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最后:振坤

Tuesday, May 6, 2014

最后:振坤



结束

把时针往后调拨一周又四分一,为的是确保自己不会更早的清醒,结果沉睡了三个小时有多,就在失眠的第二十八天,才从黑漆漆的梦中明白过来,昨夜的印迹还没消散,脸色因此看来红润红润的。

像是狂笑以后最明显的证据,留在毫不起眼的眼睑内侧偏左,眼泪无数次的拼命的继续尝试想要滑出这深邃的无尽相同的轨道,却往往遇上了淡黄而透明的鼻涕,汇合了嘴角渗出的口水,浸入到耳朵的洞孔,淹没了甜言蜜语。直到眼眶里干干的,才引来一阵裂痛,大概在提醒我是时候睁开眼。

看清楚地球经已绕过了大半圈,阳光不偏不倚的透过云层穿过帘缝,卡在右脚无名趾与尾趾之间,夹着要出不出的太阳,脚皮时不时的痒痒发麻,房间也升起了一点的温度,天气和人心都郁闷到了临界点,肚子却开始在犹豫着午餐到底应该吃些什么。

跨过了中学的铃声以后,鲜少的再听见班德瑞的童年,铺满青春的校园,提醒我下课的时间。然而没想到的是大学的最后的午餐竟来得如此无声无息,最后她和朋友选了校园的中央的餐厅,一顿饭以后,北上南下的各自上课。

既然今天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下一次,不知她会等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就不妨糊涂得更加彻底的盼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学期开始虽然已经不再和她同班,却是我和她有过最靠近的时刻。眼前的她将纸巾折成了飞机的形状,我只好偷偷的撕下了左边机翼的一角藏进口袋里,不让她飘走。

这时积蓄了一夜的啤酒,在胃里开始二次发酵以后,剩余不要的酸,随时准备化解。惟有稍稍的点燃火头,带出久久不能消散的二氧化碳夹着空气中的尘埃微粒,开始塞满鼻孔,然后缓缓的给心肺肠胃和舌头染上了一层淡薄的雾,轻轻的安抚着嘴唇的不安。应该只有等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吹来凉凉的风,带走弥漫的薄荷尼古丁的味道。

想起最后的告别作,想起了马奎斯的百年孤寂和她,肚子也就跟着不争气的寂寞起来,大概在思念起昨夜被抽水马桶带走的前世情人。腿只好拖着拖鞋和身体,继续的寻找填补的慰籍,赶在2359以前,跑到三条街开外的7eleven,才慢条斯理的翻转着钱包的每处隙缝,掏空了最后一分一毫,结果共筹得10元6分,换来两碗泡面,三瓶红牛和一罐啤酒,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薯片。心满意足的抬头仰望,笑看着看似笑着的下弦月,如果把她收进肚子里,一定很重,这样子大概也就一点一点凑足了勇气和字数。

(每次书写都是乘着末日未临之前的堕落,清清楚楚的重活种种注定的错过。生命是一道复选题可是却没有变数,我们其实都如出一辙,累积一点一滴,有些藏好了有些遗落,彷佛世间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琐细,所以才有可生可恋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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