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旅行的一種注目:汶树

Monday, November 5, 2012

旅行的一種注目:汶树




金阁美

不以肉体去注目,唯求精神获解脱。
三岛的文字,不仅建造耽美的想象世界,更在于叙述生命的存在依据。我们为何存在?命运?道德?爱情?各种原因聊不胜举,而在三岛笔下的沟口,却是以“美”作为存在的价值。不外乎他的丑貌和口吃,反而加强精神上的挣扎弥补。他拒绝道德,因为周围充满道德的假面具:母亲的野心,寺庙住持的虚伪,柏木的狡猾,鹤一的坦率表象。因此他对人不抱有寄望,转而投射在无生的权力物体,但规范物体的不是道德,而是窒息生死的“美”。他日夜四季不停地欣赏着,淫想着,因为“美”毫不禁欲,反而跟欲望结为一体,恣意释放沟口的无穷狂恋。既然与“道德”同样作为存在依据,金阁的“美”亦不断禁锢与监视着他,一字一句对景物或乳房的细述,转眼皆沦为不安残缺。所以当住持决定不把寺庙传让给他时,想驾驭金阁的“美”,已不能透过道德式的体谅尊重,而是原始嗜血的征服:“灭”。他决定跟金阁寺共入火浴,同时也想留名于世,实现生存的最高价值。就在关键时刻,他无法葬身在“究竟顶”的火海中。毕竟他已如愿征服金阁,于是他选择与众多生命一样:不再完美的堕落生存。也是三岛洒尽一切耽美后,赐予沟口最真实的庸俗讽刺。

5 comments:

  1. 我就琢磨一下結尾吧,小說如此寫道:『搜尋了口袋,掏出小刀與包在手帕裡的安眠藥瓶。瞄準谷底,把它投擲出去。在另一個口袋裡摸著了香菸。我抽了香菸。像做完工作而休息片刻的人所常想的,活下去吧,我想。』。溝口作為金閣魅影的形骸,金閣作為溝口殘缺的補充,在這一個辯證的時刻,其實是合體重疊的:像灰燼一般的存在。這麼一種狀態,三島彼時甚至還無從端識清楚,在最後的遺作《天人五衰》中,才終於揣摩出那麼一點輪廓:『來到了既無記憶也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地方』。溝口和本多(《天人五衰》)都是三島隱然預知而在書寫埋下的救贖,不過畢竟還不夠,或者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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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到也觉得三岛写主角像在写自己。不过你的故事结尾跟我的差很多,我的是“我掏出口袋中的小刀和包在手帕里的安眠药,扔到谷底去。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火,抽着烟。我突然想起,”好死不如歹活“这句话,我心想:还是活下去吧!”
    (陈孟鸿译)翻译还真不能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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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這哪是互文,而是『通』。看到『好死不如歹活』,就該知道這個譯本不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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