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佩燕:告别分场

Friday, November 22, 2019

佩燕:告别分场


老友

1. 公司办公室 / 傍晚

鼠标上轻轻一个按键,打印机哗啦啦地在白皑皑的纸上,印上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庆芳皱着眉头,手头上拿着文件,低着头走向打印室。庆芳在一家书刊出版社上班,她在进行校对工作。庆芳前脚一落打印室,打印机上面显示着“印刷工作完成”的字幕。刚出炉的纸张工工整整地坐落在打印机盘中,等待着庆芳来查阅。

墙头上的时针下一秒对准了六点钟正,许多同事陆陆续续从打印室旁走过,见了庆芳在打印室,敲了敲打印室的门,手指着大门,意味着叫她回家。那大门一推,同事们笑逐颜开地走出了办公室。

庆芳拿起文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跟原文对照。办公桌上的手机荧幕亮了,显示思恬的简讯:今晚有约,不见不散。庆芳和思恬是中学同班同学。时光荏苒,同班同学不再形影不离,分别在不同的公司上班,只能在得空的时候相聚。

庆芳眉开眼笑,点开手机,正要回复时,电话响了,是客户曾樊要求增加书面页数。那一叠文件成了庆芳夜晚的伴侣。电脑键盘按钮一上一下,一行行的字幕显示在电脑荧幕里。


2. 香格里拉酒店 / 中午

五个手指头在桌面上敲打着。曾梵一面轮动着手指头,另一只手在刷手机。一张空椅子坐落在曾梵对面。曾樊在香格里拉酒店里,餐桌上摆放着小点心,还有两杯咖啡。

庆芳从德士下车,提着工作包,整理了衣冠,信心十足地走向曾樊的座位走去。

曾樊和颜悦色地接待了庆芳,接过了文件后,翻了几页。庆芳察言观色,见了曾樊的嘴角微微翘起,庆芳这才眉头舒展。两杯咖啡在融洽的交谈中见了杯底,只剩下喝不到的咖啡渍。


3. 酒吧庆功宴 / 傍晚

霓虹灯光,摇滚音响,高高举起的酒杯相碰撞,庆芳与同事们在庆祝曾樊的出版项目圆满成功。同事们纷纷向庆芳敬酒,啧啧称赞庆芳是这个项目的大佬,才会皆大欢喜。庆芳来者不拒,硬着头皮回敬。

庆芳一言不语,只是微笑地点着头,内心却只想尽早回家补个好觉。庆芳的脸部逐渐泛红,左手食指轻轻地搓揉太阳穴,感觉脑袋胀胀的,眼前出现了模糊视线。庆功宴尚未结束,庆芳向同事们打招呼,说有点不舒服,背起背包。同事们向庆芳挥挥手,让庆芳早点休息。

庆芳走向大门,庆芳的背影在欢腾的气氛中越缩越小。


4. 酒吧门外 / 傍晚

刚迈出大门,庆芳如鱼得水,顿时的昏昏沉沉在一念间烟消云散。庆芳拿出手机,向思恬发了短讯:今晚可以和老友在老地方共餐吗?

庆芳发了简讯后,在大门口等德士,不时对手机瞄了一下,看看思恬是否有回复。庆芳踱来踱去,等了良久,不见德士,撅起嘴,索性过马路,到对面碰碰运气。


5. 马路口 / 傍晚

人行绿灯亮起,庆芳迈开脚步,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期待着一个相聚的答复。刹那间,一辆红色的汽车横冲直撞,庆芳来不及抬起头,人已弹飞。

围观者站立马路边。一名路人急忙拨打救护车,另一名路人拾起掉落在庆芳身旁的手机,试图寻找庆芳家属联络号码,却看到庆芳和思恬的简讯内容。在手机还没锁屏之前,路人快速地拨打电话给思恬。


6. 病房 / 傍晚

庆芳昏睡了三天。庆芳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一层纱布,石膏缠绑着左脚。庆芳惺忪的眼睛环视四周,病床前的桌上放置了花篮,还有署名,上面有同事们与客户的祝语。

庆芳的眼角边莫名地流下了一行泪水。坐在一旁打盹的思恬摇晃了一下,看见庆芳醒来,不禁惊喜交加,从桌上拿起两包饭菜,端在庆芳面前。庆芳触物伤情,从纸盒上认出那是老友从老地方打包来的饭菜。庆芳咽不下饭,思恬用纸巾轻轻地为庆芳拭泪。思恬打开饭盒,乐滋滋,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一条丝线从思恬的背包露出来。思恬的眼角斜视了地上的背包,像是忘了告知庆芳一个消息。思恬兴致勃勃地把尚未织完的围巾取出来,并在临走前,交代庆芳把未完成的围巾作为解闷的玩物。


7. 病房 / 中午

泛黄的花瓣垂落在桌面上。庆芳向护士打招呼,让护士把插在花篮中的卡片递给她。护士转身要走的时候,庆芳好奇地向护士询问这几日除了思恬来探病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出现。护士摇了摇头,说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还有花篮在庆芳入院的第二天就在病房里了。

庆芳神情黯然,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她读了卡片里的祝语后,拿起身旁的围巾,一起针,一收针,把完整的围巾织完。庆芳向枯萎的花朵发呆,手里握着围巾,双拇指来回抚摸围巾上织着“老友”的字眼。

(朋友的相伴之道,锦上添花仅是泛泛之交,雪中送炭才是诚意真心,情境的形容布置周延,场次的安排递进有序,故事以冷暖自知的反省领悟为脉络,因此情节的安排该有反差,第5场不妨让人物以忙碌为借口拒邀,才能更为突出老友记的关怀,在这个大家都被名利遮蔽捆锁的年代,书写更是要寻回人性最初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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