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珮潔:
或許是這樣的,在一個牆壁剛剛粉刷過的房間,頭上的燈泡突然熄滅,門縫後一陣光影閃動,有人打開了門走進來,輪廓混著油漆未乾的味道慢慢聚焦成形,那是一個死去了卻還在掛念的人,樣子沒變,聲音若隱若現的說,可以吃飯了。
死亡是一件很餓的事情,所以妳會說,最近很想寫些東西。
父親死後守喪的那幾天,媽媽都會交代,每晚一定要問有沒有吃飽。身為人子的冷暖自知,這是我第一次問父親有沒有吃飽。躺在棺材裡,父親的樣子沒變,不過卻沒有回答。我當然明白,這是一種華人心照不宣的世俗,生前死後始終如一,但是仍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真的有在期待。可是靈堂空蕩蕩只有貓咪偶爾出現,形而上下之間,反而是我餓了,打電話叫快餐外賣,像是必須往身體填進什麼。
我在夜晚生活,永遠處於一種適合想起誰的時度,看了妳寫給婆婆的信,我又餓了,馬上下樓走去巷口找吃的。我們終究也會坐在一輛疾駛的紅十字車裡,留下呼嘯而過的嗶咘嗶咘嗶咘,作為最後對著這個世界的回答。
k.d.
借由写给对方的信,展开自己的叙事,颇有书信作为一种对话的魅力,与珮潔的信同读更有感觉。
ReplyDelete文字很忧郁,且含哲理性,不太好亲近。当然也可说是我较为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