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陶陶的从此之后

Monday, May 9, 2011

陶陶的从此之后



穿越

“吱……”

这个梦,好长。

一阵春风吹来,我放眼打量四周,怡然自得。既然来了,就潇潇洒洒地逛它一回吧!犯不着急着醒来,我想。或许因为是梦,我觉得身体异常地轻盈,这副老骨头一下看花、一下看树的,居然愈发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园子啊?养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畜生,还关在铁笼里。我停靠在一座假山边,原想就这样欣赏对面那四只骄傲的孔雀,可是猛虎兄却冷不防出现在身后,吓得我迅速闪躲。回过头才发现,其实猛虎兄身处铁笼,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那假山在旁顿时成了不大不小的石块,令我诧异万分。话说回来,这园子的主人真了不起啊!但经猛虎一吓,我再不敢逗留了,飞快地穿越出这片园子。而当眼前再度恢复光明,接待我的不是兴奋,而是一点点的着急。

面对强烈的陌生感,我愣住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于是躲在花丛中静静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庆幸的是,他们也没发现我的存在。一面湖本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我看到的这面湖,居然是方方正正的,还有几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在水里说笑,真快活。正巧我平素也喜爱逍遥,这几个男人无疑是人海中的知音。我正想过去攀谈,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个女人居然厚颜无耻地走到衣衫不整的男人身边,下一秒就把衣裳丢在一边,让白皙的肌肤曝露在阳光下,继而跳进水里。这……简直是伤风败俗啊!

我当即转过身,心中默念非礼勿视。不过那两个女人衣不蔽体,那几个男人居然还能泰然自若地高谈阔论?毫无廉耻之心……难道,我竟误闯到了南方蛮夷之地?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姑且观察一下蛮夷的生活习性,于是我离开了那令人难为情的湖畔。蛮夷喜欢方形,从方形湖到方形柱子,还有一路上无数的方形路牌。蛮夷还喜欢挤进长方体的空间,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想上前考察,却被一道媲美唢呐的声音喝止,下一秒长方体空间也随着一股黑烟快速的移走了。蛮夷的建筑也够奇怪。我从没见过这么高、这么粗壮的柱子!柱子上还有那么多透明小格子!我不明白他们在路上筑那么多柱子的用意,但是以我这个中原人的立场来看,他们是毫无品味可言的,尽管我家只是个简陋的茅屋。不对不对!我怎么可以以上望下?理应是万物平等、万物平等、万物平等……

一路上的杂声颇不宁静,我果然还是喜欢清远幽静的地方。蛮夷所居之处男女混杂,让我极为不习惯。尤其看到妇女光天化日之下,穿着暴露的奇怪服装走来走去,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置何处才好。还有许多对男女居然大庭广众下牵手,甚至做出更亲密的举措。荒唐!无耻!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孔丘的礼义廉耻和礼乐制度是有必要的。不对不对!还是要无为、无为……要自然、自然……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吃不消啊!管他的!我先阻止这些狗男女再说!你们你们,难道毫无羞耻之心吗?男女授受不亲,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今晚到我家来吧!宝贝!”男人亲昵地在女人耳边细语。

喂!没听到我说话吗?你们这些蛮夷!

“讨厌……”女人娇羞的姿态搭,配上她说的反话,反而让我有感而发。难怪孔丘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对不对!我怎么可以赞成他!

男人和女人对我视而不见,径自亲昵地离去。我自讨没趣,心想这些蛮夷实在不可理喻,又到别处闲逛。

咦?这是学堂?怎么?女人也可以上学?不可思议的是,授课的也是个女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进去,谁也没有在意我。也好,我乐得自由。不过,你们在学什么呢?我问。没有人回答我。我不死心,仍旧走到一位男同学身边问。真是个粗暴的家伙,我只是问一问嘛,居然想赏我巴掌?真没礼貌,幸好我闪得快!算了,我直接问你们的夫子!

请问夫子,你在给学生上什么课呢?

夫子没理我,依旧讲课。

“老师,‘庄周梦蝶’是什么典故?”学生问。

“大家先来跟我念一遍。”老师说。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也!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究竟是……我实在糊涂了。

“老师,有只蝴蝶在你耳边飞来飞去耶!”

“就是就是,那只蝴蝶刚才也一直在我这里飞来飞去,烦死了!”男同学说。

老师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要讲‘庄周梦蝶’,这不正好应景吗?”

“哈哈哈哈哈……”

我仍旧一脸疑惑:“吱……?”

(庄周妄语诡诘,游戏趣言实有恢弘大义,道学与孔孟或曰诸家本就无异,入世同归但出世殊途而已,另外还有文字的巧拙差异。虽然书写也是狂想,甚至也像对于存在一种不求甚解的诠释,但是读有所思写有所记,毕竟过于方便不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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