惯一个人之后,习惯了一个人。

(『老师』的视角大有镜头调度的精彩,『死亡』收得让人痛惜扼腕,可惜『惊悚』未有延续这般手笔。)

虹伶:三片记忆


记得

【面包还有这种口味】

还记得当初自己做的一份简单的早餐。真的是一份很简单的早餐,就是在一片面包上涂点牛油撒点糖而已。真的很简单。可是我却硬生生的将撒糖的步骤变成了撒味精。牛油味精面包,真是个让人难忘,独此一家的食物啊。到如今我的面包食谱,还加了一道就是牛油盐面包。三道食谱,随机出现,让我只能感叹:“白色的调味料啊,为何你们就是如此的复杂,让人难以看懂呢?”

【旅行还能这样匆忙】

还记得西安之旅,那匆忙的开始,慌张的结束。第一次,从决定旅行到踏上旅程,只花了3小时。3小时,感觉很短,却足够让我们买火车票、买纪念品、打包去西安旅行的背包、去邮局寄要运回新加坡的行李,除了让我们做完明天要交的学期报告。3个人,3台手提电脑,就在去西安的12个小时车程中,打了10个小时的报告。这也是我们西安之旅的开始。至于结束,更是在惊心动魄中结尾。旅程的最后一项任务,4小时征服华山。花了1小时奔上华山之巅,在花1小时欣赏连绵山脉,体验“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惊悚后,终于决定在最后的2小时下山。为了不在山上,穿着夏天的衣服,抵御冬天的寒冷,为了不错过晚上的火车,明天的飞机,我们冲下了千道阶梯,爬下了90度的天梯,终于在双腿发软、颤抖中到达山底。

【路还能这样找】

还记得曾经与朋友一起探索新加坡,途中我们迷失了方向。一群人站在路中央迷茫的看着左右两条道路。无奈之下,他们决定靠我的灵感来选择。在找路上每次都被嫌弃的我,突然被选到还是感觉满意外与惊喜地。为了一雪前耻,我非常认真的选择了往左走。在知道我的选择后,他们却集体向右走时,我傻眼了。只听见他们说跟着我的反方向走十之八九是通往正确的道路。最后,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

(形式在僵硬之外又欠缺工整,『面包』颇有日本式的大惊小怪,『旅行』也有琐细的趣味,『路』却较属概述而缺了时空细节。)

圣雅:三片记忆


缝起的记忆

八针
破碎的啤酒瓶倒在地上,像一片片翡翠。白色地砖上的血,白色短裤上的血,鲜明的色差。我吓哭了,夹杂妈妈的声音,外婆的声音,奶奶也在。我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跑的好快。我以为,也许我会死掉吧。五岁,左腿膝盖上的疤,是顽皮的代价。

七针
“砰”
散落一地的玻璃。
“滴答,滴答”
开了一朵朵血花。
外婆抱着我,像机场安检的保安,扫过我身上每一寸。她却是如此焦虑,从头到脚,一遍一遍。直到舅舅喊了嗓“ 妈!你胳膊流血呢!”
好多年了,外婆还时常指着胳膊上,那略像“王”字的疤。

三针
凉凉的,沾着酒精的棉签来回划过左眼皮,这感觉让我无比警惕。要开始了。
灯光好亮,照得我好热。或许我应该分散下注意力,你这一扫把打得不轻,我的拖把也没留情。
记得那年,大扫除的同时,也清理了我们的小恩怨。手中的扫帚和拖布也是致命的武器。
谁说的,一定是男孩比较淘气。

(文字一针针缝起伤口的记忆,结构有机有趣,叙述跳跃但也流畅对照了动作和情态的焦距。)

俊良:三片记忆


甲乙丙,丁

甲。下课钟声一响,我就赶去食堂,把清单上的食物逐一买齐。不料,自己午饭没吃,就上课了。有时,他们会指责我为什么买到那么晚,有时,零用钱也要不回来。直到那天早上,我迟到进班,一屁股坐下沾满浆糊的椅子,便再也不起来了。隔年,我悄悄离开,悄悄把他们的名字用红色笔写下,寄给训导处。

乙。有一天,我在厨房打破了盛满奶茶的玻璃杯。我慌得马上跑回房间,把门锁紧。爸爸看见后,骂了我一句,我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把三年的眼泪都一次流干。妈妈反来安慰我,知道我念书念得很焦躁失措,庆幸那晚没有耽误学习,该背下的历史问答题还是熟背了。之后,我便考进了南大中文系。

丙。不久前,小王送了我一份开学礼。里边没什么,就半封打印出来的信、一罐还没过期的维他命、一本记事本,以及一本记事本,她说我是一个很有规划的男生,所以值得拥有两本记事本。我开心地收下礼物,就像她开心地吃下我送的曲奇饼。往后,我们还常常一块上课呢。此刻光景,虽羡煞旁人,但彼此要靠得多近,丘比特才能一箭双雕?

(虽然遣词稍有失当之处,而且句子呆板单调,可是却也衬托了一种百无聊赖的成长况味。)

诗琳:三片记忆




13岁的我,幼稚。
16岁的我,骄傲。
22岁的我,自私。

幼稚的我,导致了友情决裂。博客上伤人的字眼,希望已被你忘得一干二净?文字这把利刃的武器,成为了消灭妳的工具。嫉妒如病毒般蔓延、扩散,吞噬了整颗心。感性细嚼着理性,而我终究抛弃了你。

骄傲的我,导致了失败的我。成绩相当于命,排名操控着我的七情六欲。同学如同战场上厮杀的敌人。我这屡战屡胜的先锋,大开杀戒,杀红了眼,踩着败者的尸体狂欢。但我自始至终仍是个大输家。

自私的我,导致了未了的情谊。“外公出来!外公出来!”快从那炽热无比的火炉里逃出开!再重新回到无病无痛的身躯里吧!不要再睡了!我还没和你道别呢!还没孝敬你!还没关心你!快醒过来!

(文句多有含糊而夸张的问题,不过以悔意贯穿相关的记忆,倒是可取的形式。)

彦遥:三片记忆


从混沌世界里站起的瞬间

| 1. | 记大脑的第一次运转 | 小学 |

那天的放学路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冲上脑海。我忽然意识到,“我”只不过是一段意识。我的思想与身体在那一刻剥离开来,我对自己的双手与双脚感到陌生。我忽然发现,周遭的世界只不过是身体传达给我的感知,我好奇灵魂装入到另一个躯体时,世界将会拥有的样子。

| 2. | 忘记一切的逃离渴求 | 高中 |

教室里的空气燥热黏腻,他如往常一样在讲台后,埋怨学校给他的压力,说传说中的重点班其实根本没人想要来领。于是我的耳旁只剩下风扇的轰鸣。生活充满了僵硬的无趣,我日复一日愈加想要逃离——这时候,我从那张不被喜欢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可以喜欢的国家名字。

| 3. | 当世界再一次地消失 | 大学 |

基于过去的听课经验,我提醒自己要防止新教授的声音阻挠我阅读幻灯片。可Chan的课竟将我死死拽住——四周的一切全部慢慢淡出,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在我对面。从此我对交流有了一种令人振奋的全新体验,过去那些枯燥乏味的面孔也统统都消失不见。

(求学三个阶段的某种启悟,『忘记』情境最为真实稳妥,而且指向了另一段故事的开始,『大脑』和『世界』相较下则仍在混沌。)

惠婷:三片记忆


构成我的拼图

1. 那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次全家人出国游玩的经历。那时我才八岁,如今已忘掉的许多细节还需要照片帮我阐述。那次旅行是我第一次搭飞机,第一次坐云霄飞车,第一次抱着小老虎拍照。这模糊的记忆会永远刻在我脑海中。

2. 我正在上补习班,腰部突然很痒,便挠一下。这时感觉手指湿湿的,低头看看,也没把它当成一回事。之后,从妈妈口中得知我得了水痘。当时无知的我无法忍受水痘带来的痒,总趁妈妈不注意时就挠个不停。这回忆便化成我如今左手上的痘疤了。

3. 拿到高中成绩单时,心情复杂得很。开心是因为我竟然及格了。另一方面却担心这么差的成绩是否能带我往下一阶段的教育旅程前进。但我确实必须感谢这得来不易的高中文凭带我离开这个我不曾留恋的地方。

(文句有欠经营和修饰,仅是粗略陈述一般的自白。)

永建:三片记忆


OS(C:)

Model: Ong Yong Kian
Date of manufacture: 30/10/1990
Capacity: 100GB

11/8/2008
Free Space:0.99GB

“嗨,好久不见”
“你是谁?”
我不知所措。原来我最憎恨的人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觉得憎恨一个人就是偷了他的臭袜,然后猛嗅,嗅得晕头转向,不如把袜子洗了洗,随便找了理由敷衍自己,原谅别人的过错,起码嗅不到臭味。或者把那袜子丢了,又没人逼你嗅!当然,最好连这臭袜都别去偷,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有闲情寻找自己的臭袜,让他知道是你偷了,还会暗地讥笑你。
从此,我谢绝任何臭袜,当然也包括自己的,世界也变得芬芳许多。

Free Space: 82GB


12/10/2010
Free Space: 0.99GB

“喂,我失恋了。”
“So?你要我说什么?”
好没人情味的朋友,失恋了也不安慰我一下。但我想听的回复却又是什么?
好沉重。也许我应该在面簿上分享我的心情,可能得到的赞越多,就会轻一些。就当我要POST时,刚好看见了一位朋友的POST。她时不时就抓破那刚复原的伤口,用指甲把腐烂的回忆挖出,让大家看一看。接着,便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上几滴自怜,哭叹自己的悲惨人生,最后哭哭啼啼地用憎恨包扎伤口,等待下一次爆发。想到这,我颤抖了一下,然后把写好的POST删掉。
自爱的人不自怜,我摸摸胸口,还感觉得到心跳。

Free Space:  80GB


23/3/2012
Free Space: 0.99GB

“永健,我们OG四人组的友谊是永远不会变的!”
那是去年的事。
今天的OG聚会,她没来,说是卧病在床,还说她很想念我们。其实我也很想念她,心里有些难过。
然后我们在乌节路碰到她与她的男友。
我低下头假装看时间,看着秒针毫不留情地跳过各各数字,突然领悟11:11终究只是四人路中刚好交叉的瞬间,这是时间的规矩。生命中又不停止一次11:11,交叉的路口数不清,记不完,记忆有限,就存些美好的回忆吧。所以决定只需回味11:11的美好,11:12 时别想念,23:45时或许已经忘记,大家好聚好散。
我传了封简讯给她,祝她早日康复。

Free Space: 78GB

(三段的分界和标别尚有创意,内存的增减有点故弄玄虚,以对话短叙和议论的方式呈现,手法看似标新,实则粗糙。)

伟明:三片记忆


1【最佳性格奖】

只要能够入围就是一种肯定,那么获得《The Auntiest Pom-Pom Cheerleader Award》不就是百分之百确认我的“auntie”精神吗?是的,在这里我想谢谢所有陪我一起熬过那四个星期的妆艺大游行招待员训练以及那两天正式游行的所有组员们。是你们给我的庞大耐心和那一种非常棒的合作精神才能让我获得这一份荣耀。我希望我带领大家拿着Pom poms在人群中随着音乐狂跳的那一幕会让你们永远记得我这一个无论是声音还是举动都超像Auntie Lucy的组长。谢谢大家!

2【儿童偷窃,经理手下留情】

今早,位于新加坡西部的一个购物中心,第一乐广场(Lot1 Shoppers' Mall)的一家儿童百货公司Kiddy Palace,发生了一起儿童偷窃事件。这位孩童表示,他是因为害怕母亲的责骂,不买铅笔给他,因此他只好把笔头上他心仪的那三个骰子橡皮擦取出,放入他的口袋。事发的前几个星期,该店的店员不是在摆放铅笔的柜子点货,就是补货,让他无法下手。这位孩童已被该店的经理责骂以及警告,如有下次,该店经理便会采取法律行动。

3【地狱的阶梯】

三年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也来到了大家一起在相聚的最后一晚。这一晚,大家打算豁出去了,挑战自己胆量的极限。我不想去,但更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度假屋里。上了德士,心跳突然好像和里头的跳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看谁跳得最快。过后,大家已准备就绪,踏上旧樟宜医院门前那又长又白的阶梯。眼前的景物只有黑白,昏沉的路灯和那不能被接受的宁静停止了我的脚步。黑暗的袭击,让我在比赛中,赢了。

(叙述语气繁琐,文句稍欠简练,记忆的情节略微寻常,二段以第三人称指事,有欠妥当。)

梅蓉:三片记忆


女孩,女孩

当孩子从母体脱离,许多母亲把那刻的感觉描绘成“生命仿佛被撕裂的疼痛”。痛。痛不欲生。不知道孩子们是不是也痛,只是没有清晰的记忆和语言组织能力所以无法诉苦。

母亲说,她生我的时候也经历了很长的阵痛,痛的不想活了。多数时候我不信她,因为她跟我一样喜欢夸大其词。可是这件事,我信。并且我相信,她的痛应该不只来源自于身体,也掺着心痛。因为爷爷不喜欢女孩儿,所以母亲一直都希望第一胎生个男孩来讨他的欢心。可是在二分之一的机会里,我偏偏选择了X 染色体,所以她对我的选择不甘心,甚至有些愤怒。她说在生出我的那一刻,又突然原谅我了,是母亲的本性。每次听到这里我都会静悄悄地翻下白眼,这种“原谅”我不是很稀罕。

可是爷爷还是不喜欢我,满月的时候正眼也不瞧一下。我的癫狂外公很生气,可是又不敢跟我那严厉爷爷正面冲突,所以跑出去喝酒。喝完了,大半夜跑来家里说要看外孙女,然后又胡说八道一通,怎么劝都不肯回家。我那严厉爷爷本来就不大喜欢癫狂外公,这下闹得他面子挂不住,就更讨厌癫狂外公了。也更不可能疼爱我了。

上小学时,母亲搬出来成立了自己的小家庭。我跟严厉爷爷更加陌生了,可我还是莫名的喜欢他,像喜欢癫狂外公一样的喜欢。可是爷爷还是不喜欢我,当他那支漂亮的钢笔不见时,他冤枉是我偷的。其实是堂哥贪玩拿去学校炫耀。父亲怒不可遏,跟爷爷吵了一架,说再不喜欢我女儿也不必这么针对她。那一天很冷,受宠的堂哥被罚站了半夜以示“公平”。

我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印象,即使它们属于我的发生。因此每次听母亲提起的时候,我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事件的真实性,但听着听着又相信了。所以我想,即使身体的我早于远行于母亲;部分精神的我还是依附于她,不曾远去。

(未有按照三段的写法,但是结构上仍衔接不当,视角和情节的兜合大有问题,欲要讲故事的意图明显,不过文字和叙述的掌控上不够圆熟。)

思洁:三片记忆


3个自己成了1个我

10岁,入院的自己独自面对白色的粉墙,耳边不断传来疼痛的呻吟。我害怕,想向你索取安慰,却换来你厌烦的眼神。所以,21岁的自己,历史重演,以半抱着胃的姿势,自己求医。即使眼前的黑暗不断威胁着要来袭,我就是不愿向你开口。

15岁,你说“后悔当初生下你”。你用话语抛弃了我,我也放弃了自己。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死。差一步,就没能写出这篇记忆。我却步了,不是害怕死,是怕连死神也抛弃我,又得以残缺的身躯面对你。

22岁,换你病倒了。你高傲的神情已成过去式,一瞬间,你老了。我多年来压抑着的不甘和愤怒全化成泪水。哭出来的泪水是咸的,心里滋味却很酸。泪水蒸发后流露了被母亲疼爱的渴望,多年的愤怒化为乌有。我虽空虚却也解脱了。

(母女关系的变化进程,最后的转折略有感人的元素,不过文句尚有口语的含糊毛病,情感的宣泄不宜过激。)

尹骏:三片记忆


【病态文字】

“你小时候是受到什么打击吗”
“这种内容老师不能接受”
“你需要看医生”
“你是病态”

写作比赛结果发布。

令人作呕的阿谀奉承
决定了我创作的道路


【虚拟身份】

九年前第一次接触角色扮演
以工匠的身份加入这个社群

给自己建构了一个虚拟的身份
也被建构了一个虚拟的身份

一张张铺满化妆品的面孔
暂且的保护着
一个个即将窒息的小孩
远离工厂似的精神病院


【婆婆】

五岁的我
只知道母亲和婆婆说完话以后经常会哭

十岁的我
学会了如何厌恶
在安慰着哭泣中的母亲的同时,恨不得将婆婆碎尸万段

十五岁的我,已经再也不和婆婆说话
希望能够完全的忘了他

时间对命运是残忍的
在我能够忘掉他之前
他已先忘了我

在一间冷清的房子中
我捧着一盒饭
稍微体验了迟来的祖孙情

(缺题乱体,就算以诗的格式检视,还是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