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义
每一次全家出国旅行,我都把它当作是最后一次。去年澳洲墨尔本的五天之旅也不例外。
促成那一次旅行的原因,说来好笑,不过相信很多人也同我们一样有“捡便宜”的心态。当时捷星航空正在搞促销,从新国到墨尔本,途经达尔文转机,只需四百多新币。我们三下五除二,当机立断预订了四张机票,接着期待五月三十的到来。其实我们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便宜的机票。过去的几年我们游过了上海、东京和首尔,都是一些亚洲的摩登都市。而那一次的旅程能让我们体验不同的文化和感染不一样的风土民情。
经过了四个多月的等待,我们终于抵达墨尔本。六月的墨尔本是冬季伊始,温度大约在摄氏十一度左右,非常凉爽。在机场出境处,迎接我们的是一个魁梧高大的澳洲中年汉,圆滚滚的身躯和鼓起的大肚腩像是快把皮带崩开似的,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澳式英语。他是负责载送我们到饭店的司机。路途上,小巴里竟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尴尬味儿,因为我们没什么跟他好说的,也因为坐了七八小时的飞机折腾累了。他应该也感受到那难耐的氛围,于是便沿途介绍一些景点和澳洲人的习俗,我和姐也点头应和,礼貌上敷衍回问几句。谢天谢地,十五分钟后便到了饭店,结束了与司机短暂的相遇和不期而遇的尴尬。
Hotel Sophia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房间不大不小,格局简单明了。我们放下了行李,洗完澡后,之前的疲惫瞬间都消失了。第一天是自由行,于是我们分秒必争,在柜台拿了几张地图便到外头吃午餐。午餐是当地的快餐连锁店Hungry Jack’s。来到澳洲,怎么能不体验快餐文化呢?饱餐一顿后,我们便随处走马看花,顺道熟悉周围的环境。走在大街上,发现有蛮多的亚洲人和华人,据说是工读生,还有一部分是移民到那儿的,难怪有那么多华裔经营的商店和餐馆。晚饭在一家中餐馆解决(父母还是较习惯吃米饭,而且爸爸的咳嗽还未好,所以避免吃煎炸食物),之后就提早回到饭店就寝。
翌日的天气风光明媚,正好一整天的行程都在户外。这样的天气走再多的路也不会像在新加坡一样汗流浃背。白天的观光景点Great Ocean Road不怎么样,倒是晚上的景点让人留下深刻印象。黄昏时分,气温骤降,我们乘车到菲利普岛(Philip Island)。在还没到那儿之前,我从不知道世上有长得那么小的“袖珍”企鹅。小蓝企鹅是企鹅家族中体形最小的品种,身长仅三十多公分,因一身蓝色的羽毛而得名。这种企鹅的栖息地仅在澳洲的南部和新西兰的海岸。夜幕低垂之际,奇妙的事竟发生在我们的眼前!在观景台上,离海约两百米的距离,突然看见一只只走路向左右摇摆的小蓝企鹅窜出水面。它们很有警惕心,在沙滩上时走时停,又忙着左右张望。等到它们的数量聚集得越来越多时,霎那间,它们便一窝蜂地往前方奔去,直奔在沙堆里筑的巢。没有灯光引导,没有卫星导航,小蓝企鹅能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定时从浩瀚大海觅食而归,实在让人直呼神奇。虽然当天还下起绵绵细雨,冻得我们直打寒颤,不过能见证如此奇观还是觉得值回票价。
隔天,我们到了无尾熊保育园(Koala Conservation Centre)了解更多关于它的知识。原来无尾熊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树上,一天花上二十个小时在睡觉,其余的时间用来进食或交配。而且无尾熊极少会喝水,因为它能从桉叶(Eucalyptus leave)中摄取水分。园里抹杀了不少菲林不在话下,当我们在观察一只雌性无尾熊如此哺育她的宝宝时,爸爸咳了咳,清了清喉咙的老痰说:你们俩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妈妈不放啊!
不知不觉已是行程的最后一天,除了去著名的Queen Victoria Market买些手礼送人,还去了市区做最后的“搏杀”。当然也少不了到当地的唐人街(Chinatown)兜几圈,感受一下虽身在异地却又熟悉的环境。
回到新加坡后,一切如常,但爸爸的咳嗽还是没好,而且胸腔有些疼痛。他以为是时差导致所以不以为意,但妈妈说还是让医生看看才放心。到了诊所,家庭医生建议爸爸到医院做全身健康检查。
两个星期后,收到了医院寄来的医药报告:肝硬化和第三期肺癌。多年来苦心劝爸爸戒酒戒烟不果,我早知道,他酗酒吸烟三十多年,总会有这么一天。
我多年的隐忧终究发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的旅行。
(观光通常都有目的,但是旅行其实不求意义。走马看花的典型游历,仍有些许冗杂的习气,不过侧写发想还算活泼,景观物事沾染个性也就添上趣味。虚构穿插的生病情节显得突兀费解,创作不宜用来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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