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承耘:整座城市

Thursday, March 3, 2016

承耘:整座城市



26公里以北

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中南部,有一个叫日惹的城市。在日惹26公里以北,有一座默拉皮火山。它如同刚刚成长,对新奇事物倍感好奇,顽皮又捣蛋的孩子,是爪哇最活跃的火山,曾涌出过大量的熔岩和引发上千次的地震。

坐着吉普车,在颠簸不停的小道上,来到默拉皮的山脚下。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火山熔岩和石灰的味道,仿佛是一个喷着香水的男人,在炫耀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沿途上,看得到一些被熔岩摧毁的房屋。那歪歪斜斜的铁架子,烧得黑漆漆的石墙互相倾依着,似乎在对沿途者悠悠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它们用自己残缺的脚,跌跄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自己还剩下的那一丝孤独感。附近的小道旁,还有一些牛羊的尸骨,静静的俯卧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放佛已经进入甜蜜的小盹中。也许在滚烫的流溶直奔而下的时候,它们忽略了自己所能奔跑的速度,直到岩溶侵蚀着它们的身躯,腐蚀融化着它们的肉体。骨头是生物最坚硬的东西,即使在面对上千度的蒸发,它还是顽固自豪保留了下来。经过岩溶的洗刷,那一副副尸骨显得尤其的白净。当地人在牛羊冰冷的尸骨上佩戴着鲜花,让它们栖息在泥道旁。远远望去,骨头的冰凉,又透露着鲜花的一丝丝生气。

山坡下的周围,长着许多半米长的狗尾巴草。它们放佛是无骨的女人,在风中摇摆着自己最抚媚的身躯。一阵风吹过,狗尾巴草如同经过无数次排练一般,有节奏地扭动自己柔性的腰身,和谐顺畅的高低起伏,形成一片碧绿的蔚海。仔细地在草海中摸索,你会发现一座低调沉静的防空洞。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往下走,台阶上青苔的痕迹守不住自己被遗忘的秘密。那漆黑的门洞,似乎是一个神秘又黑暗的入口,将那些好奇的猫儿深深地吸进漩涡里。踏进门洞,有股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而里面的黑让视网膜无法适应。当地人说,当时大概有30多人躲进了这个防空洞,他们躲过了岩溶的侵蚀,却没躲过岩溶渗透的温度,被那些滚烫的热气熏烤,渐渐地抽离了灵魂。透过微微照射进来的光,可以看到墙上深深的指甲刮痕,似乎静静地吟唱着,人性在最后的挣扎。

从防空洞出来,带着它沉甸甸的故事,回头一望,它又沉浸在草海中,静静地等待下一个拜访者。有些居民在路旁卖着干花,他们说,不愿意离开,因为这个在日惹以北26公里处的默拉皮,是他们的山神,守护着他们的灵魂。在离开前,买一束干花,埋头闻一闻,有一种清新自然和微微的甘甜味。

(文字巨细靡遗像熔岩一般滚过山谷,面面俱到的描述火山的坑坑洞洞,不过旅人的感知稍微欠缺,既是大自然最严酷的现象,香水男人和妩媚女人的隐喻似有不当,虽然首尾呼应整齐,但是全文如在指甲刮痕处作结,或许更有原始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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