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汉远知道美云住在……

Saturday, March 28, 2009

汉远知道美云住在……

一个家•人

不知为什么,我,总爱把她看作,一个家人。

名字
提到她的名字,连带地,总会接着想起一则笑话。小时候,朋友曾问我,“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是不是都很笨?”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竟傻愣的带着一脸孤疑,困惑地回问,“为什么?”直到顿悟个中玄妙时,话早如墨,溅泼空中。无声中,我那慢半拍的反应,仿佛,间接成了最佳验证。我愈发感到懊恼,难道,笨珍人都真笨吗?

气味
有传闻说,这个小小的市镇,在不远的将来,能升格为市。那时,我希望巴不得一睁眼,明天,她就是一个城市了。然而,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乡味颇重的小镇,浑身上下,都发散着一股土里土气。距离城市,还远呢。听说,麦当劳是一个城市指标。这里,是一个连麦当劳也没有的地方。
尔后,没想到,先前朋友不经意的玩笑、出国留学S城的体验,竟让我细嚼出,她名字里蕴藏的真谛,就是那股浑然天成的味道。与S城截然不同的,一种憨厚朴实,能让人放下平日的戒备,放心亲近的,乡土味。笨,闻起来,竟也能是这么可珍贵、独特的。
当7-11、大型购物商场、批萨西餐店一一从四面八方蹦跳出来,活灵活现的在小镇挺立着,我的心情变得莫名的复杂、矛盾。当传闻就快变成真的,也许一睁开眼,小镇,就是S城了。那个时候,我,会和小镇上的居民一样兴奋,还是会,怀念起早时她那笨笨、憨傻的土气?

面容
后来,我终于晓得这个市镇土土的气味源自何处了。就是那一张张朴素的脸,亲切得象邻家女孩,这也就意味着,她,一点让人惊艳的明星风采都没有。隔壁家的邻居阿姨,一大清早,能连睡衣也没换,就出门买早点去了。到了下午,出门逛街,满街走动的人群,放眼望去,就像是传染病扩散一样,到处尽是一副副邋遢随兴的t-shirt、短裤、人字拖的打扮。而我,也混在人群当中。路上,若遇见还具一点潮流的时尚装扮,势必会引来大众惊奇的目光扫视。不过,只要悉心去辨识,就能看出这些花枝招展的装扮,较像是乱搭、充满稚气的。只因通常肯花心思在衣装下功夫的,都是正值花样的少男少女。我想,时尚前卫的流行风,大概要刮得老久,才能吹入这个小小市镇吧。

高度
S城和这小镇的高度,相差悬殊。我好奇,有没有人曾经试着计算过每一个城乡的高度?尖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在S城,俯拾皆是。然而,驻守在这个小镇上的,尽是些平房矮楼,最高的商业办公楼,也未超过10层。我,老爱把她们放在一起做联想。如果说,S城似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而她,站在S身旁,就会像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人,触及S的,也仅至其腰而已。
然而,纵使S城遍地高楼的景致,再高大挺拔,我毫不懂得欣赏。每一次,只感胸口压抑郁闷,快喘不过气似的。脑海涌现的,常是人们为了满足,欲望不停胀大的胃口,而不断吃力地往上攀升的模样。我想起了,终要坍塌的巴别塔。咸蛋超人在和怪兽对打的时候,最先被击垮的,定是这些高耸骇人的通天塔。看来,小镇没能拥有巨人般的高度,朴实平庸如常人,倒也是一种幸福。

温度
往返两地的日子,最无法适应的,就是两地的温差。仅一海之隔,同处赤道的热带国家,却让我觉得间隔的海洋得是多么的辽阔深邃,才有能耐,连接起四季中的酷夏与寒冬。小镇上,也许阳光撒落得比较多,对面的邻居一家,常常跑过来借冰块,有时是因为有客到,有时是为了消暑驱热。反正,次数极其频密,后来,他们进入屋内,也不需再告知一声,微笑的点个头,就直奔厨房了。初始,我极纳闷。难道他们家的冰箱,不结冰吗?
在S城生活一阵后,发现那里的人都不需要借冰块,而且,他们冷酷的表情,时时刻刻都好像在骄傲的炫示每户家里的冰箱好似永远都有充足的冰块供应。邻居憨实的笑意,我困惑纳闷的脸。我终明白,为何小镇的气温,一直都居高不下。

声音
她,拥有惊人特殊的音乐天分。城市繁华喧闹的声音、乡村宁静清幽的声音,都能技巧熟练地同奏。此起彼落的一串串音符,小镇,每一秒的乐曲奏鸣汇集了丰沛的情感。不过,居民,才是主旋律线上少不了的音符。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却怎么也不会忘记的声音,随着情感的起伏,音量时低时高,时近时远。在咖啡店内一坐就是整半天的叔叔伯伯,扯着大嗓门,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七情上面,极为生动的议论国家大事,众声喧哗的穿透力,无远弗届。那是,一种铿锵有劲的声音。另一种,有意压低的嗡嗡窸窣声,得深入到住宅区的街巷去细听,才能发现。那就是清早,一群家庭主妇在围聚在菜车前买菜时,嘀哩咕噜的,神情还略带鬼祟的交头接耳。
在S城的清早,室外,偶尔传来过路的巴士声;室内,则荡漾新闻播报员的声音。和煦日照下的晨曦,静谧宁静。我,略感微寒。此刻,她是不是正演奏着我最喜爱的曲子呢?

成长
回家的次数极频。因为,我,仍想和这个小镇,保持着紧密亲昵的关系。
因为距离,越想看清,这个小镇,最率真实在的一面,越看,反越显朦胧,陌生得令人困惑。即便小镇发生的大小事,虽然我都能通晓,却无法及时感应她的变化。日渐脱拍的默契,失落感像卡在喉头里的湿痰。犹记得某日,姐姐驾车载着我,环绕市中心逛逛的时候,正疑惑在某条街巷卖了很久的食物摊子,怎么没摆摊了,姐姐一脸自然的说:“你不知道吗?很早以前的事了。”顷刻间,姐姐说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在我和她塞入一条难以跨越的城河。仿佛,我才是异乡的游客,只得远远地注视城内的她。无法同步的一起历经,她的成长。我,还是错过了。许多,细碎得无法再重播的画面,记忆。
一条象征缘分的红线,牵引着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即使我知道,没法记录她的所有。但是,我能为她做的,还是记录,记录这个小镇,她的成长。

她就是我的家人,不变。

也许是书写记录如家人的故里小镇,过去作品的奇僻生辣俨如铅华洗尽,从名字/气味/面容/高度/温度/声音/成长延续铺展出的小镇景致,日常节律和寻常语气中,两个城镇两个国家的轻描对比,处处流露甚至洋溢了平淡不失自然的腔调。简洁而且延宕中断的句式,似是种种难吐的隐衷和无奈,恰如那一种记忆中小镇归零的生活声息,驱之不去的愁绪叙说的是一个地方的蜕变中的不变。--分节手法是巧也是拙,长度较易逾超,难度也不难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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