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心如:故事1

Sunday, March 13, 2016

心如:故事1


天,亮了

黎明的黑暗笼罩着整片森林,雨后的湿气伴着寒风,钻心得刺骨。万籁寂静的夜晚,却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划破。被泥土浸润的耐克运动鞋,踏在泥泞的土壤上,溅起的泥浆狠狠地甩在鞋面上,与枯黄的鞋身再次融为一体。

S 惊慌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着,忽远忽近的叫喊声刺激着她长期紧绷的神经,她迈着灌了铅的双腿,在没有止尽的深山里不停地向前跑,赤手拨开荆棘,前方依旧是没有止境的山路,微亮的天光夹杂着绝望席卷而来。

她逐渐停缓了脚步,汗水浸湿了她单薄的衬衣,沉沉的,压弯了她的脊背。蓬乱的头发早已褪去了昔日的光泽,因着汗水黏在脸颊的发丝更衬得她皮肤的苍白。恍惚间,一道白光刺入双眼,原是一位身着白衫,年过半旬的男人在山间拾柴火。S 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踉踉跄跄地朝那个男人疾步走去,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呼喊道:“救命”,仓皇间扑倒在地上,枯黄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裤腿,犹如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哀求道:“我是被拐卖来的,他们在抓我,救我。”

 “诶,这不是阿兴的媳妇嘛,又是一个要逃的,俺们这有什么不好,还想逃,我让你逃。”说着便随身拿出绳子将S捆绑住。S没再挣扎了,蜷缩在地上,呆滞着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感受着一缕缕阳光刺破最后一丝黑暗,暖暖地洒在脸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S又回到了那个潮湿昏暗的房间里,不到10平米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长达2米的大炕,将本就不大的屋子变得更为拥挤。炕的正对面是一扇铁窗,溢进来的阳光却是无法照亮房间的各个阴暗角落。炕的左边,隔着一臂宽的距离便是一排柜子,堆积着各种大小不一的废弃铁盒,以及长时间未洗发臭的衣服,混杂着剩饭的馊味。S 双臂环膝坐在炕的角落,一侧的脸颊紧贴膝盖,双眼空洞地望着某处发呆。

一阵微风夹杂着初春的花香穿过铁窗飘进屋里,冲淡了房间那股作呕的味道。S 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向窗外,她慢慢地拖着脚镣靠近铁窗,在离窗户一米的距离时因脚镣的长度限制而不得已停下,她倚靠着墙壁,左手轻轻抚摸着肚子,静静地看向窗外。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又是一年的初冬。S挺着9个多月大的肚子倚靠着墙壁,看着窗外的初雪,她的身体突然一阵麻痹,呻吟着并顺着墙壁缓慢跌落在地。听到耳边那个男人大声呼叫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她的意识逐渐抽离。

醒来时,S 躺在丛林中,那个她跑了无数遍却任然无法逃出的迷宫。机会来了,她欣喜若狂地奔跑着,终于在破晓时分逃出了深山,望着高速公路上穿梭的车辆,她像孩童般嚎啕大哭。曙光最终掀开了覆盖着大地的最后一层黑纱,温暖着她布满泪珠的脸盘。

(囚禁逃生记奇情有余,人物里外的描绘逼真,场面气氛营造紧凑,但是少了前后的铺垫和延续,故事由是显得单薄。后段的脱逃异常突兀,不妨就以女子怀胎作为残酷里的慈悲进行描写,人性的弯曲复杂或许更值得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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