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分场（告别作）：k.d.

1111

1. 公車站／晚上

偏僻昏沉的公車站內，爽朗短髮的阿雲在等公車。1111號公车缓缓駛進，氣壓車門敞開，發出沉悶的聲響，阿雲一身素白連衣裙站在車門前，直視耿憨的司機阿遠，露出禮貌性的微笑上車，觸卡後在冷清的公車上，找了一個後方的位子坐下。阿遠從後鏡端詳，目光停頓在阿雲有點蒼白的側臉，一陣後才開車。


2. 公車站／晚上

另一個晚上，阿雲這回穿的連衣裙點綴著淡漠的碎花，身邊多了另一個同樣年紀的女伴。1111號公车缓缓駛進，阿雲比手劃腳與女伴告別，原來兩人都是聾啞。車門敞開，阿雲似乎認出了阿遠，嘴角上揚露出比上回更彎的笑容，上車觸卡後坐在同一個位子。阿遠再次從後鏡偷看，這回被阿雲發現了，兩人的目光刹那交集，阿遠尷尬的馬上低頭開車。


3. 行駛的公車／下午

阿遠駕著1111號公車穿梭在城市車水馬龍的鬧區。市聲隱隱，只要公車在红灯前停下，阿遠就抓緊時間，瞄幾眼擱在儀表上的手語手冊，一手握著駕駛盤，另一手依照手冊上的圖文，笨拙的學起了手語。


4. 公車站／晚上

阿雲一個人，這回的穿著似乎多了色彩，臉上還有伊稀的淡妝。1111號公車緩緩駛進，車門敞開後阿雲發現是阿遠，如此巧合的一再重逢，阿雲點頭上車。阿遠本想抬手打招呼，但又覺得不妥硬生止住。


5. 行駛的公車／晚上／延續前場

阿雲以外的最後一個乘客按鈴下車，只剩下阿遠和阿雲。在晃動的公車上，時光悠遠得好像不會停下來，其實是阿遠駕得特別慢，還不時盯著後鏡瞧看盤算。阿雲望著窗外沉思，一片片風景掠過，終於到站了，起身按鈴示意下車，握著後門的扶把，側身望向司機的方向。駛進阿雲要下車的公車站，可是阿遠卻不想打開車門。阿雲有點納悶疑惑，再次按鈴，然後走向阿遠，用手語表示要下車。阿遠鼓起勇氣站直身子，臉色有點發青，戰戰兢兢比了『我可以認識你嗎』的手勢。阿雲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揮手給了阿遠一巴掌。


6. 公車站／晚上

公車站無人，阿遠還是照舊停靠，打開車門，望著沒有阿雲的台階，表情若有所思。


7. 公車總站／晚上

阿遠打卡下班，背了小包與同事熱絡道別，徑自一人走出諾大空曠的總站，身後一輛輛的公車，宿命的停置在每天固定的方位。


8. 阿遠家客廳／晚上

阿遠從小包裡取出鑰匙開門，阿雲在狹小的客廳桌上，擺放碗碟，抬頭見到阿遠回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用手語比劃『宵夜弄好了』。阿遠走向阿雲，兩人原來已經同居，也用流暢的手語滿足的比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