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住在:怡君

Thursday, April 14, 2011

我住在:怡君

偷欢

踏入中学的第一天便是我探索自由的开始。

中学离家不再只是20分钟的徒步,而且再也不会有校车接送我上学放学。看到的景物将不再是那看了十多年的树木花草商店,玩的也不再是闭上眼也能看到的游乐场和民众俱乐部里的画画教室。

那天下午放学铃声响时,大家都满怀兴致地拉着刚结识的朋友去玩Crocodile,我却低调地收拾书包想准备乘她们不注意时溜出教室。脑子里正回想当天在课堂上发生的事,心里尝试预算妈妈的反应。如果她得知我今天做出的愚蠢事情,一定又会莫名其妙地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我多管闲事,像爸爸一样每一次都要当hero。

“班长班长班长!等我们一下啦,一起下去玩。”新同学一面仓促地把书本往背包里塞一面向我喊着。最后,我还是无法溜走,只能背着书包,跟着一群女生去到学校草场的健身角落。大家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放下新书包,见我还傻傻的背着书包不动,便喊我快点,说要不然最后一个可要当那条鳄鱼了。

“你们玩吧!我今天得赶回家。明天再和你们玩。”

我记不起她们脸上的反应,只记得自己当时心里非常忐忑,像贼第一次犯案前的心情。我背着沉重的书包,捧着紧张时总是打滚扭来扭去的肚子,快速地往学校后门走去。走出了后门,肚子里的搅动使我浑身觉得非常不自在,也特别的奇怪。我一时慌了,却又一会儿开始郁闷了,想临阵退缩,便一气之下直奔上行人天桥,在炙热暴晒的下午一点钟跑过了天桥。脚底下在快速公路上奔驰的车辆和那热风直往耳朵里冲的声音让我觉得晕眩,喘不过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哪个脑部门下的决定,我背着乌龟壳又跑回了天桥的另一端,湿透了我整洁的白色校服。

烈日下,我徘徊在天桥上,努力地让自己安定下来。想着下了天桥后应该乖乖的去搭巴士回家?还是往组屋后边走走看看?

对于小时候居住环境的回忆,大多只限于白天里第十二楼那十六家户共用的走廊,以及夜里组屋楼下在四分钟内就能跑完一圈的公园。随着每年一个我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和一桶肯德基,我渐渐厌倦这幼时所熟悉的地方,更渴望那拴住自己的绳子可以再长一点。

我缓缓地走下天桥楼梯,眼睛朝着快速公路盯着。如果巴士在我还没走完梯级的时候出现,我就回家。但如果没有出现……

我走过了巴士站后的游乐场,走进了新的组屋区,却失望地发现原来金文泰的组屋也和裕廊的大同小异。在组屋里停车场犹豫接下来的去向时,刚好迎面而来有三个舔着冰棒的小学生,让我有了新的目标。穿进了组屋里,我在几分钟后便找到的冰棒的来源—— Ginza Plaza。

在15分钟里,我逛完了银座大厦,来到了另一座天桥,看到了另一间中学。顿时,耳朵里又听见爸爸说这间XX中学,总是有小混混在附近捣乱,忙得这一区的警察总是不得清闲。想到这里,我记起了妈妈叮咛着我的脸,连忙看表,但心里却又很想继续往前走走。想着想着,我注意到了一个指向西海岸公园的路标,便兴奋地朝往那方向。

西海岸公园可是我从未在家里或在小学时听过的地方。海岸就代表有海洋吧?真的吗?当时的我就是这么的问自己。心里非常好奇,带有一点不可思议,又加一点胆怯。

到了西海岸公园后便兴奋地沿着岸边时而带跑地走了许久。最后背着乌龟壳继续往西海岸公园的游乐场游走一番,玩了flying fox后接着拘谨地荡秋千。虽然深怕弄脏了洁白的校衣校裙,但还是东蹦西跳地四处游走。最后还爬上了那座金字塔,坐在最高处那儿吹着海风开心地阅读新课本,时不时瞭望着那远方布满商船的海,想象在海上漂荡的船上过着生活的日子。

在金字塔上的感觉犹如日后再也不会有O-level会考之类的大考一样;不只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就连呼吸的空气也特别清爽凉快,甚至甜甜的,没有一丝的烦恼和压力。那感觉令我流连忘返。

傍晚到家时,我骗妈妈说大家放学后在课室里一起装饰我们的布告栏,之后还一起完成习字功课,也约好每天下课后一起做作业。心里虽然虚得像在爸爸皮鞋偷小便的小狗,但是为了不挨打,还是硬撑了过去。因为迟回,妈妈如我预料中,把我训的狗血淋头,再加上我告诉她我毛遂自荐当了班长,训话更是没完没了。但是,当晚却是我第一次抱着满足的心情入睡,期待着以后放学和回家之前的这两个小时。

(城市不容分神,新家旧地之间的偷欢,像是一场逃避为了自由的恋爱。虽然叙展动作略有滞态,行文却颇多鲜明有趣的形容。写作要写足的用心可嘉,但是描述常有多余攀附,较像一个贪欢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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