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住在:惠芬

Tuesday, April 12, 2011

我住在:惠芬

摩托情怀

早在我会走路之前就已经见识到摩托车的好与坏。在村子里,摩托车就是必备品,爸爸每天都把我放在摩托车前面的篮子里,往保姆和爷爷家两头送。可是他们都不让我自个儿接近摩托车,怕这个噪音制造器悄悄指使炽热的引擎伤害我。

等我大了一点会闹脾气的时候,爷爷就会哄我上摩托,然后到村里唯一的杂货店买糖子。杂货店老板娘很喜欢我,只要我唱“美酒加咖啡”给她听,她就会送我咖啡糖子,每试无误。

弟弟妹妹出生以后,我就没有去骗糖吃了。妈妈辞去工作,全职照顾我们。我们终于有机像村子里其他家庭一样,一家五口坐着摩托车到处闲话家常。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尽是摩托车,看到朋友就互相鸣车笛打招呼,“哔哔……哔哔……”此起彼落。很喜欢这种沟通方式,摩托与摩托之间,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寒暄。

更多时候呢,是只有爸爸和我两个人的兜风时间。傍晚时分,我们会绕着整个村子游车河,经过了一间间新村房子,来到一处幽静的芦苇草丛,每次来到这里,我坐在前座会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感觉自己在飞,风柔柔的,把头发、芦苇都吹到脸上,我笑着跟爸爸说,哎哟,我变成小鸟了。

自由自在的感觉是美妙的,然而当身上背负着包袱时,霎时就感觉不到了。为了上更好的小学,我们一家人从到处都是摩托车的地方,搬到了有车子才是王道的地方。荒谬的是,搬家过后我才第一次体验带头盔的窒息感。

放学过后同样是傍晚时分,我却背着书包坐在爸爸摩托的后座,从车龙的尾端飞速穿梭到红绿灯前面准备冲刺。飞舞的黑烟让我鼻子发痒,强风不只令人睁不开眼,开口说话时口水还不受控制地溅到头盔上,这样的速度让我害怕,就像这城市的节奏感也让我无所适从一样。

爸爸的摩托车不再是兜风的代名词,铁鸟飞得太快是会迷失方向的。

“哔哔……”的鸣笛变成了争先恐后的嚷嚷,“呜呜呜……”的引擎声叫路人下意识地夹紧包包,左盼右顾。这年头,摩托车在很多人心中是个猖狂的冷不防。看着路人熟练的动作,却令坐在摩托车上的我啼笑皆非。没想到以前大人担忧摩托车的伤害,竟然换了另一种方式存在。小的时候虽然没有留下摩托车引擎的烙印,长大后却担心攫夺案的阴影会不会降临。

摩托车陪我走过生长的地方,在我生活中留下好坏掺半的回忆,可到底是哪一方面占比较多,却又说不清楚了。

(铁马有情因为可以千里共骑,成长的速度和生活的步数,随着轻快的文字到了城镇的一处和记忆的另一处。率性的风格还不够挥洒,情性的展现似有犹豫挣扎,『掺半』的写法不若尽情铺写前半愉悦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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