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
上一次见到您已经是一千八百八十二天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您伫立在无限的白色当中,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身上穿着记忆中的白色背心和灰色短裤。如果这是一部台湾乡土剧,那我们之间应该有一段感人甚至庸俗至极的煽情对话。但什么也没有,连一句简单的问候您也始终没说出口。您只是转过身离开,而我依然拉不住您。
然后您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您在世一直期盼能够再见一面的爸爸妈妈一定在那里等您回到他们的身边。阿公,您是否正在喝着您最喜爱的咖啡乌,轻描淡写地向他们叙述着您这一生的坎坷?我相信您的语气已经没有任何的悲伤,而您在世时眼神不经意流露的哀愁情绪也不再围绕着您。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和爸爸吵架后跑去找您。打开门看见我,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翻箱倒柜地把家里所有的零食都找出来拿给我吃。莫名其妙,吃着吃着,我的心情竟然就这样好了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您是我的家,只有在您身上我才能找到梦寐以求的安全感和温暖。
现在,您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当我们再次见面时,希望我也能见见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您以前总是喜欢带着我到家楼下的咖啡店去,告诉您的kopi kaki们我是您的孙女。到时,您也要摸摸我的头,满脸骄傲地把我介绍给您的爸爸妈妈,让我再听到那一句「伊是我的大查某孙」。
您的孙女
慧敏
(记忆从死亡开始倒数。前段描述的句式有点累赘,情感的释放因此拖拉扭捏,末段以身影和声音收结,虽然也是一种斧迹明显的手法,但却永远都有一种撞击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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