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整座城市

煤都（抚顺）

从很久以前她就有“煤都”这个名字。
黑压压的煤山被人们没日没夜的挖着。
一辆辆火车载满着煤块在铁道上留下轰隆轰隆的巨响。

这里的冬天是最冷的，随随便便就可到达零下二、三十度。
大约傍晚5点半左右天就开始黑了。
下雪了。
寒风刺骨，雪越下越厚。
人们在皑皑白雪中留下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下班的情侣暧昧地挽着彼此，在路边的烧烤摊吃着烤串、麻辣烫。
刚放学的孩童们在街道上追逐、互相往身上撒着一片片银白。
不小心滑倒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我穿着一身累赘回到那个平凡不过的小区。跺一跺脚，果不其然，那个声控灯依然在冬眠。
无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摸索。
黑暗中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和心跳。
几乎是用四肢爬上了五楼，冰冷的手已经区分不出哪支钥匙是开大门的。
经过一番折腾后终于听到大门咔嚓一声。我连忙开灯，身后的门也被带上。
寒冷被隔绝，温暖席面而来，我如释重负。

她的夏天被绿叶和蝉鸣覆盖。
炎热的下午让正在写暑假作业的孩子昏昏欲睡，老人们拿着扇子在公园乘凉、下棋。
印象中会有些贩卖冰果的人在住家下叫卖。
甜腻的味道无非是冷冻的冰糖水和香草香精，但孩子们还是蜂拥而上，一人买个十几二十个回家，吃掉几个，其余的冷藏起来。
满足的笑容并不廉价。

如今，它不只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煤都”。
街道旁种植了各种花花草草。
各种机械、化学、石油工厂被高楼大厦所代替。
她不及周边城市来得发达，但如今也变得繁华起来。
她一直以满族之乡而闻名、以雷锋为荣、以大伙房水库为傲。
更重要的是，她是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之一。

（文字如绘色，地方光影的流动就像一幅活生生的上河图，不过这般浮光掠影的写法，虽然不乏滋味和文采，毕竟还是一种点面的展现，而且当中归家的行脚似无延续，少了置身其间的，最亲密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