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故事的汉远

Saturday, March 7, 2009

故事的汉远

我和我的刺猬

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下过雨的午后。那时的天空,灰得不像话,就像烧着的开水处于半烧不开的样子,憋着。她一个人,衣衫褴褛地蹲在路边的小水滩,拨弄着水,水纹散开了一个又一个。看着她,一种熟悉感油然而起,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想我会喜欢她,于是,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忽然她回头打量了我

“我是刺猬,今年21岁。”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的话。

我下意识地反嚼了一下她的对白,感到很平静安慰。她没理我,继续拨弄着她的小水滩。那一天之后,我把她带回家。

她就像刺猬一样刺猬一样昼伏夜出,白天我出去上课,她就蒙头大睡。晚上才起来活动。偶尔我试图想轻轻抱着她,但总会不经意地让她巧妙闪过。她说,她没有家人,因为她是一只刺猬。

一个夜里,她像往常一般醒过来,到厕所去梳洗过后,便打开冰箱做菜。那一夜,我回来得特别迟,也来不及吃晚饭。她好像有预感一样,准备了两人份的晚餐。

耶诞夜那天,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我们好像彼此都不了解,却什么都了解。上了拥挤的地铁车厢,她会很自然的蜷缩到角落去,然后我就面对着她。我们两个女生就这样在地铁车厢里对望着。我的手提电话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我把电话挂了,发现她跟着一个男人,下了站。

我也追了上去。“你不要走!”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喊得这么大声。只见那个男人毫不理会,继续快速没入下班的人潮里。这时,她扯着我嘶吼,我也不知所措跟着她喊:“别让那个男人跑了!”,把控制台的工作人员吓坏了。

突然,地铁月台没了人,只剩下我们两人抱头痛哭。刚刚的一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很真实,很真实。

“那个人样子有点熟悉,他到底是谁?”我问。

“你忘了吗?他就是强暴了我们的男人啊!”她继续说道:“你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我毛衣肩上的挂痕,总是在我穿上了毛衣,在肩上隆起的两道衣架子的挂痕,抚不平,却又让人忍不住一直试图去逗弄它们。”

“不,我是一只刺猬,你在我的刺上沾上毒液,刺伤那些试图伤害我们的人。”

“请刺伤我吧。”

月台上剩下我一个人,她不见了。我慢慢走出月台,走向路边的小水滩,蹲了下来。

(前半段也像是聊斋精怪的现代翻版,错乱的是一只想要幻化成人的刺猬,或者是一个想要变成刺猬的人,不寻常的场景建立在寓言般的故事,文字风格低回,最后的对话自然堪以玩味。提示了错乱的根源,最终刺猬和人交换躯壳,结尾一幕回到最初的现场,不变的似乎就是残酷的真实。--原文留下太多让读者久久不解的情绪,空有情感却无骨架依附,修饰补充了情节的铺展,注入较多的隐约暗示,题目也从『我的她』改成较符故事情状的分裂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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