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她依照護士的指令，把下半身的衣物一一退去，放到角落的籃子裡。半赤裸的躺在皮革制的检查台上，雙腿輕輕抬起分跨在兩旁的脚架上，呈現微微顫抖的M字形，她还是没能适应这种陌生的坦诚。
護士把她的上衣稍微拉高露出肚子，在小腹上擠了一些透明狀的凝膠。中年醫生帶上塑膠手套，拿起儀器的扁探頭暈開凝膠，緩緩在她的盆腔部位來回滑動。醫生只是盯著黑白熒幕而沉默越来越响，照明灯的光亮模糊了他的表情。混沌不明的畫面中可疑的暗影牵动她呼吸的频率，她感觉潜藏在皮肤底下的缝合线缩紧。
『放轻松，我们現在进行內診，請你把腿張開一些。』
醫生拿起在儀器的另一端細長的探頭棒，撕開鋁膜包裝，將安全套放置在探頭棒頂端，再抹上一些凝膠。顷刻间，探頭棒已置入她的陰道缓缓移动，神秘的声波穿过一层层皱壁，往盆腔深处探测。
她忍受着异物侵入所带来的不适，荧幕清晰的呈现孕育生命的奥秘，更是一种难以言语的亲密。医生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内诊，转身离开消失在布帘之后。她依然躺在床上，护士递来纸巾，让她清理残留下来的黏腻。从肚脐眼往下，纵跨在小腹上一道约11公分的疤痕，她避开微微隆起的疙瘩，缓缓擦拭掉周边的凝胶，穿戴整齐后走出检查室。
医生在病例簿上潦草记录，他的表情因眉间纹路的舒展而变得柔和。
『伤口复原得很好，子宫和卵巢健康，将来要受孕不是问题。』
桌底下她手抵着腹部，期待着小生命的入驻。
（一段妇检的过程细细写来，隐露着的却是生命的悬疑，关于希望的破损和再生，文字也是身体所以自有肌理，在紧松之间呈现冷暖，掌控和调度的能力通透无隙，而最后感人的落点，有种近乎信仰的临现。）
谢谢老师修改了标题，“生命”比“妇女”更贴切。
ReplyDelete抱歉，正文出现繁体和简体字两部分，因为使用不同电脑的缘故，下次会注意的～
爱心的期待，生命会见证奇迹的。
ReplyDelete本来还想把『入驻』改成『入住』，应该如此。
ReplyDelete虽然『入住』似乎更适合，我却莫名其妙想坚持用『入驻』。
Delete不懂新生命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妈妈这个媒介来到世上。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从妈妈肚子里出来，还是石头里蹦出来。
ReplyDelete孙悟空或许不希望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
Delete以前我总是希望有另一个世界，那里的男人负责生孩子。