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晓亚:部份身体

Wednesday, April 1, 2015

晓亚:部份身体


夜舞

一口气爬上了十五楼,体力和意志力一起被小窗口吝啬灌进的残风带走。她率先跨上窗台,脚尖与水泥地轻巧触碰的一霎伴随的是我沉重的喘息。

从来不敢往下跳,使我每一次都不得不缩在扁平的窗口,像印象画里不协调的夹心饼干。她头也不回地跑到天台的中心,然后开始旋转,迎合着舞步,急切但又漫不经心地褪去包裹着身体的层层枷锁。

第一次看到这场景的时候,我惊得说不出话,皱成一团的小肠大肠一阵翻滚。那绝对是场奇妙的探索,我清楚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

脖子扭动的时候,肩膀微妙地耸动,五厘米处那块突起的小峰,让多少尝试依偎的小男人发出头晕目眩的惨叫。像极了她坚硬的倔强。

圆润的乳房似巨大水滴从素白的锁骨处滴下,摇摇欲坠地颤抖。与手臂明显参差的色彩,是弄洒了调色盘的小孩欲盖弥彰的创意。乳头用渐渐呼之欲出的气势表达着它们的艳俗与激情。如同一切含苞待放的花蕾,让人突然忘记,这是女人廉价却又引以为豪的第二性征。

她有好看的小腹,两湾浅河里装着潺潺流动的心绪,忽明忽暗,死死盘亘在起伏的舞步中。穿堂破肚的那个小点本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却被锋利的刺牢牢堵住,从此,她并不比谁多一个洞。

城市的华灯划破了世界绝望的漆黑,却将寂寞的银灰色做成了披风。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成千上万漂泊无依的细小尘埃,我闻到空气中浸润着《月光》里贝多芬无声温柔的叹息。

曲终,舞尽,她拾起满地旧货市场讨价还价买来的衣裤,对着在十二月初冬夜半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我,笑得灿烂。

(文字的舞姿目眩神迷,身体的曲直也菱角分明,整体较是画面的极致经营,借题发挥的曼妙移步,曲终言尽但必须还有补充,舞者与观者之间,关系和默契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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