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周末
室友阿涵坐在书桌前,及肩长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用一个黑色的大发卡固定着。她高举左手,头往左侧,眼睛斜斜盯着稀疏长着毛的胳肢窝,右手执一把银色镊子,神色平静地拔出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毛。
每夹出一根,她就用镊子轻敲脚边套了一层塑料袋的纸篓,舍不得离开镊子的毛就这样被迫掉进纸篓里。但拔腋毛似乎是份费神的工作,不到几分钟,她就垂下手,锤锤开始酸痛的脖子,再转转圆润的眼珠子,抱怨道:“我快看成斗鸡眼了”。
我不解,为何不用剃须刀一刀剃了,干净利落。阿涵以“清腋毛是门学问”开场,给我灌输了一个新知识:用剃须刀刮毛会让毛孔越来越粗,但拔不会。我卷起衣袖,端详自己的胳肢窝。好几根短而硬的毛悄悄探出头,不白皙的腋下毛孔并不细腻,细看甚至觉得它们有些粗大,似乎有点像……多孔的蜂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夹带着害怕,我瞬时相信了这个没有科学根据的说法。
抱着枕头躺到地上,把衣袖卷到肩膀处,还顺手抹了一把腋下渗出的汗水:“那你帮我拔,等下轮到我帮你”。她花了几秒钟进行思考,旋即趴到地上,嘴上嫌弃,实则脸凑得极近,丝毫不在意汗水发酵后我散发的女人味。我自然也乐得其所,枕着头享受毛与毛囊分离时那痛痛痒痒的快感。
百无聊赖的视线胡乱飘荡,最终停在那张五官大气的脸上。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脸庞此刻满是专注,仿佛面对的不是我的胳肢窝,而是一张数学卷子。将她表情尽收眼底的我忍不住玩心大起,调侃道:“要是上数学课时也这张脸,李老师估计开心死。”镊子精准地掐中了我的一小块肉,猝不及防地痛得我狂飙脏话,她却笑得开怀,一句道歉听来毫无诚意。
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只是从此周末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
(毛发的或多或少,皆是身体的苦恼,男女亦然,百无聊赖之际,自虐的本性也就油然而生,文字不缺写实的况味和写意的趣味,将看似两个女生的彼此胡闹,描写得充满了生活和友情的兴致,虽然缺少了更大的感动,但是嘻哈轻松的搬弄自嘲之间,或许也就是生命中,最真实而且最可贵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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