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伟明:故事2

Thursday, November 17, 2022

伟明:故事2

桥上

他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城市,回忆起自己的经历,自杀的念头一旦产生,便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看着桥下,漆黑如墨的海水,就好像深渊似的在诱惑自己,桥下的海水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低语“跳下去吧,跳下去后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不见。”

曾经通过这座海沧大桥来到这座城市,现在也通过它离开了。身后的车辆来来往往,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或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他了,连月亮都躲在云层中,不忍看他即将要做的决定。低语了声再见,他便义无反顾地投向大海的怀抱,最后在这世上留下“扑通”一声,以及桥边的它。

阿轮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受挫了。记得他从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股干劲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到后来为了生活成了朝九晚五的社畜。一想起多年前,自己为了梦想,不听父母劝告,一意孤行地来到这座高楼林立的都市拼搏,最后事业不成还把父母的养老金赔了进去。

每当阿轮压力大到喘不过气时,都会借着月色和桥灯来到这桥上,远望那人潮拥挤但又被高楼大厦覆盖的都市,给自己打气。走在黑暗又冰冷的桥边,阿轮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在这海边买下大房子,让父母安享晚年,到头来却一事无成。这繁华的都市一直都没接受过阿轮,反而像是在嘲笑不自量力的他。听着海水的拍打声,阿轮好似魔怔般的听到了海底发来的邀请。曾以为当初自己前往的是天堂般的美好,可哪知遭受的却是地狱般的折磨。

阿轮原以为今晚终于要熬出头了,谁料投资方只是在戏弄自己。对方一股劲地灌酒,每当自己撑不下去想要拒绝时,他都以各种阴阳怪气的方式嘲讽自己,并以不签合同的理由威胁自己。想到这些,阿轮就想跳下去结束一切。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时光时光慢些吧……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听到这熟悉的旋律,阿轮不禁愣住了,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倏然断了。他寻着铃声去找那个手机。

在几步之外的步行区围栏上,阿轮发现了那部手机。正当他想要接听时,电话却被挂断了。他发现手机上有数十通父母的未接来电。由于手机没有密码保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解锁手机并发现了一段语音备忘录。鬼使神差般地点击了播放图标,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声在诉说什么“爸妈,对不起……我没脸见你们,我不配……,欠你们的,下辈子……。永别了。”

短短几分钟的录音,男子似乎把他一生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听着他的遭遇,阿轮不禁想到自己,同样儿时被父母溺爱着,也同样为了创业离开家乡多年,虽然把父母的积蓄都败光,但他们却从未怪过自己。一时间对父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他们该由谁来照顾。阿轮早已不记得多久没敢与父母联系,虽然他们逢年过节都会打电话给他,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接。想到这,阿轮顿时做出了决定。他站了起来,缓缓地向警局走去。归还失物后离开警局,在街灯的照耀下,浮现的两个影子似乎在搀扶着他一起前行。

三天后,随着电视新闻播出,“本市海滩边出现一具男尸。经尸体父母确认,是已经失踪3天的……” 阿轮看着新闻,电视里一对疑似男子的父母,正抱着那手机歇斯底里地大哭。调整好呼吸,阿轮打开手机,颤颤巍巍地拨出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联系的电话号码。随着电话被接通,他似乎听到对方颤抖地问道:“是……是阿轮吗?”

(生命虽然无力,但是水穷总有云起,书写正是在桥上看风景,以文字乘风破浪冲出人间的迷障,一死一生一前一后的情节对应,恰好构成了故事的巧思和善意,虽然外在的氛围和内心的激荡,尚可更为含蓄而汹涌,但是描述大致得体,线索环扣得宜,只是铃声选择得过于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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