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生长
新年前几天每个人都忙,早起拉着小推车赶往菜市场的安娣,趁午休行色匆匆提着礼盒的上班族,理发店、提款机前排得长长的人龙,当然还有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青年,忙着拉群组织大小聚会,期望能和毕业分离的同学诉说这一年打工求学的不易。划开手机翻看脸书群组,友人昨晚吃饭的时候还和我抱怨她不在新年班聚的群里,于是顺手把她拉进了群里。为了证明她不是全班五十人唯一被漏掉的人,我逐一翻看群组成员,结果还真是有好些人都不在。今年的组织人员也太不负责了,如果是班长组织的聚会应该不至于出这么些纰漏。
又往下滑倒了和宇晏的对话框,上星期才刚和她聊天,得知新年期间她会和家人一起旅游,并不在国内。也正好免去了她的烦恼,反正她就算被加进群组里也定是不会出席的。
我和宇晏小学就同班,同班了许多年仍是那种见面只会打招呼的交情。感情突飞猛进是在中一的时候,还是在千篇一律的课室里,也许刚进入新环境的忐忑不安会让人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事物,我们开始变成同桌,再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宇晏和我都是比较内向的人,我们在开学后仍然在缓慢并稳定地认识班上的同学,这并无甚不妥,但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众矢之的。初一的时候有个朋友是当时的纪律干部,他在脸书上用文言文表达了对白日扰乱课堂纪律的那一伙女生的不满,并且被发现了。可想而知第二天的课室是多么地腥风血雨。那群女生三五成群,结识的人也多,也许是懊悔自己一时失态,也存了和同学好好相处,化干戈为玉帛的心,那位纪律委员不多时便和那一群女生握手言和。最后竟是剩下我和宇晏同那群女生僵持不下,孤立无援了整整一年。
又有一次是在高二,当时的起因很简单,无非是身为电脑干事的宇晏和当事的副班长在公事上意见分歧起了争执,原本是一件不该带有私人感情的正常讨论,但是演变到最后副班长在班会公开发表情绪化言论,加剧班级矛盾。每周的例行班会,只要宇晏一上台讲话底下的人都是在偷偷地笑,像在围观一个小丑一样。隐晦的边缘化和排斥终于在她隔年转班后眼不见为净。
少年人的喜欢厌恶不知掩饰,有时直白得伤人。
后来不只一次回想当时为什么没有站起来阻止一切。最后只能怯懦地怪罪于从众心理,当全部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时,彷佛你有一点儿不一样的举动都是错的。一个一辈子吃素的人有一天吃了肉,他的罪恶是比吃荤的人多一些还是少一些呢?也许追究到底根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但是有时候这个社会严苛得包容不下少数声音,一丁点儿不同便足以罪大恶极。
很久以后终于鼓起勇气向宇晏提起这一段往事,她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告诉我她走过来了,也看开了。当时听了既愧疚又有点儿替她欣慰。她就像是竹子,笔直,但有时候过刚易折。也许不够圆滑又认死理,但既然这根竹子经历风雨仍旧长成一根挺拔的竹子,那么我想它的存在必然有其意义。
(课室里的茶杯风波,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开头的铺排过场繁琐,最后的包容和解较有反省和成熟的气魄,只是竹子比拟品性过于厚重,而且缺少写实的前景,不若就地取材提供喻体。)
唯有年少的我们会将情绪写在脸上,会在人际关系里直白且露骨,如今这个2字开头的年龄,难再遇到过往的境地,这或许是成长但也是失去。
ReplyDelete就是不齿他们的虚伪做派,分明高高在上还要假装正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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