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欣容:部份身体

Sunday, March 20, 2016

欣容:部份身体


妆容

早晨,换上蓝色工作服,披上白色大褂,带上头套、手套、口罩与围裙,再三确认防护衣物穿戴好后,美容师走进了美容室。见到客户,她鞠个躬表示敬意,检查一切设备齐全便开始今日的工程。

美容师服务的对象是一名18岁少女,修长纤细的双腿、平滑紧致的小腹、雪藕般的玉臂、饱满耸立的酥胸、全身白皙的肌肤,脸孔虽因头骨全碎五官坍塌而模糊不清,但可想象少女生前的婷婷玉立、窈窕动人。看了一眼少女生前的照片,的确是个朝气蓬勃的甜美少女,正直花样年华,死神应该是恋上了少女才会设计一场意外将她带走,以独占她的青春貌美,他还真是个急性子,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防腐剂是逝者的血,美容师将针管插入少女的血管进行放血,以大量的防腐液体取而代之。头骨碎片一块一块被捡出、消毒、浸泡防腐,再一块一块慢慢拼接,拼图般形成骨头架子,以钢钉衔接固定,重新置入少女头部,头型初显;塌陷的面部用棉花一点一点填充,然后一针一线细密缝合,脸部轮廓恢复;捏了捏雕塑土敷在少女脸上的缺口,全神贯注一刀一刀修补重建,五官逐渐成形;在凹凸不平的疤痕与缝合处,抹上一层一层的肤蜡掩盖磨平,完美复制了脸孔。

美容室阴冷安静,只有美容师平稳专注的呼吸声。

进行收尾工作时已是傍晚,美容师将少女全身消毒清理干净,换上新装,开始上妆。将自然色粉底均匀覆盖整脸、擦上粉棕色眼影、画上眉毛与眼线、刷上睫毛膏、拍上珊瑚色腮红、抹上淡粉色口红,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诚和尊重,缓慢轻柔、小心翼翼,过程即庄重又神圣。完成了精致的妆容,少女仿佛只在沉睡,没有经历任何的恐怖无常。

晚上,一位中年妇女走进了美容室,紧紧牵起少女的手,直勾勾地观赏少女的妆容,许久才从口里冒出一句:“我的女儿真漂亮。”

(作为故事尚欠人物的一些想法和感触,不过为亡者修容的描写频繁细致,想是下了一番考究的功夫,虽然聚焦尸体/身体,但是形容却又有点平面,不妨让五官其一稍微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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