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针与分针交叠,那一刻什么事都有发生的可能。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又再一次惯性地失眠。“什么叫再一次,干!”无厘头的逻辑就被抛掷在空荡荡的床铺上波涛汹涌的皱褶海洋中,随潮浪翻滚,隐没在上下前后契合又摇摆的旋律,无人理会的溺毙在欲仙欲死四个字里,奇迹似的重生,诡秘的祭祀喻体。
走进厨房搜索利器,左手被刀柄深黑的力量粘吸不放,右手掌心的曲线隐藏着似暗里鬼火闪耀的贪婪,紧盯落网猎物的楚楚可怜,在他眼中,那尽是垂涎欲滴的鲜红,撩人的遐想,那必是一幅入夜时分——。然而,手心握着的,仅是一粒苹果。因着体温的影响,零度以下的苹果逐渐升温,不间断地渗出大大小小的水滴,因而,满手湿嗒嗒的。无法抑止的往那鲜红包裹下的想象钻动,刀尖顺势而下探寻一处合适,缓缓地切入,一层一层的剖开,莫名的神圣庄严起来,宛若久侯的唤醒灵魂的仪式。
滑腻柔顺的丰满,勾勒出的立体圆弧,瞳孔不觉增倍放大,瞬间冻结大脑思考能力的震撼那么直接、轻易地操纵了肢体,随即发生的每一动作极为熟练自然,没有生手的羞涩,仿若不是他,是另一个潜伏深处的灵魂。指尖小心翼翼的探触直至姿狂地体尝那沉甸甸的实在感。随之而来的暖实,驱散了手心一贯的空虚寂寥,抵消欲求不被满足的愤恨怨怒,等待原是回馈的加倍。然而,少了一面摄魂入阵的镜台,使得紧握的那颗圆滑,顿时黯淡无光,悬置空中的手错愕,随即失落。
颓靡的低迷笼罩,竟是幅瑰丽的迷离,狂躁又再一次惊醒,他不愿承认一次次的辗转难眠,她才是导火线,低首承认似将污蔑他剔透纯亮的自尊,她才是一切肮脏污秽晦暗的本源。他只管大口大口地啃着手中的一颗苹果, 盯着浑圆被他肆意地操弄直至残缺,竟有股报复释放出的快感,伯爵从来血吸的猎物,只是荒淫无耻的荡妇而不是拥有高贵贞洁情操的圣女,他自认这是最正确无误的解读。
然而,午夜,时针与分针的欢悦时刻已过,那一刻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即使他自觉窝囊、龌龊也无人理会。打开电脑,又再一次惯性地浏览成人网页。“什么叫再一次,干”,这一次他脸上浮现狡黠的笑意,屏幕陈列了一对对挤眉弄眼的酥胸巨乳,该有的都有,琳琅满目无不让人眼花缭乱,他脑中得意地构想出一幅滑稽的画面——大手的阴影投射在超市里一颗颗贱卖的苹果上端,一颗颗急待出售的可怜模样,愈发可笑。
(似是在自嘲自怜的氛围里描述了一则关于自慰自渎或者想象意淫的片段,虚拟的身体和真实的欲求苟合,失眠男人最能凸显猥琐无聊的特质,苹果的身体借喻以及引申的欲念想象穿插期间,男人最后一幕的出神是神来之笔。叙述者和被叙述者之间的搭腔像电影Stranger Than Fiction的后设趣味,让全文又增解读的面向。过去作品偶有玩转失度的倾向,此篇通透圆熟,但某些比喻仍稍微失调,如『浑圆』替乳房的使用过频,有时不妨写实平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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