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pril 1, 2015
曲畅:部份身体
病人
12号床位,一位女士坐在床边玩着手机,男子躺在病床上,身前的小桌摆着一杯插了吸管的白开水未动丝毫。微微眯眼,眉头紧锁,他歪着头看向侧面。看似健壮的身形,皮肤中却泛出瓦白。一条单薄的被单披在身上,整个身体僵硬的直躺,几许都不动丝毫。
他缓缓睁开双眼,把手从被单中伸出。手背上透明色的胶布固定了一条小管子。管子一头的尖锐物与手背青色的血管紧紧相合,接口处微微泛红。只听他叫着床边的母亲,想请护士把手中的异物取出。虽天色已晚,但这负责护士倒算机警。见病人有动静便立刻赶了来。护士一边为他把异物取出,一边有些嘲讽的念叨着这只是条塑料管,并不是针头。把胶布的四角分别撕开,按住手背一用力,只见一条近三厘米的塑胶管从手中抽出。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好笑的想,这塑胶管跟针头在手中的感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看着异物从自己的身体里拉出来,看似松了一口气,又微微闭起眼。一旁的母亲看孩子又安稳了下来,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大灌了几口。
这病人看起来也就20出头,伸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但无论多么健壮的身体,在病痛下却依然如陶瓷般一触即碎。这里只是一个提供小手术后的病人暂歇的部门,进来探访不用和护士打照面,也没有医院独有的药水味。
整个空间不大,40多张病床整齐排列。一张张病床被白墙相隔,简单的帷幕成为每个间隔的遮挡。来后近一个小时,12号病床拉起幕帐,幕帘一阵波动后他已穿戴整齐,跟护士寒暄后便跟母亲一起离开。只留下喝剩半杯的白开水在小桌上随着周围的震动,波起水圈。
(生老病死以身体始结,看似简单的病房一幕,文字描写如亲临逼视,一场疾苦的治愈,微言里似有大义,不仅是母子的天伦关爱,末尾的定格乍露端倪,水痕荡开的,何尝不是我们脆弱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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