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彦遥:一封信笺

Sunday, January 25, 2015

彦遥:一封信笺


你好哇,黄凯德老师。

——我的开头有在向两位大作家致敬哟。

我一般不会写信给朋友,即使是在被迫寄明信片的时候,也都是以非常敷衍的态度写下几句充满正能量的废话。废话里潜藏的意思就类似于“你们的今天都会很幸福,你们的明天也必定会很幸福”,虽然听上去就没什么道理,但收到的人一般也挺开心。可能不管是什么人,在收到祝福时都觉得心底舒畅。

不过刚刚说的那是明信片,它的构造太简单了,可书信不一样,你说你都买个信封装信纸了,里面怎么说也得洋洋洒洒一大面字吧,要是读完以后发现通篇全是废话,岂不是显得写信的人很智障?估计满怀期待拆开信封看信的人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对我来说,写信就得真有点什么东西要说才会去写。又由于向别人交待自己的日常生活实在不是我喜爱的风格,所以我写信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过我人生中也不是没有写过信,我的百宝箱里甚至还躺着一沓厚厚的来信,它们大部分都是在与朋友分别时,为了相互能有所纪念而写下的。一想到我们喜欢的人曾亲手在纸上写下这些字,就让人觉得拥有这些信仿佛就拥有了他们生命时光中的一小个片段,带着这些信也就好像带着他们的祝福和信念在身边。所以分别时相互写信,不仅不觉得会有什么伤感,反而心中很是愉悦,

只不过现在既是刚开学的,又是快过年的,众人不是久别重逢就是要合家团圆,一说要让我写封信给谁,心里还真是有些茫然。我的生活平淡无奇,偶尔有什么强烈的情感要表达,也是激动地直接翻开通讯录聊起来。在有话冲上大脑的时刻,即时性的在线交流要远远强过几乎等于单方面独白的书信,所以在现代的生活里,写信的机会必然是少得令人发指。

可是有一个情况,我可能还会选择写信——就是在见到一个新的朋友时,我可不指望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够让他认识你这个人。毕竟现在连七八岁的小青年都觉得自己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要祭奠青春,再往上数个十几二三十年的人怎么能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澎湃得有如洪水?所以必须得写信。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类型的朋友都适合给他写信,因为写信对一些人来说好像显得太过庄重。

有个朋友总说她不喜欢交新朋友,因为每次都要重新交代一次自己的人生,又麻烦又累。可我不这么觉得,若是用写信的方式,在交代自己人生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拥有了一个重新自我审视的机会。写信的时候未必只是写给别人看,不也是能慢慢地写给自己看么。人生里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过个几年重新来看,好像又有了新的意味。(要是一点看不出新的意味,这个人的人生似乎也有些可怕。)所以这时的写信,本质上与写日记没有太大的区别,交新友反而成了促使你回顾自我的契机。另外有人喜欢交笔友,我觉得他们追求的就包含生活中交友时所不具有的慢节奏,说不定就是这个道理。

再转念一想,用书信来对朋友交代自己的人生,将来还能重复发放利用,如此方便,还能直接治了我那朋友的交新友恐惧症。而收信人若是因为你写信而觉得你是个有文化的人,那就更是一举两得了。这事儿做到极致最后还可以一封封集结成册出版,好处简直越想越多。

此时放眼四周,新认识的人就只有黄老师你了,所以最后选择给你写信。偶尔好像有些太口语,但想想因为是写信,所以应该是可以忍。另外本来想说我写了这么多,老师是不是也该回个信什么的?后来一想不好,你要是向我收稿费那就得不偿失。

信的末尾,终于就可以套上我最熟练的废话式明信片写法。

——预祝老师新年快乐,不上课快乐,上课也快乐!


新来的好同学,
佘彦遥
1月23日凌晨

(黄凯德没有好哇。一封关于写信的信大有后设另类的趣味,虽然滔滔不绝几陷痴狂,但是难得从未闪失,驾驭的能耐可见一斑,而且文字具有真诚和亲切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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