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rch 14, 2016
家圣:故事1
归。属
和煦的晨曦伴着风的挥拂洒进这看似密不透风的房子,虽然柔和,时间久了不免也任性地觉得这也该适可而止。直到小腿的火烫冲破大脑的临界点,不自觉的挣扎和呻吟才把这些白衣的异类吸引过来把窗帘拉上,制止太阳好心但无意造成的持续伤害。我不怪这阳光,至少它包容,接纳,温暖了我,而不是绑着我。
有别于以往,这次进来的除了大部分是熟悉厌恶的面孔外,还有一个穿着显眼穿戴口罩的中年男子。
“应该是洗衣粉特别强效吧。”
他不时转头看看我,并与他人低语交谈,最后看着我点点头后,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闪躲地上四处散落的玩具和家具朝着我走来。看那刚才如捣蒜般的点头称是,想必他也被那些无知的异类同化了,但我还是瞪大着眼期待他会是那千万分之一的人,跟我一样的人。
“哈咯我的朋友,你今天觉得怎样,好多了吗?”
“啧。”我百般无聊地翻了个身背向那个男子,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并把所有思绪重置回归至零,重重地吐出刚刚的有所期待和此刻的百般无奈。
解释亦是徒然,他何尝没有尝试过,换来的都是一阵阵的摇头和吆喝。一个月前,一股心中燃起的无名火将他的理智线烧断,把几个该死的异类给送进了另一间医院,自此他也无法离开自己睡觉的地方半步。他再也不开口了,除了符合生命需求的动作便无其他。
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看到的都是千真万确,并无半点虚假。小时候他发现总有陌生人出现在家走动,他以为他们都是父母的朋友,所以都投以热情欢迎的招呼,但诧异的旁人好像中邪般地质问他,到底在跟谁打招呼。在医院见到临死边缘的病患时,他总是会呼喊嚷嚷着要进病房帮助那个病患,因为他说他看到有一团黑影正在折磨撕裂对方。在街上,他也常常看到各种年代穿着的路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某一天他把头撞得鲜血淋漓被紧急送入医院,说辞当然一样的匪夷所思,因为他说有一个刚认识的新朋友在玩“抓抓”时能穿越墙壁,当他依样画葫芦想要追上去时,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醒来时正在医院里头进行包扎。他觉得那些都是厉害的朋友,反之他的亲人和同龄的朋友都视他为怪胎,对他退避三舍。直到最后一次,他冲出马路挡住行驶的车子,并道出他想要救两个正在步行穿越车道的老人,马上就吓坏大家。引起极大的骚动后,父母于是决定把他送去一个可以静养避嫌的地方。
在这里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些新朋友了。在这里没有希望,每天迎接的是日复一日使人狂躁的沉闷。身体的无力感慢慢侵蚀我如风前残烛的意志,合眼逃入梦境是唯一的救赎。这无止无尽的轮回甚至已经让我分不清现实抑或梦境,地上的布偶玩具的缄默也让我无所适从。我愤怒呐喊,我翻天覆地都不得而终,似乎世间万物都被死寂的房间禁锢隔绝。
这天晚上雷轰雨鸣,房间里忽暗忽明,树影如鬼魅般来回摆动,似乎在嘲笑我那傀儡般任由摆布的命运。
“家圣——。”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环顾四周许久却不得要领,但再一次的呼叫让我确定,那是来自窗外的动静。由于我再也没有激烈举动,所以也不再被施与捆绑,于是踉跄下床推开窗户,看见小时候见过一次面的白衣老人正漂浮在空中,与处在三楼的我对视。
他对我招招手,示意让我跟随他。
“他们只认识他们眼中的你,而我,认识你心中的你”
回想起过去几个月的醉生梦死,我毅然纵身一跃。
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不是孤独的了。
(讲故事的心思细密,人物刻画具有饱满的实感,整体的气氛和细节掌控得不错,人称的变换有点突兀,不过也可看成是心里意识的转化,在见鬼或者神经之间,不寒而栗的感觉准确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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