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
从头看到尾,大约也就只要十五秒。
那天的景象,应当是没有烟雨的。只知汴水向东,随流水而走,于人声鼎沸间购取一碗茶水,穿过十千酒店,有说书声,什么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外头围着一圈人,或嘘或喝,再外头隔了条小街,茶客三四成桌坐着,或啐或骂的,熙攘之间偶有风拂枝桠末梢而过,树要轻轻颤动,也要抖落两三片离枝的叶,那水尽处也应有旭光,两相都落在那排沿着虹桥而支起的摊子上,温度应该是初春的暖,但有风携料峭而至,偶见轿子行过,里头的女人掀帘而探,瞥一眼,足间不由得共感起来,莫名的疼。朦胧间又踱上几步,河面上行过船只,掀起波纹,也掀起船窗的纱帘,妇女临窗支颐,在望水,但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想今年粮价贵不贵吗,还是外地做官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呢,那样恍惚又清晰的面庞,教人只看了一眼便忘了。到街坊尽处,又有三两家檀木或沉香铺子,还有个名声可好的医馆,斜对面支了个解卦的小摊子,方便问诊问卦,路上随便抓个人,或许也能问问前路当如何走。
至此回首,但见歌楼酒市,巍巍城门、舟车兴盛,邑屋相连。只是缓步所经之路,均已沉入泥陷,水泥高楼之下,尚有九米远。
(艺术是清明节,死去的仿佛都能活过来。)
水波粼粼的河面、绿嫩的枝芽、初春的微光、泛黄的长卷似乎重新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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