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豪：三片记忆

接触死亡

【听】

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每次翻开报章都会跳过社会新闻，因为它总离不开死亡。5年前因为当了片刻的电台记者，被安排追踪高文父子双尸案进展。第一次离死亡那么亲近，还要亲耳听到死者慢慢死去的过程。灯光微弱的修车厂是高文父子每天工作的场所，看着修车厂的办公室摆放着一张张他们生前和员工们拍的照片，想着他们工作的场面是如何。被一句“你可以不要再问了吗”拉回了现实，亲耳听着员工叙述高文父子遇害前的惨痛经历，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亲近，仿佛尸体发出的恶臭，马上钻入我的鼻孔里。

【看】

母亲是家中老幺，我出生时，奶奶已年过七十。第一次看到家里办丧事，那是在1998年。佛教的丧礼有个让人害怕的礼仪，即晚辈必须跟着道士绕着棺木来回兜圈，拿着佛香为死者超度。膨胀的脸庞，冰冷的大体，还有色彩不自然的尸体妆，是我对奶奶最后的印象。绕着近两个小时的仪式结束后，花了我近5年的时间才可忘掉过目难忘的“死亡”接触。冲凉时被洗发水刺到眼睛、睡前闭目时，只要合上眼，死亡的那一幕重现，让我不敢闭上双眼。有些事一旦目睹，是会跟随一辈子的。

【闻】

我的住所和轻轨列车站是相连接的。踏出轻轨列车的那一刹那，明显闻到冥纸在燃烧的味道。下来又是难熬的5天，必定彻夜难眠。冲出轻轨列车站，直奔电梯口。该死的电梯停留在20楼，冥纸的味道一阵一阵飘来，感觉耳边好像有古风刚吹过，叫人不寒而栗。拿起手机企图播电给好友，希望能转移注意力，却怎么也无法将手机解锁。味道愈加强烈，“他”就在我身旁吗？脑海里闪过“他”躺在棺木里的画面，联想到1998年的那一幕。心震傻了，竟跑回人气较旺的轻轨列车站，电召出租车，回到校内宿舍避难5天。

（只要获得够老，记忆其实就是一片墓地，整体的文气有点紊乱，断断续续写就的痕迹明显，形容描述还不足深刻老练，首片的采访听闻略为间接，次片少了更为动容的画面，末片其实最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