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
我讨厌上学。做梦都想让大水冲了学校。我的躯体同那汪大水而走,并不下沉或上浮,只是被托着去往一些地方,但我好像长出了鳃,明知自己是在呼吸着的,偶尔张张嘴,却没有泡沫。头顶应是阳光吧,那重光圈自最上方投下,绚丽的,静默的,侵占了我所有的视线。我如果是条鱼,似乎是不赖以阳光而活的,但也不排除是条水草的可能,亦或者是条需要换气的蓝鲸。于是我奋力向上,企图冲破那片缀满碎金的水面,预想那种暖光洒满面庞的惬意。于是两眼一黑,周身一震,最终将死鱼眼对上那张布满数学公式的白板。其实人是没醒的,移开眼盯着教室一角,迫切的等待一汪碧水的蔓延,却也只等到了无端的窒息。
(梦是溺毙之前的最后一口氧气,像是死不瞑目的苦海回头,重游了一场现代学子的梦魇,借助文字浑身的鳞片闪闪,浮潜摆渡在不啻猛兽洪水的教育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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