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rch 14, 2016
张诗敏: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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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小倩和他在一个又小又拥挤的杂货店第一次碰面。
从吉祥牌如意油到任何牌子的水龙头,那店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常用品。走道也刚好只是一个人的宽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东西太多了,想买的东西总是找不到。老婆婆坐在店外,一头白发沉重地晃来晃去。店里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贴身T恤的年轻男子正在整理货物。小倩心里想着这孙子看起来还挺孝顺的。她毫无证据地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也有了不错的印象。
“你们有卖藤条吗?”
他转过身,分明是上下打量她后,便不好意思地露出笑意。
“什么!他一定认为我有了孩子。不是吧?难道因为我身材娇小,所以他以为我还在被妈妈打吗!”
他那充满自信的眼神使小倩想把情况给说清楚。
“哎,家里那两个小侄儿,真是调皮。请给我两买条。一黄一红。谢谢哦。”
果然不出乎意料。他毫无掩饰内心的想法,笑着回答:“噢,有卖有卖!”
他们似乎看穿了彼此,尴尬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放声大笑。小倩和他就是那样开始慢慢亲近。那时小倩总爱帮妈妈跑腿。每隔两三天都会到杂货店一趟。一转眼,她五年的青春就是和这个男人一起度过。一转眼,和他碰面的六年后,她穿上了婚纱,承诺把剩余的年月献给他和他们将来的小家庭。他说过,一男一女刚刚好。
他们结婚一周年,小倩说要亲自下厨。他依然贴心,说宁愿花钱出去吃也不要她幸苦做菜洗碗。这不是新婚,他就是那么细心。但小倩还是执着地想要在家里办个烛光晚餐,听着音乐,享受彼此的陪伴。那天她一早就开始准备料理,还特地把家里精心布置一番,等他下班。
“啊!怎么能忘了蜡烛!”她急忙地打电话给他,让他在回家之前一定要买两根蜡烛回来。过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出现。牛排变得又冷又硬。小倩盯着时钟,也开始紧张了。
“电话怎么一直都不接!”小倩心急地想摔下手机时,电话忽然接通了。
“喂!你是这位先生的家属吗?他出车祸了!”
2014年5月25日,小倩和他幸福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2015年5月25日,小倩歇斯底里地跪着大哭,看着僵硬的他被抬进棺材里。
从那天起,到了傍晚,小倩就会坐在餐桌等着他回来吃饭。她在漆黑的房子,点着蜡烛,望着那扇门。只要桌上的蜡烛还烧着,她就会坚持安慰自己。一定是路上堵车。快回来了,快回来了。直到蜡烛烧完了灭了,小倩才会顿时清醒。整天泪流满面地窝在房间的角落,娇小的她变得更憔悴、更脆弱。哭着哭着,她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在这一个月内,小倩不断地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碰面的情景。
七年前,两条藤条让小倩遇见了他,也因此让她感受到爱的滋味。但七年后,独守空房的小倩,竟然能因为那1分钟后渐渐浮现的两条线,而再次感受到他的存在。
“阿俊,我们9个月后见…”
(以验孕棒的显示图腾作为故事的立意,构想算是有点巧思,结局也催染出该有的哀怨遗绪,不过对应藤条却显得庸俗,不若安排其他较有情趣之物,eg蜡烛,作为彼此邂逅的契机,氛围更为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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