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故事:慧媛

Sunday, October 14, 2012

故事:慧媛


兩者

晚上。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窗台,“噠噠噠”的聲音,一點都不優雅。一隻鴛鴦眼的黑貓從正門跳出,影子掠過地面上沉積的雨水,泛著依稀白光。也好,至少能讓它消失得不那麼徹底。

人們都稱呼他為藥頭。藥頭在黑道界裡算蠻低調的,除了是竹子幫老大的後代之外,他其餘的人生,就只是一個在販售藥物的正常人類。只是,他販售的藥物,一點都不正常。

越低調的人越引人好奇。談起他的感情史,說來有點八卦得太文藝,卻讓人津津樂道。

他有一個拍拖了15年的女友,兩輪的七年之癢都過去了,但他僅是搔搔皮肉,依舊表示她是真正的寄託。她是正宮,但絕不令人稱羨。

正宮平常會幫藥頭打點日常生活,到超市買菜做飯,就連家裡的衛生紙也是正宮買的。正宮養了一隻貓,那是她在一天深夜在街上撿來的,夜晚讓它的黃色與藍色的眼睛更為明亮。人說黑貓不吉利,但正宮不信這一套。

這隻貓有一個看護,藥頭堅持要聘請來照顧貓,名字叫妹,從小就離家出走四處打工,跟藥頭和正宮住在一起,反正家裡不缺空房間。

台北某間live house。妹注意藥頭很久了。他總是在有樂團表演時到那裡看演出,看完就留下來喝酒,直到深夜。那一晚,妹走向藥頭,坐在旁邊,把頭靠在藥頭的肩膀上。

“我想要喝你手上那杯”,妹慵懶的指著藥頭手上那杯金黃色液體。藥頭把手伸向妹的嘴邊,妹啜飲了兩口,接著把藥頭的嘴唇當作酒杯。

妹每天的工作,就是幫貓梳理毛髮,並餵它吃飼料。其實這種小差,正宮也會處理,但藥頭就是硬要讓妹來做。藥頭總是很小心,在正宮面前與妹保持清白的距離。

別人都稱呼妹為宮女。

“我會幫你照顧的,你還要我幫你看好什麼嗎?”宮女笑著問正宮,正宮則是用無語的笑容回應。

好多次,宮女在為貓梳毛時,試圖趨近親吻。貓則是一縮,有時還在宮女臉上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然後想辦法逃脫,攀過圍牆,逃到外頭去,許久才再回來。

 “你的臉又怎麼了?”每次一聽到這樣的慰問,看著藥頭眼睛睜大擔心的表情,都讓宮女更討厭貓,就如同她討厭正宮一樣。

宮女的額頭、兩頰、鼻樑,都被劃上一條又一條貓的凶狠,雖然不至於毀容,但是藥頭已失去對她的興趣,丟了一筆錢,不管哭鬧強拉著要宮女離開。

家裡又恢復之前的狀態,可是也過了沒有多久。

另一個晚上。藥頭與貓面面相觎,貓睜大瞳孔看著藥頭,這讓縱橫沙場的藥頭有一種很害怕的無力感。

他開始望著眼前這個正在做菜的女人。貓到底告訴她什麼?

正宮望著他,嘴唇伸直再往上揚。他打了個寒顫。貓在他的褲襠邊轉圈,往上望著他望著她。

醒來。桌上擺滿著各色冷掉的菜餚,電鍋裡面的飯仍在保溫狀態。他望著躺在沙發上的正宮,她正閉著眼,像是睡著了,旁邊有許多藥頭拿來裝藥的小透明袋子。打翻的水杯溢出的水,像是眼淚般弄糊了正宮的睫毛膏。

正宮想要伸手去觸碰正宮的臉頰,坐在旁邊的貓卻一口咬下他粗曠的手心。一秒,兩秒,三秒,紅色的血液滴在正宮的臉上,各種顏色混成一團。


(壞男人和狠女人的故事。企圖和野心顯見,可是以電影分鏡的形式綴接,流氣之外,敘事的湊拼也有點碎裂。某些畫面細節的處理頗有感染,但是尾幕的經營卻有失當之處,應以『正宮』的視角完成。--修飾文句和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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