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泳榆:三片记忆

Saturday, September 1, 2018

泳榆:三片记忆


配角的独白

【起】

母亲在我四五岁时,患上了忧郁症。脑海模糊之中闪过的是母亲起伏不定的心情,时而歇斯底里,时而嚎啕大哭,时而眉开眼笑。在个空气厚重的午后,我边吃着中饭边津津乐道地告诉父亲今早玩的新游戏。母亲却忽然起了身,一股脑地奔向了厨房。等我回过神时,面目狰狞的她持着菜刀,把刀锋对准了下腹。无声的泪滴悄悄地落下,可我却记不清楚哪些泪滴到底是谁的。时间也在那一瞬间被暂停了,不停的倒带和回放,而我从那一刻起诚心祈祷自己不会被选中当像我母亲一样的主角。

【承】

在我准备“o”水准会考的浑噩日子里,闯入了一位老师。他总会在课堂上向我们介绍芥川龙之介、塞林格和海明威。他的最后一堂课中,他送了每人一句祝福。到了我,他却说“你呀,就希望你写出一部你满意的作品吧。”十六岁的我,觉得作家和脱衣舞者性质都一样,把自己赤裸裸地展示给世界。每一部作品也都如同感觉自己诞下了死婴,创作无疑是一种凌迟。所以在日常写作练习,我都努力复制模范作品的情节,小心翼翼地希望自己不被关注,满心欢喜地当个配角,只不过没想到连配角也会有观众捧场。

【转】

在理工学院的露营里,我们玩了一个叫做“守护旗帜”的游戏。规则是女生扣着彼此的手臂,形成一个人体防护墙,阻挡男生取得旗帜。坐在我身旁是梅根,是个温暖爱笑的女生。哨声一响,男生们眼神骤然转变,生吞活夺般拉开女生们的手臂。而梅根正被一群男生撕扯着衣服,甚至露出了文胸。她撕裂地喊叫,无辜双眼布满了不属于她的恐惧,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儿时的午后,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又一次撞门而入。只是这一次,我脱离了剧本的安排,不再等待姗姗来迟的主角,也不再等待导演的喊卡。转身抱了梅根,擦了擦流淌在她脸上的泪水,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人生这场大戏,我们当然都是配角,可是以此为题无疑是自设障碍,三片因此显得勉强兜拢,首二片尤其明显,情绪的延伸画蛇添足,虽然也算是一种稀奇古怪,不过大可以眼泪贯穿,让所谓的独白更加自然。)

1 comment:

  1. 当配角终于鼓起勇气做一回主角,这部大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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