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住在:茹虹

Thursday, April 14, 2011

我住在:茹虹


走道

脚车道与人行道肩并肩摊开,绕起稠密的组屋,形成一个四方框。早晨,当附近中学的体能测验将近,套上运动服的学生便沿着两条道路的分界练跑,一旁紧跟的教师撑开喉咙呐喊催促,施行军训似的,连在八楼睡眼惺忪的我都醒了三分。年轻人胜在燃不尽的青春,妇女和叔叔们也有份不认输的狂热,在晨光下积极地迈开征服的双腿。

回家路途中,此走道也是我必经之处。偶尔走着走着,耳朵拾起微弱的引擎声,一个带着鸭嘴帽的老汉驶着轮椅从我一侧窜过,擦肩而过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颇挺拔,恰逢树叶捉着风落下,背影里息在踏板上的脚踝添了几份潇洒。至少在后头停下脚步喝水的我是如此想着。

路途中会经过一家养老院,几年前落成,起初还以为是隔邻的中学扩建。建筑的外观不论是窗户凹凸角墙檐都设计井然,精致得像间玩具屋。每每放眼望去总瞥不到人影,惟有百分之一的机率中才会看到老伯探出身迎风眺望。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也许是前面横躺的大水沟所吐出的刺鼻臭味又渗入风里。隔壁学府篱笆上的布条挂得笔挺,秀出数据与优等生的笑相卯足全力宣传,洋溢的情绪高亢,似乎青春就是场竞赛,而养老院则沉浸在人生最后一轮的清静。

突然想再绕着走道,到对街组屋二楼昏暗的单位买支冰棒,但也不晓得那位不怎么友善的阿姨是否还在,毕竟最后一次光顾是小学六年级的事了。

(生命的众相就在生活的四周,回家的路上像是在时间的边沿直走,前后左右都有终始和行进的光景。走停转念,脚移意动,情绪按奈不做张露,悠忽之间的眷恋,将城市的细目和记忆的刻痕尽览其中。创作仅差一点专注的神气,就像结尾不知走到何处,否则就能贯通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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