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
她安静地坐在镜子前,乖巧地像一只木偶。外面喜鹊不停地叫着,贺喜着名花有主。此刻的她像一件艺术品,被匠人细致地刻画着,以至于对得起卖出的价钱,以免被投诉或退货。
化妆师仔细地涂了一层白白的粉底,又遮瑕高光什么的涂了好几层,接着画色彩浓重的新娘妆。整个过程跟刷墙没什么两样,先是刷得雪白,再修修补补,掩盖住坑坑洼洼的瑕疵。待墙面平整,便刷上色彩鲜艳的油漆。这面墙得陪人家过好多年,直到墙面裂出缝来,才重修或是换房。
自成年起,母亲天天有意无意念叨女孩子应早早出嫁,儿孙满堂才是美满,不然得惹人笑话。于是她在母亲的担忧下匆匆找了个看着还行的人嫁了。这时,母亲进来,她小心翼翼地褪下祖传的金手镯,慎重地给她戴上。窗外那黑乎乎的东西又开始喳喳叫,母亲像面具般慈爱的笑立时又染上几分喜气。
面对母亲的喜悦,她疑惑为何这跟乌鸦长得难分你我的鸟,还会偷蛋,却给人与乌鸦截然相反的感受。想到鸟,她心中不知为何悲悯起来。鸟儿孵化养育后代,教小鸟飞行,就为了送它们飞向远方。运气好,说不定小鸟发发慈悲,还能想起来回家看看,运气不好,还得偷个别人的蛋养着。这时,外面吵闹声渐近,喜鹊也欢叫着。她站起身,踏上一代代人走过的旅途。
(以喜鹊的呱噪呛声情爱的虚假,故事叙述极有冷峻的密度,窗外之物和镜中之象相叠无间,慢慢透入人物的心思展现,不过嫉俗犬儒的语气说辞虽然精彩,但是多了却会削弱情节的写实性,结尾不妨取长补短给人物更多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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