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February 24, 2016
整座城市:k.d.
guillemard/geylang
搬家後遷往guillemard,但是我喜歡說我住在geylang。
雖然不過鄰隔一條街,燈紅酒綠卻是有別。那一頭兀自熱鬧,排屋擺列的花街柳巷,不見青樓女子憑欄揮袖,不过風塵的蘊藉和景緻大抵一樣,而且屋子低矮萎鈍,兩層樓的老式建築,想來唐代瓦舍即是如此。現在講派頭,當然不比從前,當周遭不斷蓋起新樓繁華起來,只剩這一塊腹地,似乎有點跟不上,大概是慾望古意,時代無論怎麼開挖,孤獨都是篤定的。
有如深情款款的眼角余光,瞥見一點淒迷的暈輝,我住在guillemard,地區街道得名於上個世紀初,英國主子派來管理南洋的總督。如今殖民地僅是一種色彩,用來懷舊,在島國其實隨處可見,歷史開道必然留下痕跡,當中確有浪漫的氣息,彷彿一條馬路,還惦記當初凌乱的馬蹄。
馬路現下行車,大約兩公里居宅店屋林立,我住在十五樓,房間窗戶望出,看得到東西雙向兩端,總會帶給我一種睥睨的虛榮。白天路上塞擠,阳光白白瀝青一遍,反照出城市典型的目眩。所以終究是黑夜可親,凌晨無事我都探窗望外看——對面加油站停泊了一輛無家可歸的車子,街旁醉倒了一個大概是失戀的男人,身邊經過了一隻遲睡晚起的貓咪,遠處酒店的霓虹招牌暗了一個字母,街燈於是一起染黃了這個沉謐的世界,
這時偶爾還會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因為警察巡視的關係,站街的妓女於是慌亂躲避,從geylang跑竄到guillemard,劈裡啪啦的,也像是馬蹄,由遠而近,劃過本來單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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