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不久前在遥远的家乡,和他纠缠在一起的她。他和他在石灰地上打滚,晕头转向;顺势停止,他已经骑在他的身上。
他却总让她骑在胯上,她说她要驯服他。
不待他反应,他举起青筋耸动的拳头,往他稚嫩的左颊一挥,奏出清脆的脱臼声。指节上刚干涸的伤口因摩擦又涌出血来,隐隐作痛。他咬紧牙关,双手紧握他生命的勃动。
他仿佛摸到她的心跳,一如每次一手掌握浑圆的弧度。
血丝爬满瞳孔。他直视他惶恐但坚定不屈的青春,联想到她倔强得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年轻得还没被世界驯服,坚信一本梦想;他和她不也一样吗?
犹豫,仅片刻。手指使力地陷入肌肤,他的双臂紧绷得发抖;他的手指则在他的手臂上猛抓,但最后还是徒然地瘫痪。苍白的脸膨胀如气球,五官扭曲得随时会爆炸。
他终于能够喘口气,才发现呼吸急促得像争战的开始。他想,自己的脸色应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拖着残骸走到一旁,蹲下想拾起枪械,却突然双脚松软,趴在地上。
全身的伤口开始喊痛,嘴唇渴望滋润。他想到她的朱唇,丰厚润泽,不笑时嘴角依然上翘,像猫的故弄玄虚;笑时两点酒涡又能卷走所有的视线,世界的尽头是上翘的海平线。
但更多的时候,他不是以眼神检阅,而是用舌头试探她的深度。
他坐直身体,脊椎偎在残垣败瓦,手指哆嗦地装填枪膛。他向他的尸体扫了一眼,仿佛看见的是自己。
抬头仰望,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闪烁的火光滚边,已经分不清是乌烟,还是乌云。他想象她的手指安抚他每一寸躁动的情绪。摇摆呻吟中他向她注入生命的延续。他仿佛看到阳光。
彷徨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回到灰色地带,他暂时只能继续匍匐,祈祷子弹能凿出光明。
(从一个男人的身体想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在瞬间拉扯缠绕的厮磨中,记忆不时不断分裂闪现,像是一场结合性与暴力的身体复仇记。两半的风格有点不统一:前段的描述穿插成熟浑然,可惜后面的铺陈有太多难伸的意象,而且惯有的文艺腔似又鼓噪不安起来。战争的场面似虚还实,某些描写欠准,容易引人误解误读,隐晦成了叙述的负担而不是朦胧的重叠。题目过于通泛,随便以『他/她』为题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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