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幸涵听说彩燕去了……

Friday, March 20, 2009

幸涵听说彩燕去了……

欧洲见闻录——和平背后

去年八月,与A去了一趟欧洲,见识了梦寐以求的中西欧风情,也带回一些将永远沉积在心底的记忆。

苏黎世 ZURICH
瑞士在历史上一向保持政治与军事上的中立,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抵达首都苏黎世这一天,恰好是他们的国庆日。夏天懒洋洋的街道上,十字国旗从一个个窗子里探出头来张望,向路过的游客打声招呼。商店大都关着,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一间在营业的小啤酒吧。与欧洲许多国家一样,这里的啤酒比矿泉水便宜,香醇金黄的液体,与味蕾接触的一刹那,旅途的疲惫瞬间化为乌有。趁着还有日光,便到处寻找著名的景点。与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擦肩而过,交换着陌生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是异乡人。
晚上河边放起了烟花,此起彼落的声响尖锐地划破天空,在黑暗中绽放开绚烂的花朵。漫天火光,夹杂着零碎的欢呼声,更显得这个城市不寻常的静。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LUZERN
Luzern 是小镇,而夏天的Luzern是明媚的。满山遍野开着彩色的花,河道两旁的欧式建筑一个紧挨着一个,都打扮得鲜艳迷人。几只肥白的大天鹅,在水上自在浮游,偶尔伸一伸懒腰,逗得游客开怀大笑。原来大家都跑来这里了,也难怪,欧洲小镇往往比城市有个性。如果苏黎世是端庄得体的妻,那么Luzern就是狐媚的情妇,略带乡气,向人群眯眯笑着,摄人心魂。
Tully特地从德国过来与我们相聚,他是A在阿富汗的战友,曾一同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事。仿佛才是昨天,他们坐在坦克车上,一路颠簸,望出去一片黄沙滚滚,不知敌人匿藏何处,不知子弹何时会钻进自己的头盖骨。此时此刻,坐在露天咖啡座,晒着暖烘洪的太阳,手里一杯啤酒,恍如隔世。
在这个没有战争的国度里,两人静静坐着,让和平的空气渐渐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包围。

维也纳 VIENNA
从罗马帝国到奥匈帝国,维也纳曾经是欧洲的文化及政治中心。时代的辉煌为维也纳留下了不计其数的雄伟建筑,宛如一头头硕大无比的兽,蹲在时间的流里,见证了历史的变迁。人在这些兽面前,愈发显得渺小。我于是感到悲哀,因为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帝王公侯,如今已化为堆堆白骨,仅留下一群巨兽,在黑夜里呜呜低吟,回忆起往日的风光。

MAUTHAUSEN
二次大战期间德国纳粹于奥地利的Mauthausen集中营,如今开放给大众参观。我们在幽暗狭隘的隧道里移动着,一间间石室去参观。霉腐的空气里有一股驱之不散的阴森,石壁似乎传来细微的呻吟,不断磨着我们的神经末稍。幽暗中仿佛可以看到,当年数以千计的战犯,尤其是犹太人,排着队被带来这里。寒冷彻骨的冬夜,没有暖气,衣不蔽体,一夜之间冻死了许多。被安排去集体洗澡,花洒头滴水不出,邪恶的气却缓缓流泻,凝聚成死神的手渐渐收拢,瞬时间就毒死了一室的人。死了便放进窑里烧成灰,一了白了。德国政府勇敢面对这一段痛苦的历史,不愿重蹈覆辙。日本政府至今不愿为二次大战的行为道谦,也因此一直背着历史的包袱,受万人唾骂。

后记
游欧后有感而发,身处和平的我们,往往不记得,这种和平是多么容易被夺走,因此此篇以“和平背后”为题,作为提醒。

(遍走欧陆的一次私密壮游,文字兼容感性和知性气质,灵动活泼和不落俗套的写景展事能耐,在复述历史记忆,点评文化时态以及捕捉景观动静之际,露出了宽广的格局。不以一时一地做密集的记录,选择了旅程地点的共性,描绘出了一场如海明威式的movable feast。当中一场劫后余生的插曲,将旅者/人性的脆弱完美嵌入镜头,营造出『和平』主题的深刻。不过,日军一节虽言之有物,但憎怒说教的成分稍损气氛)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