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凌杉的从此之后

Monday, May 24, 2010

凌杉的从此之后


垦丁的一天!

“唰哗唰哗”,海浪一波一波刷洗着海滩,“啪哒啪哒”,海水有节奏的打在岸堤上。接近午夜时分,计程车在通往垦丁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着。窗外一片黑暗,车头的两盏灯照不到近在咫尺的大海,只可以竖起耳朵,贴在车窗上,聆听大海的催眠曲。

宁静的垦丁街道空无一人,店铺的门都关上了,只剩下两旁的街灯勉强的泛着黄灯。这里没有豪华的大饭店,有的是纯朴的民宿,少了城市的喧哗,多了乡村的恬适,耳根可能会有点不习惯。我们住的是夏天旅店,名字好听,老板如许多台湾乡民一样,好客友善。深夜十二点,黝黑的脸庞在灯光下刻着密密麻麻的皱纹,这些皱纹随着他的咧嘴一笑如同波浪般摇摆着,炯炯有神的眼睛被海浪淹没了。布满青筋的双手迅速的接过了我们的行李,青筋如珊瑚般在手背上散开来。精瘦的双脚在我们面前带着路,矫捷的爬上楼梯时,小脚的肌肉如河豚自卫般凸起。房间布置成海底世界的模样,我们想象着自己是海中悠游的鱼儿。

早上还不到九点已经艳阳高照,街灯熄了,店家都打开大门做生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还是周日的关系,街上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有鱼卵那么多的游客。几个零零散散的金发游客悠闲的走在街上,皮肤反射着阳光。长长的街道消失在地面蒸发的热气中,耳朵似乎被一层热气所覆盖,听不到任何吵杂声。已经商业化的垦丁大都售卖海滩用品,可是有些店铺内有乾坤,贩卖手制工艺品及别致的纪念品。我们顺着街道一间一间的逛,店里头的空调徐徐吹着冷气,店家靠在柜台旁,随着我们慢慢的看。木板装潢的店铺没有让热气渗透进来,木头特有的气味弥漫在空中,我们浅浅的呼吸着。走出店,干爽的皮肤瞬间粘湿,迎面而来的热气张开了隐形的网,罩住了我们。

吃饱喝足后可以到海滩走走,这里也提供海上活动,精力充沛的家伙可以买个配套,以三四百台币玩香蕉船,乘快艇,浮浅看珊瑚。不想下水的可以坐在亭子里捡星沙,这种星状的沙子是垦丁沙滩特有的。将星沙装满吸管后,许个愿再扔进海里后会愿望成真哦。沙滩上终于看到人潮了,游客不多,倒是岛上的居民都跑来这冲浪了。一家大小,情侣,老夫老妻的,扶老携幼的遍布沙滩,好像他们住得不是水泥屋子,而是海上奎笼。男女老少扛着冲浪板,一遍又一遍的扔向海面,一次又一次的在板漂走前奋力一跳。跳准站稳的了,可能可以夹着海浪潇洒的摆着土族舞姿往前迈进几公分,跳准没站稳的,双手会乱挥国标舞,双脚跳着不协调的踢踏舞,没跳准没站稳的,就只可以在海里练习钢管舞了。

小孩子的尖叫声充斥着渐渐凉快的空气,父母的叮咛唠叨随之响起,背景依然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我们遇见了一家子,中年夫妇,三个孩子,介于一岁到五岁之间。爸爸在不远处冲浪,妈妈虽然在看着孩子,但眼神却是追随着爸爸冲浪的身影。我们和小孩子们玩了起来,妈妈托我们照顾他们后,抱起了冲浪板,朝爸爸那里冲了过去。傍晚六点,夫妻俩在海上共度了一个多小时的二人世界,我们只好像招魂般将他们叫了回来。爸爸回来后一手抱起了小儿子,一手抱着冲浪板,又扑向大海了。

天色已暗,走出民宿,下着毛毛雨,街道却无比热闹。街灯在一天充电后精神抖擞,照得整条街发光似的,白天的店铺都关了,临时摊位紧紧挨着,沿着两边排列着。无数个游客不知道从哪里瞬间转移,同时出现在垦丁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垦丁突然热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四处蔓延开来,摊贩的叫卖声相互交织,加入了嘈杂的行列中。布置得垂涎三尺的摊位有卖烤花枝,炸鸡排,大肠包小肠,和普通的台湾夜市没差,奇妙的是随处转个头就可看见几个小时前还在海边冲浪的那家子。

在海浪频频“唰哗唰哗”响着,海风悄悄吹拂着脸的老街上吃鸡排,喝奶茶,我有种宁静的满足。

(创作是记录人生的景点,只有文字能够满足快乐的表现,从海水卷起浪花笑声的这里,到一个不知会搁浅何处的永恒。如此确切活着的一天,是一辈子的回首停留,经由书写停格凝固,这个毕竟常是另外一天的世界,就不会安静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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