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7, 2019
葹婷:半话半画
渔夫的话
在装有小鱼的罐子里插上香烟,看着他们从焦虑到挣扎,最后死亡。
把鱼尾撕烂,搁在有沙的地上,看着沙土因它疼痛的跳跃而进入腮帮,然后死亡。
日常。
避免一个猝不及防的寒冬,需要一个炎夏的猎杀。这是祖先说过的话,不得不跟从的传统。还有一个很久很久的传说,说我们原本都是,海上的鱼。
打捞上网,轻轻地剖开她的皮囊,暗自祈祷着里面都是尚未消解的塑料,那么至少成功的解救了,一只在世界上暗自受苦的兽。
我只不过想在午夜时分暂时成为一个强者,以防御硫酸般的脆弱。望向你们没有眼睑的眼,却仿佛在窥视自己的罪。于是再次点燃手上的烟,一掸,烟灰飘散,如入骨灰般落在海洋,作为哀掉你们的泪。
谁知道,也许你们也跟我一样,享受烟瘾带来的垂死挣扎。烟头在胃里持续膨胀,让你们也无需再为三餐而惆怅。这何尝不是一种共存,你食入我的悲伤,而我,终将也将食入我,掉进海里的债。
人类的本性,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残忍。不要怪我,这是职业病。
海面上嗜血的紫,来自暗红色的血,我独自咒骂。费了那么大的劲,却只得到一只不成比例的,瘦弱的鲸。没有脂肪,只有消化不了的海草,紧紧地与胃纠缠,以及子宫中刚刚成形的受精卵。
强制生产的小鲸不治身亡,无奈的是我不听使唤的粗糙的手无法驾驭他果冻一般的身体。渗血的手,是血和脑浆。一家团圆是最好的葬礼,而回溅的水花是不值一提的仪式。
我只不过带着存在人类血液中必然的病,无需隐藏,而我以我作为理所当然的屠杀。无法痊愈,灭绝或许是唯一的药。然而,在我的海域里,离鲸鱼灭绝还有77万的距离。
(当世界不断衰亡,唯有最彻底的忏悔,把灵肉扒开露出赤裸的本体,还原了罪孽之后,或许才能挽回某种救赎,像是庄周的意识流语言体,文字有点自溺,作为知性小品也许太过凄厉,不过写作的追求和风格,则是一览无遗。)
Subscribe to:
Post Comments (Atom)
真挚的笔触让读者也能感受到的博爱与关怀
ReplyDele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