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士贤:故事2

Tuesday, May 3, 2016

士贤:故事2



少了(   )的城市



这是一道简单的菜肴,最近几年十分收到本地人的欢迎,外国人更是喜欢。它叫做“落地除根”。这道菜的做法并不难,难就难在食材方面。要烹饪这道菜,需要一只女人的舌头,最好是已婚有子的妈妈。妈妈的舌头本身具有五味的融合,在厨师的功力下,更能突出它独特的口感和味道。

割除舌头的方法很简单,让丈夫或儿子牢牢地捉住她的手,之后用刀,什么刀到都可以,最好是西式的菜刀,比较精致、锋利。如果没有刀,用石头或玻璃碎片也可以。最主要食材一定要新鲜,割下的舌头,还要在保有妈妈口腔的温度。之后用刀刮去表面陈年累积的舌苔,在用葡萄酒浸泡半个钟头,以便去除腥味。最后放入高汤小火炖煮即可。在这慢火的熬煮中,舌中的精华才能融入汤中。

但是,在西方的营养学中,过度的烹煮食材会损坏当中的营养,更不用提什么精华。



这是一则不重要的新闻。昨日清晨,一名在圣淘沙的清洁工发现鱼尾狮失踪。就像人间蒸发,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警方通过全岛几千个摄像头,希望从中搜寻与鱼尾狮有关的影像,最后还是徒劳无功。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的摄像头,就连碧山捷运站随地大便的男子都能捕捉得一清二楚,而这么庞大的鱼尾狮会找不到,这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面对这么重大的新闻,大家显得特别的镇定,毕竟不关他们的事,与其关心鱼尾狮,还不如看看股票。而关心鱼尾狮的人我想也只有游客。

有的人认为旅游局并没有给鱼尾狮太多的薪水和福利,再加上本地的物价普遍增高,租金上涨,以及昂贵的维修费和粉刷费,这种生活的开销让它无法招架,最后偷渡到了美国。毕竟美国讲人权吗,更提倡民主。

也有些人认为鱼尾狮回家了,他在这个城市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和归属感,比起国人,好像游客更加疼惜它、爱护它。可鱼尾狮的家又在哪?这只一半鱼一半狮子的生物又有谁能接受它?再说,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卵生还是胎生?

我想也只有老一辈的人知道它的来历,在将它口口相传,传给下一代。但如今,鱼尾狮消失,那将来能记住它的人,我想也只剩下曾经和它拍照的游客。



这是一则寓言的广告。本地人口因为移民的关系暴增,活人的空间越来越拥挤,更何况去世的家人。在说家人死后的灵位越来越贵,如果选不好还会影响全家的风水。本公司为您提供网上交易的平台,解除这所有的烦恼。死者火化后的骨头可以通过本公司的网站找到心仪的买主,进行交易。而我们向您保证绝不会从中获得任何利益,这是我们对于死者的承若,也是对家属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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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不会传染的病毒。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一切事物的运作都井井有条。学生每天按时上学、下学、回家。上班族早出晚归,辛勤地工作。家庭主妇忙碌地打理一家人的生活。表面上的完美,好像太过的安定。但没有人记得,在出生的那一刻,我们的身体已经被病毒侵入。它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进化,并且改变我们感官的运作。

而每个人的世界通过视觉感应外界的颜色,可在病毒的影响下,人们的世界是一片雪白。这并不是那种西方纯洁的白,也不是东方传统的白。这种白让人感到寂寞、空虚。但是,人们也慢慢地习惯,最后开心地接受白的约束和秩序。在每年的八月,每个人都会提上一同白色的油漆,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图上属于他们的白色,一笔一笔填满白色中的空白,也只有在这月份,人们才感觉到白色的真实。

我在这座城市长大,但是在我的世界里并没有白,只有淡淡的黄色。我喜欢黄色的温暖,黄色的味道。可谁能知道没有受到感染的自己很寂寞。

(城市光怪陆离像是一座废墟,不过却是书写的宝地,四节短叙试图极尽荒谬能事,似乎是要我们反省,现象时局的诡异稀奇,但是文字嘲讽的锋利,在于不动声色而且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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