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24, 2017
郅豪:整座城市
雪场
从新千岁机场坐巴士到二世古雪场大约两个半小时。车上同行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国家庭,都带着各自的小孩。大概是刚从飞机下来,久之的疲累无聊结束后小孩们在车上叽叽喳喳地哭闹,更甚者还在座位上蹦跳喧哗,大人们也不管。本想趁机好好地在车上眯会儿眼,这倒是不可能了。一路上看着灰蒙蒙的窗外,雪地上不均匀的枯树,矮矮的屋,霎时间竟也到了。
山上满眼的白茫茫,冷风吹梭,寒意凛冽,气温肯定在零度之下,远处是独伫的雪山美景,映衬着阴冷的天空。一夜跨越十几度的温差来到这,惊觉的冷让这苍茫显现得不真实。雪场脱离城市,和风再大吹到这也自然稀疏,日式气息没有那么浓厚,除非是和本地人打交道,不然还真难觉出自己在日本这个独特的国。
休息日,游览者里外国游客不如本地人多,偶遇一家五口人在周末出来游玩。两个老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带着推车里大概一岁多的男婴。那婴孩脸颊冻得通红,圆鼓鼓的很是壮实,浑身被羽绒背囊裹起来,脑袋却是光着的,手也露在外面,父母完全没有想过要给他戴帽子和手套,可能是刻意锻炼罢。大人们兴致颇高,在一边聊天,观赏,孩子坐在推车里,安静地转动眼睛,一声不吭,丝毫不哭闹,也显得怡然自得。
我在山顶的木桌边停顿,眯起眼,看黑色鸟类在身边扑闪翅膀,又三三两两地流连在桌子上。呼吸间是冻彻入骨的寒冷和新鲜空气。山坡上看到些身影缓慢移动,是一对父母带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在攀爬。父亲背着行囊走在最前面,母亲和孩子走在后面,背上也各自有个背囊。或许是运动带来的热量,三个人都把身上的滑雪衣脱了下来,露出黑色毛衣。已经逐渐靠近山顶,大约还有几百米左右的路程。一条拐弯曲折的小径,有迹可循,是徒步者可以登上山顶的路线。雪山壮阔,群峰连绵起伏,如此高度和气候,攀爬上来,不是简单的事情。三个人看起来都已很吃力,移动缓慢,不时停下来休息。但小小的孩子,显得无限自如,镇定而不拖拉,不抱怨。童年时便领略到与自然接近的力量,付诸身体的运动,得到实践的经验和感受。父母是带领者,也是真实的榜样。
这种自如,显然需要一种独立而丰富的生命模式和一个完备的社会支持系统,这里面应该是有各种复杂的构成。社会和个体对待成长的价值观,对待生活的价值观,感性和理性的平衡,加之信仰的骨架以及一种安稳和谐的体制的支撑。大的基础,建立起微小的形态。就如同幼小的孩子,需要得到父母和家庭的榜样,在带领和实践之后,生命的形态才能有一种质地。这种质地,清朗,和谐,独立,个性鲜明。
逗留好一会,肚子饿了,准备下山腰吃点东西。原本是灰得分不清早晨傍晚的一天,不料灰蒙蒙的天也慢慢清晰了起来。一天没见光线洒在这苍茫的雪地上,现在看来,倒也觉得分外明亮。
(或许是雪地冰天的感染,语调似乎也趋于清醒冷静,像是一种行旅中对于行为人性的观察,加之民族养成之间的对比,巨细靡遗之中尽显睿智的洞悉,不过赞扬的姿态偶有过露,不若结尾从景致里取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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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天雪地里进行人类观察社会科学课嘛hhhh不过看人的确很有趣
ReplyDelete挺冷的,周围的景色的冷温度的冷,少些人情的暖,不过貌似有也暖不进心中呢。
ReplyDelete越冷的地方暖起来才特别的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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