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故事:苏丽雅妮·佳憓

Sunday, March 27, 2011

故事:苏丽雅妮·佳憓



三天零九个小时后,我在另一个房间里醒来,但是仍然必须把故事说下去,因为时间已经预写了我斑驳的命运。

已经搏斗过好几次了,我把时间里能够拆开的部件都逐一拆开,拿在手里模拟它们平日工作中的状态,即使倾身聆听还交杂着琐碎的牢骚和抗议。在无力感最泛滥的时候,我轻轻的贴着长满了癣的墙壁,虽然难以置信,但证据确凿,它正在一点一点的糜烂,就如我的身体一样。

住在隔壁的J,每次经过我的房间时,会这样说:“那一刻,好像不远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在这一刻,那一刻又靠近了一点。”

地理总是决定了人与人的聚散,生活交流的方式。我们只能如此将就适应,谈不上自由选择,亦不容冀愿。我想能做的除了沉浸于剥癣皮,或许没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了。

每天吃几次药,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五次吧。我的服药生活是那么的细琐,可是当中的环节一旦不能扣上,相连着的均要似骨牌一样的坍塌。在这样密不可分的情况下,我想我还是可以清醒的等待,剥着癣皮也顺便想一想,那一刻如果真的到来时,我应该如何述说这个故事。

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是在收到了她的那封信后,开始出现在这个房间,在清醒的意识下,如常的过着这样的生活。偶尔我也可以记起母亲的样子,在救护人员把我捆绑上车的时候,眼中闪烁的是凄然的泪光。

是那些药物让我存在,在日复日的境遇中,我学会把过去的记忆区隔成断裂的碎块,有如一大片的癣和另外一大片的癣,永远无法完美拼凑成一个生命的整体。因此,我会为了皮囊组织下填多一层癣而感到兴奋,我很痒所以我知道癣也会痒,甚至连整个房间也会痒。这也是房间唯一所能做的了,以这种方式告诉我,它在。

我每一天都热衷于为房子扒着癣屑,耳膜里按时出现她在信里的细语:“我真的好辛苦……好辛苦,希望你不要怪我,也只能结束了。”

四天前,那些音节化为娟秀的字迹,在我的眼前慢慢散开成为斑斓的癣。我知道J所说的那一刻已经到来,于是匆匆跟房间、她和母亲一一道别之后,便把偷藏在枕头底下的药全部塞进嘴巴。

(记忆结癣的故事。叙述无法一以惯之,几乎是杂念杂言的杂陈,构思繁复但是章法生疏,意念庞大可是驾驭失当,局部还算精彩的臆想和描写,只能随着故事一起支离破碎。--修饰全文,让脉络化繁为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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