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久好久以前,你下雨不用打伞,我拉拢你到我伞下,你就要像月光一样弹走。小岛远处看不见的海,一步步前进,我们都倾斜在西边等待着。那时你已几月没联络我,雨下着下着又会流回我们自己,你听着我讲这些天的故事,不时搭几个白字,星星也要变灰。我们带着雨声走路,一个在雨外,一个在雨内,夜色是磁铁。我不想让你像滴眼泪,就把伞变成灯罩,笼着你这团光,更高的路灯月亮也在照,你几次含着雨珠说不用谢谢。那种分岔路我们走不出来,面前的路道总有回音,雨下得惊天动地。后来才知道你怕雨,雨路湿海,你直觉有次电闪雷鸣。
(你是雨天,我是坑坑洼洼。)
Saturday, February 24, 2024
子奕:那个爱
嘉欣: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月亮还没化成床前的霜,秋风还没吹落诗人的屋檐,大荒山无稽崖一块顽石,正要托身下凡,这段故事你听我说过好几遍。作为交换,你讲荀彧如何机鉴先识,讲郭嘉如何出谋平辽东。后面有太多情节尚未开始,因此我们尚且不必忧虑毕业那天,只把光阴化为一张张填满的五子棋纸,和一串串蹩脚的对联诗。如果要把这段故事记在青埂峰下,那必然又是有头没尾的一篇。我知道你也想说,前路很长不必挂念。所以我只把画面留在那年冬天,外面刚落了一层湿雪,你的脸印在教室前窗,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笑得不太好看。
(你是过路的一僧一道,我是东鲁孔梅溪。)
睿琦:那个爱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最后一次梦到你,醒来时我明白没有春天的荞麦不会发芽,霉菌在黑夜里安家。高中于我而言是沉默的玻璃瓶,里面盛满咸湿的液体,我曾经以为赤道温暖干燥,未成想雨季变本加厉。我们在走廊上偶遇,你问我是不是要走,我竟然欣喜这次看见的不是你的背影。我说是啊,心里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明明了结的是自己。终于你成为我来到孤岛的原因。我流了那么多眼泪,怎么敢想到你又突然出现,对我说你太傻,说对不起,在很久很久以后。
(你是教室走廊,我是每天照进来的暖阳。)
予涵: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从网线的那一端伸出手,握住了我冷冬里冰凉的指尖。只认识三个月,你就买了跨越几个省市的高铁票,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去车站接你,走过无数个地铁站、爬上高高的天桥、在广场的人海中茫茫然地找一个身影。那三天我们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闹市,我说我成年之后,妈妈不再给我买发光的氢气球,你转头就买了一个最大的,把气球线塞到我的手心里。在好久好久之后,刚才我又翻开手机记录,对话框已经静默了近四个年头,连早安和晚安都欠奉,所有的聊天标识都死气沉沉。就像那天我拉着你,和妈妈介绍“是我朋友”时,你忽然暗淡下去的眼睛。
(你是气球,我是抓不紧的手。)
湛阳: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带着化学实验测,领带夹,青苹果的酸,你戴着压下鼻梁的镜框,按下黑白旋律的手。我们都还青涩,在遥远的成年边缘定了格。尴尬又美好的年纪,未来和高数是我们仅有的难题,你为我解了很多遍但我依旧不懂。当时有多少个午后,蝉鸣悠悠,音符沉淀,我与你同在乐谱上游走。我问你最喜欢的作曲家是谁,你说德彪西。我没有问为什么,我们在同个时刻相互沉默不语,可嘴角轻微的弧度,足以透露出我们故事的所有。
(你是费马猜想,我是费马。)
孙萌: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在五千多个潮汐驶过的海岸边际,我专注地梦你。
亲爱的小公主,你是来自天国的锦缎,如此明媚坦荡,欢欣雀跃地热爱着这个世界,在16岁,你把我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看到那么淋漓鲜血,沉入海底的我,你会心疼吗?会吧,你总是这样。从你眼角漫溢的珍珠海,坠入我的眼眶,是用牛皮纸包装的月亮,那是第一次,我用目光吻上你的脸颊。我将会为此永坠阿鼻,在某天被石刑处死,被捣毁脑额叶遗忘你,然后在学生校服留下再也洗不掉的笔迹,但你不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小孩,是春天蔓延的樱桃树,是花通和风的的月色,是风用发亮的叶子编织而成的梦,值得一切一切最好的事物,除了我。我很爱你,但仅限于此,你不一定需要回应我,只要像你爱着这个世界一样,亿万分之一的爱我就好。
我的小公主,但你说,我可以妄想飞鸟集的最后一首 。
(你是泰戈尔,我是一首无题。)
临一: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已经决心不再爱你。我搂着你的腰,靠在你宽厚的背上,你毛茸茸热乎乎像只小狗。你笑,啤酒的小小泡沫啪地一声爆开,大河奔涌席卷泥沙般割破我的血管,撕扯掉我所有的血与肉,让我赤裸裸血淋淋站在命运的逼视中。我等待着你一瞬的沉默躲闪,你却赠予我一次胸闷、一地碎玻璃、和一次雨夜里的呼吸。我不停坠落,随后惊醒。我已决心不再爱你,决心休恋逝水早悟兰因,但今天你我的身体相触,那柔软的温度却仍让我的心战栗。
(你是一生铸定的前尘,我是苦海回不了的身。)
泓铭: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骑在我肩上,抓着我头发。我怕你摔倒,双臂紧拴着你的腿,你想要我带你远走高飞,而我只想放你下来。十六七岁的你,早已高我一截,细小的眼睛藏着许多稚嫩的想象,还不知道长大后做什么,只知道现在想要在一起。游乐场的灯火永不熄灭,家家酒的情侣永不分离。我本以为我们也能一起走下去,可我还没准备打烊,你却说零钱不够续费,不想玩了。
(你是意兴阑珊的玩家,我是意犹未尽的游戏。)
嫚凌: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世界是湛蓝的流光,没有氧气。我没醒,你也迷醉,用长矛刺向命定的结局。于是,特洛伊被卷入海底。你乘着海浪前行,双腿踏上了陆地。我躲进浪花里,不愿用白丸仿制呼吸。阿喀琉斯,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帕特洛克斯。我只是通往大战时,爱琴海里路过的一尾鱼。而你是我渴望已久,却不敢触及的陆地。
(你是希腊神话,我是罗马时期。)
嘉桐: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西北风夹着小雪,你站在我身旁,街边橱窗里的圣诞树从玻璃里映出昏暗泛黄的光。我就着月光抬头却看不清你的脸,只有点点星火燃成灰烬,随着似有似无的雪花一起飘落。你握着我的手,我拿过你嘴里的烟,夜晚的冷风中只剩相同的气味在鼻腔中肆意蔓延。我们走过许多地方,也度过几个春夏秋冬。你去了我最喜欢的城市,我还在没有你的地方读书。你和我看着一个月亮,月亮很亮,化成今天的阳光。在很久很久以后,你的信在我手中不复平整,我的打火机连同最卑劣的心都在你那里。
(你是很猛烈的风,我是很丧气的打火机。)
语缘: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已经被你的皮囊吸引,也只是吸引。我仍记得当年在英国时的聚餐,你独独帮我盛饭,奇异的满足感裹挟着蠢蠢欲动的虚荣心将我包裹,那一瞬间的雀跃牵引着我向你不断靠近,我似乎迷恋上了这样的特别待遇。我们的共同爱好不多,可总有那么几个。上学期间的暧昧相处,有肢体接触,也有言语相戈。我知道我是个肤浅的人,一看到你的脸,总是生不了气。然而,时间把你单独给予我的温柔冲淡,我常常停下来重新定义我们的关系。高数课上,你趴在桌上吐出的那一句戏言似的表白却让我发笑,现在想来仍是难过。
(你是英伦情人,我是去殖民地主义。)
欣恩:那个爱
很久很久以前,你手里总有一个魔术方块。那五彩斑斓的混乱,在你的指尖下,奇迹般地融合成有序的美丽。我默默凝视着这神奇的过程,以及你眼中难得闪烁的光芒、不经意间流露的游刃有余。我呆呆地指向你手中的魔方,期望你的教导,而你则以柔和的语调,手把手传授解谜的秘诀,口中温柔重复着“左上右下”的魔咒。魔方最终在我们手中逐渐找到了和谐,然而迟钝的我回忆起,才注意到当时你颤抖着的指尖,和现在魔方颜色的悄然换序。
(你是组装说明,我是宜家家俱。)
婧妍: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给我的五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低头聆听我说话时,能嗅到一股洗衣粉掺杂着男式古龙水香,谈吐之间笔墨不凡。十几岁的年纪,我总认为一见钟情可抵万难,但却意外的学到了败絮其中的道理。我们的家人和朋友经常说我们俩长得很像。我想或许我喜欢上的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镜子里的另一个我。可无论我在镜子前如何手舞足蹈,镜子中的你却如此麻木。我砸碎了镜子,并在这之后的三年都没有换镜子的欲望。
(你是转不动的洗衣机,我是洗不净的毛巾。)
丁塽: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苦寻心中的那个人,一团雾气,遇到你,便成了你的模样。如今想通了。可不是嘴上说着翻篇,心里却折个角。我想,喜欢一个人,总得抛开基因编码的占有欲,认真的抛开性缘和一个人。五年未见,兀自漂浮在那里,在你我之间量子纠缠。在这个倒放的春天,由精神的死亡转化为物质,方能接触这样的局面,坍缩成自己。心湖盛满不知向谁倾,打水漂,波纹在湖面激荡,倒影湖底交错的暗影,三秒后又是一片寂静。丢光了石头。
(你是后段的量子力学,我是前期的爱因斯坦。)
耀中: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的祖先大概因为深深爱上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并把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刻入了基因里。这基因逃过了世代的变异和筛选,依旧遗传给了你我。让我们有了一种前世见过的错觉。以上是我困意席卷的时候对你说的傻b话。你是学生物的,笑我没有科学常识。而多年以后我在你写的日记里,看到了那天......你像文科生一样爆发了惊喜和爱意操纵的,难以遏制的惊人文笔。
(你是生物学家,我是活体标本。)
思琪: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捧着一颗真心来到我身边,牵着我看过云和山,走过晚霞和海滩。或许是日落余晖会让所有东西都看上去很珍贵,让我误以为这次真的就是你。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戴上耳机是写满背叛的歌,摘下耳机却是你的誓言,我困在你用糖衣炮弹做的蜜罐里,挣扎了很久,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用一次次的原谅撕开你一层层的伪装,终于认清你只是个烂人。最后剩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感叹若只如初见,身旁你说的每一句对不起早已叠得很高。
(你是过量的碳水化合物,我是营养师。)
梓义: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是一只小小的虫在林畔,而我附着在你身上看似摆烂,实则为你遮风挡雨在你常落的河岸,无声而又平淡。我们没有过多交谈,我的新鲜也逐渐腐烂。我本以为你是一座巍峨高山,登顶还需长路漫漫。你却把我看作干涸的潭,直至感到我是负担,不顾我的阻拦,挣脱在那灯火阑珊。我试图力挽狂澜,你却用酶令我胆寒。只留我独自与夜相伴,被风吹散,撒落在林畔,河岸和梦土那片娇媚的花瓣。
(你是艳词先行,我是韵脚押后。)
牧轩:那个爱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和你还没有在一起。
不知不觉认识你快六年了,可能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熟悉我的人了,但是我依然对你感到陌生。曾经在台北的士林夜市你问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带着疑问,直到看到象山的夜景才找到我的答案:“我只会喜欢某一段内的你,就像只有晚上那片几十英尺平地才会被叫做夜景台。”你很喜欢哲学,这种解释方式有点像海德格尔的dasein,但是却有所不同,毕竟“此在的存在是随着它的存在并且对着它所存在的意义所展开的”,而你却在某些程度上不同。
后来你我去了不同的国家,尽管天各一方但仍还选择在一起,对那没有未来的关系抱有期望,直到我再次从别人口中得到你的消息。
我只喜欢那一夜的你,在崎顶的区间车站,你抱着我的头让我喊你妈妈。
(你是隔夜的星星,我是当下仰头的孩子。)
泽信: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我像黑夜中飞奔而去。太快了,一切结束的都太快了,我以为很快能再次相见,所以没有好好道别。离别那天我留下一句不满的话转身将离去,你说着“已经疲倦了”,斩断了我回头的退路。可这何尝不是我想说的呢,无论多少次,为你准备的话,一句都不能传达给你。离开倒数之前,我就感受到分分秒秒的逼近。在你离开之后,心存的幻想和期待,也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以至于,许可你到我的梦中来告诉我你也没有忘记我,你也很想我。天亮了,梦也醒了,但我还是选择闭上双眼,让灵魂陷入黑暗。
(你是留名的饮者,我是复醒的长醉。)
诚翔:那个爱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和我在班中相遇,当时的我们还只是陌生的同学。你的美貌让我意乱情迷,你的言行让我不知所措。在众多的同学里,唯独你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对你产生的好感毫无道理。每当有接近你的机会,我都战战兢兢,想要靠近你却害怕靠近你。你是我人生渴望的奢侈品,你是我生命中遇到的鲜花。你对我爱答不理,我却对你情不自禁。曾经的尝试是我最大的勇气,现在的不打扰是我对你的温柔。希望这份情感是我对你美好的幻想,而不是我们的负担。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到底在哪里,可有地址电话!
(你是午后闲情唱的歌,我是拜师学艺的老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