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男孩
东方男孩有一双近乎可以用透彻来形容的眼睛,在喧嚣的巴黎街头,人来人往的女皇车站,晶亮的汗珠从刘海尖端滴落,到达双眸位置的时候,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给了这一瞬也许本不该属于男孩的美一个定格。这镜头让我想起了昨晚的Margereta,纯澈的液体映着妖艳红玫瑰的倒影以及昏黄却浮夸的夜店灯光。
东方男孩非同寻常的气质让他有资格成为每个人心中的朱砂痣。我能够想象五十岁的大叔Muller在听到一次才50欧时,心中的狂喜和兴奋。
“我们可以做,我什么都可以做。”男孩的对白简单又露骨,可他的淡然竟使人无法产生不快的情绪,我静了下来,甚至可以感觉到风的声音,开始思索着,也许有的时候,交易也并非是可耻的。
东方男孩,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他不会只是个没有故事的外国男孩。赤裸面对着大他几十岁的男人,冷静的时候面无表情,玩乐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扬起薄软的嘴角,眼窝微微凹陷,让Muller略显发福的胸膛浸满青春的体香。
“有一年发大水,一直淹到了城里,有许多没有头的尸体漂了进来,姐姐分明看到了我们的父亲。”男孩说,他是来自车臣的乌克兰人。
东方男孩其实没有家,在好事者眼中他是玩世不恭的小混混,在慈善家眼中他是被社会遗忘的边缘人。造物者也许自有他的一番道理,那我大胆地猜想,男孩生下来的时候,上帝可能是正在悠闲地修剪着脚趾甲。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希望用另一种身份把你留在身边。”Muller抱着大哭的男孩,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了激烈的表情。
东方男孩永远是那么一切随缘,一个家,一张床,一个人,无论在哪,无论什么性别,无论何种关系,能让他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就是幸福。电影的结局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两人毫无亲密举动并肩行走的背影,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布他们内心不为人所理解的满足。我突然觉得鼻头一酸,才意识到,其实可怜的,不止是东方男孩一人而已。
(戏院才是教堂庙宇,用光影的信仰普渡众生,以朴实无华的文字对应电影剔透玲珑的救赎,虽然斧凿的痕迹还能更低,就像张爱玲的『低到尘埃里』,但是一幕一人一句话悠悠述来,彷佛任何章法结构都是一种污迹,于是也就还原了东方男孩无暇无垢的肉身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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