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这个小僵尸!”
血从小小的点里钻出来,很快溢满了整个湖泊,我吮了一口,笑着说:
“我是吸血鬼。”
“小心我磨掉你的虎牙!”
舌头对于吻是秘密的快乐。这是我对他的探究,正如他喜欢探究我的身体一样。我知道他永远记住了我那对锐利的虎牙。让那个吻继续。我于是忘不了那血的味道,还有那被我凿出的浅浅的痕迹。
时间是风霜。在我咬破他下唇的第二天,湖泊冰封了,白皑皑一片。血与雪于是有了联系。他说,好痛,我撮了把盐往波心一擦,他在我耳旁哭爹喊娘地乱叫:
“ 痛……”
“我知道口水也可以消毒哦。”
也只有吻能让他安静下来。
一个星期后,我不禁迷恋上他那即将愈合的口疮,一层平滑透明的新生的皮膜包裹着,剔透着底下还在发疼的白。我想起了虾饺,很想再咬一口。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要把你咬死。”
此后他经常满口疮疤,只有一些是我造成的。他生病了。几个月后,医生把他的舌头切除。我想吻他,他却哭了,我不怪他。但我不允许分手,爱怜着他下唇那个疮疤依然闪耀着幽幽的苍白。我知道他不需要怜悯。
吻是宇宙。喉管替代了舌尖,我尝尽了酸,他渗出了泪。恍然间味蕾化作一片草原,我们并肩坐在草语萋萋,混沌的口腔内暧昧着点点繁星,记录我们吻的奇数。
烟尘弥漫,热气在眼前形成一层朦胧的滤网,视线是晃荡着的虚幻。大火燃尽他的生命,骨灰盆里夹杂着一点点白色粉末。我用舌尖试探着自己的犬齿。
如今发热气的时候,唇舌总被自己的虎牙戮破。血流干后,留下一湖湖白色晶体,我不禁害怕起来。品尝那滋味,有种铁腥有点疼,俨如当时的情景。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