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耀棠的从此之后

Friday, May 14, 2010

耀棠的从此之后


自我•本我

月光渗透进浓密的森林,月光的滋润使得小虫苏醒,小虫贪婪地嚼烂眼前的树叶。小虫所吞食的树叶使得小虫的身体过分膨胀,但这似乎不能满足小虫口腹的欲望。可能小虫也觉得无奈,但无法扭转宿命在它身上遗留的程序。而当烦恼充塞心头时,小虫透过树叶残缺的缝隙看到树下人影。

人影属于一位消瘦的男人,他正盘坐在大树底下,神情自若且如如不动。齿颊间还残留着黏着菜渣的小虫,如痴如醉地直瞪着树下的男人,以为这样就止息它不可转变的未来。那个男人皮肤白皙,相貌十分端正,可见非富则贵。小虫全神贯注地注视男人,周围树叶草木的喧闹声都似乎消逝,这时小虫仿佛可以倾听男人的呼吸。男人的呼吸十分深邃,鼻子吸了一口气后,盈满腹部,然后再徐徐呼出,而呼出所需的时间是吸进的数倍。他的眼皮遮盖了七分,显示了三分,一点昏沉的感觉都没有。

突然一股秋风横扫树林,小虫感觉有人正往他们的方向迈进,小虫因此努力嚼烂树叶,扩大视野,原来有一群村姑在男人的前方歇息。这些村姑皆妖艳媚人,薄薄的纱布遮盖着丰满的胸部,也不知为什么便开始舞动身躯并不时抚摸身体。小虫不免感到全身炽热,渴望依附在村姑的身上,任其扭动,不停地侵蚀树叶,原本膨胀的身体,再涨宽一些。

村姑摇荡起劲的当儿,不经意打翻了一滩水,水流向树下,淹盖了男人的双脚。村姑们此时更肆无忌惮纷纷涌向男人的身边,不时还在耳边轻声细语,不时还触摸他的身体,但男人还是一如既往般寂静不动。而小虫此时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身体几乎要决裂,剧痛之下将之前吞食的菜渣泄了出来。风声开始响起,落叶随着大风摧残村姑的身躯,无情地撕烂她们充斥着欲望的人皮。村姑十分懊恼地遮盖脸颊,落荒而逃。

大风仍未停息,但这丝毫未影响盘坐的男人,男人在黑风席卷的夜里更显得英武。小虫尽管吐出了菜渣,但身体却十分疲惫,转向男人,不断地向男人哀号。可惜男人是听不到小虫的叫声。

男人望着膝下的那潭水,似乎残留一分依恋的他发觉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而倒影往往比实景更令人着迷。倒影的男人开口说道:

“您的所作所为是世人所不及的,您愿意做主宰我宇宙的主吗?”

“造物者,终于能够认知你的本来面目了。”

“但我不就是你吗?”

“自我,你不过如梦如幻,根本不存在。”

叶子已经被小虫吞食到支离破碎的地步,根本不能负荷小虫的重量,小虫突然坠落到男人膝下的那潭水中。涟漪摧毁了倒影的男人。男人拾起水中的小虫,十分温柔地放置在掌心,享受黎明破晓前的最后一次温存。

(一念三千一身三我,分裂的对话折射回照真实的赤裸,书写贵乎真诚袒露,创作是穿衣穿裤的浪荡,让文字聚焦于脆弱的皮相。上半身与下半身的煎熬纠缠,男人在丛林暗夜等待初光乍现,明心见性的这一刻,有神,也有佛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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